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林劲羽突然抓住他话中关键,“近日有流民入城?”
周子瑜面色微僵:“不过些逃荒的...”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喧哗。林劲羽疾步登上城楼,只见官道上浩浩荡荡行来一队车马。锦缎华盖下,隐约可见妙龄女子身影。更诡异的是,她们皆着靛蓝衣裙,连步伐都整齐划一。
“是秀女!”守城士兵惊呼,“怎么提前到了?”
林劲羽的剑已出鞘三分。他看得真切——那些“女子”走过的地方,沙土上竟无半点脚印。
“关城门!”他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周子瑜突然按住他拔剑的手:“将军三思。这可是为皇上选的美人,若有闪失...”
触手冰凉。林劲羽低头,见监军袖中滑出一根靛蓝丝线,正悄无声息地缠上自己手腕。
电光石火间,城下异变陡生。
为首的“秀女”突然仰头,面纱被风吹落,露出与柳明玥一模一样的脸。她朱唇轻启,唱出的却是男声:“一别经年,林将军可还认得故人?”
那声音,赫然是时慕荣!
林劲羽的剑锋割断腕间蓝丝的刹那,城下百名“秀女”突然齐声长啸。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千万根丝线在青铜镜面上刮擦。丰达谷城墙的砖缝里,竟渗出同样靛蓝色的液体!
“全军听令!”林劲羽反手将剑刺入城墙缝隙,剑身与蓝液接触处腾起刺鼻青烟,“这不是选秀,是敌袭!”
周子瑜的脸皮突然皲裂。一块块人皮如落叶般剥落,露出底下由蓝丝编织成的面孔:“真遗憾...本来想让将军死得痛快些。”
他的胸腔突然炸开,数十根蓝丝如毒蛇出洞,瞬间贯穿三名亲兵的咽喉。鲜血尚未溅到地上,就被蓝丝吸噬殆尽。
“铮——”
一支银箭破空而来,精准钉入周子瑜眉心。箭尾系着的红绸猎猎作响,绸上朱砂符文亮如血痕。蓝丝躯体顿时僵直,像被抽去骨头的蛇般瘫软在地。
林劲羽猛然回头。城楼最高处,站着个戴斗笠的纤瘦身影。那人掀开面纱,露出一张与柳明玥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右颊多了一道新鲜的灼痕,正诡异地泛着蓝光。
“玄天宗,叶寒星。”少女嗓音沙哑,“奉宗主遗命,助将军斩邪。”
她话音未落,城下异变再起。
百名“秀女”的皮肤同时崩裂,靛蓝丝线从她们七窍中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更可怕的是,每个丝线节点都缀着个微型灯盏,里面跳动着熟悉的人影——全是边境失踪女子的魂魄!
“百灯祭天阵...”叶寒星从城楼一跃而下,袖中甩出七枚铜钱,“时慕荣想用百名阴女替代七盏命灯!”
铜钱在空中组成北斗形状,暂时阻住蓝网下压之势。林劲羽趁机砍断缠绕城墙的蓝丝,却发现整个丰达谷城已被罩在巨网之下。街道上,百姓如行尸走肉般走向中央广场,每个人眼中都映着两点蓝火。
“将军!”赵垣满脸是血地奔来,“东城门守军全叛变了!他们...他们在挖什么东西!”
林劲羽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丰达谷城下埋着前朝镇魔碑——当年玄阴老祖就是被镇压于此!”
叶寒星闻言,从怀中掏出一面残破的铜镜碎片。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实景象,而是地底深处——三百名士兵正机械地挖掘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永镇玄阴”四个大字。
“晚了。”她声音发颤,“他们已经挖到...”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东城门轰然坍塌,烟尘中升起一道两人合抱粗的蓝光柱。光柱里,隐约可见一口竖立的青铜棺正在缓缓开启。
更可怕的是,林劲羽怀中的虎符突然发烫。他掏出来一看,当年柳明玥用血刻的”七灯续命”四字,此刻竟变成了“百灯归位”!
叶寒星突然抓住他手臂:“将军可还记得宗主留下的那句话?”
“灯灭魂存日...”
“不!是最后那句!”少女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归墟重逢不是结局,是方法!”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柳叶形烙印——那分明是缩小版的如意簪纹路!
叶寒星锁骨上的柳叶烙印突然渗出血珠。血滴落在铜镜碎片上,镜面顿时浮现出八百年前的画面——玄天宗开山祖师手持如意簪,将一道黑影钉入青铜棺中。
“原来如此...”林劲羽的虎符突然自行飞起,与铜镜碎片相撞。金铁交鸣声中,两件器物竟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形成半截钥匙的形状。
地面震动得更厉害了。蓝光柱中的青铜棺已开启大半,无数蓝丝如触手般向外蔓延。最靠近的士兵瞬间被吸成干尸,他们的血肉顺着蓝丝流入棺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
“还差半截钥匙!”叶寒星急道,“宗主说当年将如意簪一分为二...”
她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胸口——三根蓝丝不知何时已穿透她的心口。更可怕的是,丝线正将她的血液转化为靛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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