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他最终开口,“太庙守卫情况如何?”
白老露出欣慰的笑容:“先帝忌日将至,太庙明日对百官开放祭拜。老朽虽被贬,但仍有些旧交...”他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这是老朽珍藏的太医官服,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劲羽展开官服,心中已有了计划。窗外,第一颗星悄然亮起——是天璇星,明亮得异常。
太庙的晨钟敲响第三遍时,林劲羽已经混在百官队伍中。白老的太医官服稍显宽大,却完美掩盖了他背部的伤口。他低着头,余光扫视着太庙正殿那根盘龙金柱——皇帝临终提到的玉玺藏处。
“王大人,您脸色不佳,可是宿疾又犯了?”一个同行的太医关切地问。
林劲羽压低声音咳嗽几声:“无妨,祭拜要紧。”
队列最前方,几位重臣神色凝重。其中一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兵部尚书服色,却佩戴着北斗七星的暗纹玉佩。林劲羽心头一紧,这就是周汝成!梅若雪留下的名单上的人物之一,没想到他还敢公然现身。
“哥,我在西侧柏树下。”楚红袖的声音如蚊蚋般从身后传来。她伪装成一个小太监,低头捧着香炉。虽然黑气已除,但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
太庙正殿庄严肃穆,先帝灵位前香烟缭绕。主持仪式的老太监声音颤抖:“先帝忌辰,百官跪——”
众人齐刷刷跪下。林劲羽借机靠近那根盘龙金柱。柱上的金龙栩栩如生,龙眼处却奇怪地没有点睛。他想起皇帝临终的话,悄悄从袖中取出银针——白老给的取血针还在。
“今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老太监继续念着祭文,“依祖制,当由宗人府从宗室中...”
周汝成突然打断:“李公公,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环视众人,“昨夜钦天监观星,北斗异象,恐有妖人作乱。依下官之见,当先查明先帝死因,再议继位之事。”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林劲羽趁机将银针刺入指尖,一滴血珠渗出。他假装整理衣袍,迅速将血抹在金龙无睛的眼眶上。
起初毫无反应。正当他疑惑时,金柱内部传来极轻微的”咔嗒”声。龙嘴微微张开,露出一个暗格。林劲羽心跳如鼓,小心地将手伸向龙口——
“那位太医!”周汝成突然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林劲羽身上。他僵在原地,右手还悬在龙口前。周汝成大步走来,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本官记得太医院没有你这号人物。”
千钧一发之际,林劲羽猛地从龙口中掏出一物——一个明黄色绸缎包裹的小匣。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北斗印记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七星护主!”老太监李公公失声惊呼,踉跄着跪下,“是先帝血脉!老奴亲眼见过先帝年轻时激发此印!”
殿内一片哗然。周汝成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高喊:“来人!拿下这个冒充皇室的反贼!”
十余名带刀侍卫冲入大殿。林劲羽迅速退到金柱旁,打开匣子——里面正是一方温润如玉的传国玉玺,底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传国玉玺!”一位白发老臣激动地喊道,“失踪二十年的玉玺!”
周汝成见状,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剑,与杜允在皇陵使用的一模一样:“北斗司听令!格杀此人,夺回玉玺!”
太庙内外顿时杀声四起。原本看似普通的侍卫中,竟有近半亮出北斗七星徽记,向林劲羽扑来。他迅速退到一根石柱后,玉玺塞入怀中,抽出腰间软剑。
“哥!接刀!”
楚红袖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她红衣猎猎,双刀如电,杀开一条血路冲入殿内。一把短刀凌空飞来,林劲羽稳稳接住。兄妹二人背靠背,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
“周汝成才是北斗司真正的主脑!”楚红袖低声道,“杜允只是他的傀儡!”
周汝成站在远处冷笑:“楚家余孽果然没死绝。正好,今日一并解决了!”他高举黑剑,“七星卫,结阵!”
七名身着星纹黑袍的武者从不同方位逼近,每人手中兵器都泛着诡异的黑光。林劲羽认出这是皇陵中那种能释放黑气的邪兵,顿时警铃大作。
“小心他们的兵器!”
七星卫同时出手,七道黑气如毒蛇般袭来。林劲羽和楚红袖被迫分开,各自为战。一名七星卫的黑刀划过林劲羽左臂,顿时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蔓延。他咬牙挥刀反击,却见楚红袖也被三人围攻,险象环生。
“玉玺交出来!”周汝成厉声道,“否则这些忠臣良将都要为你陪葬!”
他一声令下,剩余的北斗司杀手将数十名官员团团围住,刀架脖颈。李公公颤声喊道:“周汝成!你竟敢...”
“老东西闭嘴!”周汝成一脚踹倒李公公,“二十年前我能换掉皇帝,今日就能再换一个!”他转向林劲羽,“最后一次机会——玉玺,或者他们的命!”
林劲羽握紧刀柄,陷入两难。楚红袖突然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他瞬间明白妹妹的打算——她要动用楚家禁术!那会耗尽她的生命力!
“不!”他刚要阻止,楚红袖已经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双刀上。刀身顿时亮起刺目红光,她整个人如鬼魅般闪到周汝成面前,双刀交叉架在他脖子上。
“都别动!”她厉喝,“否则你们的人头落地!”
北斗司众人一时僵住。周汝成却出奇地冷静:“小丫头,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诡异一笑,“看看你哥哥脚下。”
林劲羽低头,发现不知何时,地面上浮现出一个血色七星阵,他的双脚正好站在天枢位。阵法发出妖异的红光,将他牢牢禁锢。
“七星锁龙阵!”楚红袖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
“从你们踏入太庙那一刻起。”周汝成得意地说,“我早知道玉玺在龙柱下,就等皇室血脉来开启。”他看向林劲羽,“你果然是那个漏网之鱼。二十年前先帝南巡,与楚星河夫人有染,生下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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