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涤?”梅子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警惕地看着那三位从河水中升起的、气息空灵而强大的守护者。对方话语中的排斥和那“净涤”二字,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友好的欢迎仪式。
夜莺下意识地挡在梅子溪身前,手中摸向了武器,尽管他知道在这三个深不可测的存在面前,反抗可能毫无意义。
为首的守护者,额头的符文微微闪烁,声音依旧空灵,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汝之力量,源于生命古树,本是圣洁。然其性暴烈,染‘弑杀’之念,更兼与‘污秽之源’纠缠不清。此等驳杂不纯之力,若靠近‘源初刻印’,恐玷污圣迹,惊扰长眠。”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梅子溪的灵魂:“‘净涤’,乃洗练汝力,剥离异种意志,重归纯净之道。若抗拒,唯有驱逐。”
剥离异种意志?重归纯净?梅子溪心中一凛。她的赤金之力确实是在对抗“母源”的极端压力下诞生,充满了战斗与毁灭的意志,但这股力量同样保护了她和她想保护的人。而对方所说的“污秽之源”,恐怕是指之前对抗祭司和化身时沾染的细微气息。一旦接受“净涤”,是否会连她这好不容易获得的力量根本都一并抹去?甚至……伤及她的神智?
她不能冒这个险。尤其是外界危机四伏,她需要力量,需要这份能够“弑神”的獠牙!
“多谢好意。”梅子溪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身体,眼神坚定地迎向守护者的目光,“但我不能接受‘净涤’。我的力量或许驳杂,却是我一路走来守护重要的依凭。我前来此地,并非为了玷污,而是为了获得真正能终结纷乱、守护平衡的力量和方法。”
她尝试着将脑海中那幅“源初符文”的片段,以及牧羊人传递的、属于守林人的那丝“钥匙”气息,通过手背的纹路微微释放出来。
“是现任的‘守林人’,指引我前来。灾难将至,‘堤坝’已现裂痕,我们需要‘刻印’的力量。”
三位守护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
为首的守护者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冰冷:“守林人的印记……确实不假。然而,规矩不可废。汝既拒绝‘净涤’,便需凭自身之力,通过‘试炼回廊’,证明汝有驾驭自身力量、而不堕黑暗的意志与潜力。若能通过,方有资格觐见‘刻印’。”
他侧身让开,指向那条平静的河流。只见河水分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由发光玉石砌成的古老通道,通道深处弥漫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试炼回廊……”夜莺脸色发白,低声道,“老爷子提过一嘴,说是‘守门人’用来考验心性和力量掌控的地方,九死一生……”
没有退路了。
梅子溪看了一眼那幽深的通道,又看了看眼前三位面无表情的守护者,缓缓点了点头:“我接受试炼。”
她示意夜莺在原地等待,然后毅然步入了那条玉石通道。
就在她踏入通道的瞬间,身后的河水瞬间合拢,将内外彻底隔绝。
通道内并非黑暗,墙壁上刻满了不断流转、变化的“源初符文”碎片,散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映照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能量乱流和精神威压,比她在“世界之疮”边缘感受到的更加精纯、也更加凶险,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不同的能量法则碎片之上,稍有不慎就会被撕碎或同化。
同时,无数幻象开始攻击她的心神——有她童年孤独的画面,有养老院被攻击的惨状,有牧羊人被带走的担忧,甚至还有……化身成为另一个冰冷强大的存在、执掌权柄的诱惑景象!
“守住本心……驾驭力量……”梅子溪喃喃自语,手背的纹路再次亮起,赤金之力艰难地抵抗着冲击。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莽撞地吞噬,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去适应、去引导这些混乱的能量,如同在暴风雨中学习操控一艘破旧的小船。
每一次成功的引导,都让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精进一分,手背的纹路也变得更加复杂深邃。那“源初符文”的碎片,虽然无法理解,却仿佛烙印般逐渐刻入她的灵魂,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
过程痛苦万分,几次她都险些被幻象吞噬或被能量乱流冲垮,但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对守护的执念,她硬生生扛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尽头——一片无比巨大的、看不到顶部的石窟。石窟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石碑或雕像,而是一片悬浮在半空中的、由无数流淌变化的“源初符文”构成的、璀璨夺目的能量海洋!
那就是“刻印”的本体?!
仅仅是注视着它,就感到自身的渺小和知识的匮乏。
而在能量海洋的下方,盘坐着三位身影,正是之前那三位守护者。他们此刻双目紧闭,额头的符文与上方的能量海洋交相辉映,似乎在维持着某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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