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吱呀呀地驶入丰达古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废墟。焦黑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街道上弥漫着绝望和死寂的气息。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残破的屋檐下,眼神麻木,看到伤兵队伍回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连悲伤的力气似乎都已耗尽。
梅子溪的心紧紧揪起。这里的惨状,比末世那些废墟更令人窒息,因为它充满了缓慢死亡的挣扎。
她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院落里,隔壁就是昏迷不醒的林劲羽。很快,一个胡子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军医被请了过来,看到林劲羽的伤势和那诡异的毒素残留,也是连连摇头。
“将军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这毒古怪霸道,老夫……老夫只能尽力用草药吊着……”老军医面露难色,药材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梅子溪挣扎着下床,走到林劲羽床边。她伸出手,再次感知他体内的情况。毒素虽被她的生命能量暂时压制,但仍在缓慢侵蚀,而她的力量已近乎干涸,无法再大量渡入。
必须找到解药,或者……替代品。
她目光扫过院子,落在角落里一株几乎枯死的野草上。她集中起最后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尝试运用在“刻印之地”感悟到的那点“生命”法则的皮毛。
奇迹发生了。那株野草在她专注的注视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舒展了一丝叶片,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生机。
梅子溪眼睛一亮!虽然无法大规模催生,但她或许能精准地感知和激发某些特定药材的药性!
“老先生,”她转向老军医,语气急促,“城里或者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找到药材?哪怕是最常见的清热解毒的也行!带我去!”
老军医看着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想到城外那“仙术”的传闻,一咬牙:“城西山阴处有一个几乎干涸的溪谷,以前还长些药草,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但那边靠近匈奴撤离的方向,太危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梅子溪果断道,“给我几个人,带路!”
片刻后,梅子溪在几名伤势较轻、眼神狂热的士兵护送下,朝着城西出发。沿途所见,触目惊心。井水早已干涸见底,土地龟裂得能塞进拳头,偶尔看到一点绿色,立刻会被饥民哄抢一空。
生存,是这里唯一的目标。
到达溪谷,果然只剩下一道浑浊的泥浆细流。士兵们分散警戒,梅子溪则屏息凝神,将手掌贴在地面,微弱的精神力如同蛛网般细细蔓延开去,感知着地底深处那些植物残存的根系。
“这里……往下挖三尺左右,有几株半枯的黄芩……东边那块大石头后面,岩缝里有一小丛根系还没死透的蒲公英……还有……”她凭借着那玄妙的感知,精准地指出位置。
士兵们如同挖掘宝藏般小心翼翼地挖掘,果然找到了那些几乎失去价值的枯瘦根茎!虽然品相差,但确是有用的药材!
更让士兵们激动的是,在梅子溪手指长时间触碰过的地方,那些挖出来的药材根茎,似乎比别处的要多一丝微不可察的活力!
“仙子!真的是仙子!”士兵们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然而,就在他们收集了少许药材,准备返回时,负责警戒的士兵突然发出了低沉的警报声!
“有情况!一队匈奴游骑兵!朝这边来了!人数不多,但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梅子溪心头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保护姑娘和药材先撤!”小队头目当机立断,带着两人就要上前阻拦。
“等等!”梅子溪叫住他们。她看着手中那几株可怜的药材,又看了看远处扬起的烟尘,眼神闪烁。硬拼肯定不行,必须用计。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目光锁定在溪谷一处狭窄的拐弯。她让士兵将挖出的湿泥和找到的某种带有微弱刺激性气味的腐烂植物根茎混合,胡乱涂抹在拐弯处的岩石上。
然后,她让所有人在下游远处隐蔽,自己则站在拐弯处后方,深吸一口气,再次压榨精神力,不是用于催生,而是用于——模拟!
她回忆着末世中那些恐怖怪物的气息,回忆着“母源”那冰冷邪恶的意志,将自己那丝微弱的精神力调整到一种极其阴冷、混乱、充满侵蚀感的频率,混合着那腐烂植物的刺激性气味,猛地向前方释放出去!
正在冲来的那队匈奴游骑兵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的心悸,座下战马更是惊恐地人立而起,嘶鸣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他们头皮发麻的邪恶气息和恶臭,仿佛前面有什么极度不详的存在!
“有埋伏?!是中原人的巫术?!”为首的百夫长惊疑不定,看着那狭窄的拐弯,不敢贸然前进。
就在他们犹豫的片刻,梅子溪立刻带人沿着溪谷下方早已干涸的河道,悄无声息地快速撤离!
等那匈奴百夫长终于壮着胆子冲过拐弯,只看到一地狼藉的挖掘痕迹和空气中残留的诡异气息,早已人去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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