“但就在半个月前,”‘磐石’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一闪,“我们一个海外情报节点,截获了一段非常模糊、疑似经过多重加密转发的信号碎片,破译后只有几个残缺的词组:‘白鹤’、‘未死’、‘港口’、‘七号’。”
港口?七号?梅子溪心脏猛地一跳!是码头?仓库编号?还是某种代号?
“哪个港口?”阿鬼立刻问道。
“无法精确定位。信号来源极其微弱,且被故意散射,可能来自任何一个有国际航运的大港口。”‘磐石’道,“但结合‘白鹤’当年负责‘海外联络’,以及余守仁集团大量非法资金和货物进出口的事实,他很可能被派往,或者自己潜入了某个关键的港口节点,继续收集证据,甚至……试图切断黑网的物流或资金通道。”
一个潜伏了至少十几年、可能掌握了致命秘密、如今生死不明的关键人物,和一个指向不明、含义模糊的残缺信号。
这就是他们下一步的方向,也是‘磐石’口中“最后也最危险的考验”的关键一环。
“我们需要找到他。”梅子溪斩钉截铁。无论‘白鹤’是生是死,他手中掌握的东西,都可能是揭开最终谜底、彻底摧毁黑网的钥匙。
‘磐石’看着梅子溪眼中那簇不容置疑的火焰,欣慰地点了点头:“我会动用我所有还能调动的资源,帮你们缩小范围,提供必要的支援。但具体的寻找和接触,必须由你们自己完成。对方既然启动了最后的‘清扫’程序,港口区域必然是重点监控和猎杀区。你们的行动,会非常危险。”
“我们不怕。”阿鬼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很好。”‘磐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赵组长那边,我会处理。你们可以暂时以‘配合调查、保护性疗养’的名义离开医院,但真正的行动必须绝对隐秘。我会安排可靠的人与你们接头,提供新的身份和装备。”
他最后叮嘱道:“记住,信任你们的直觉,但也永远保持怀疑。黑网的触角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延伸得更远。‘白鹤’是最后的希望,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陷阱。”
屏幕暗了下去,通话结束。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阳光依旧明媚,但梅子溪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周身。
‘白鹤’……港口……七号……
每一个词都像是迷雾中的灯塔,也像是黑暗中的诱饵。
阿鬼转动轮椅,靠近病床,看着梅子溪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沉默了一下,道:“你的伤还没好。”
“你的也是。”梅子溪看向他打着石膏的腿和依旧虚弱的神色。
“但我们必须去。”阿鬼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梅子溪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她掀开被子,忍着左臂和头部的剧痛,尝试坐起身。阿鬼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冰凉,却传递着彼此坚定的力量。
接下来的两天,在‘磐石’的暗中运作下,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梅子溪和阿鬼的“转院疗养”手续迅速办妥。赵组长没有再出现,仿佛默认了某种安排。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车将他们从医院后门接走,没有去任何疗养院,而是直接驶向城外。车子最终停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农家乐后院。接应他们的是个面目普通、眼神精悍的中年男人,自称“老何”。
老何话不多,但行动利落。他给了梅子溪和阿鬼全新的身份证件、衣物、通讯设备,还有两个伪装成普通行李箱的战术背包,里面是应急药品、现金、以及几把经过特殊处理、无法追查的防身武器。
“首长吩咐,只提供基础保障和情报支持,具体行动计划由你们自己制定。”老何将一份加密的电子地图和一份整理好的、关于全国主要可疑港口的初步分析资料交给他们,“信号源最可能的三个区域:东南沿海的深水港、华南的货运枢纽港,以及北部的一个大型综合性港口。每个港口都有多个‘七号’标识,可能是泊位、仓库、甚至是某个公司的内部编号。”
范围依旧很大。
梅子溪和阿鬼将自己关在农家乐的房间里,对着地图和资料,开始疯狂地分析和推演。
‘白鹤’潜伏的身份是处理“海外联络”,那么他接触的必然是余守仁集团与境外往来的关键节点。哪些港口是余守仁名下或关联企业进出口业务的集中地?哪些港口有特殊的监管灰色地带?黑匣子里的资金流水和货物流向,有没有暗示性的指向?
他们结合林经理提供的U盘资料、黑匣子里的零散信息,以及‘磐石’给的分析报告,一点点抽丝剥茧。
时间在高度紧张和专注中飞逝。
第三天傍晚,梅子溪的手指在地图某个点上重重一顿,眼神锐利起来。
“这里。”她声音低沉,“北部湾的‘临港新区’。三年前,余守仁通过一个空壳公司,在这里拿下了一大片土地和两个深水泊位的长期租赁权,名义上是建设大型物流仓储中心,但实际建成后利用率极低,却频繁有非注册的小型货轮夜间进出。黑匣子里有几笔异常资金流出,收款方是境外一家船舶管理公司,其常用航线就经过这里。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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