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黄雅琴突然跑过来,大喊着。
一刹那,黄雅琴手中的砖块,砸在了黄美凤的头上。
顿时鲜血直流。
梅子溪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眼睁睁看着母亲黄美凤像慢动作一样缓缓倒下,鲜血从她额头的伤口汩汩涌出,在灰白的地面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妈——!”
她扑过去抱住母亲,手指颤抖地捂住那个狰狞的伤口。温热的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怎么都止不住。黄美凤的眼睛半睁着,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为什么......”梅子溪抬头看向黄雅琴,这个从小给她做生日蛋糕的大姨,此刻手里还攥着那块沾血的砖头,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
黄雅琴的胸口剧烈起伏,围裙上沾满面粉和血迹:“三十年了.......我忍了三十年了!”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凭什么我的孩子要当实验体,她的孩子就能当正常人?!”
梅子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到宋安从身后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听到父亲梅一海撕心裂肺的哭喊,但这些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大姨.......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黄雅琴疯狂地大笑起来,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扔在地上。照片上是两个并排的婴儿培养箱,标签分别写着“7号-黄雅琴”和“8号-黄美凤”。
“我们根本不是亲姐妹!”黄雅琴的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里,“都是那个该死的涅盘计划,我和她是从同一个受精卵分裂的克隆体!”
梅一海突然扑向黄雅琴,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像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宋安趁机将奄奄一息的黄美凤背起,拽着梅子溪往外冲:“快走!雾越来越浓了!”
梅子溪机械地跟着跑,手里的档案袋啪嗒掉在地上,散落的文件里露出一份标着“绝密”的胚胎培育记录。她恍惚间看到自己和宋安的婴儿照赫然在列——编号13和14。
档案馆外,紫色的毒雾已经淹没到胸口。宋安的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像破旧的风箱般嘶哑。黄美凤在他背上微弱地呻吟着,血滴了一路。
“车......车在哪.......”梅子溪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疯狂按着车钥匙。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黄雅琴的尖笑声穿透浓雾:“跑不掉的!整个镇子都埋了炸药!当年参与实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梅一海满脸是血地追出来,手里举着那个冒烟的金属箱:“小溪!接着!”他用尽全力将箱子抛过来,“里面有血清和资料......去找......”
爆炸声淹没了后面的话。一股热浪将梅子溪掀翻在地,她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身影被火光吞没。
金属箱重重砸在她身边,盖子弹开,露出几支蓝色药剂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父母站在实验室里,怀里各抱着一个婴儿。
宋安跪在她身边,皮肤上的紫色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子溪......注射......”他的手指已经变形,却仍努力去够箱子里的药剂。
梅子溪颤抖着拿起针管,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内侧也浮现出淡淡的编号——1314。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奇怪的梦境,对实验室器具莫名的熟悉感,甚至第一次见到宋安时那种诡异的亲切...
“原来我们....”她将针头扎进宋安的脖子,泪水砸在他扭曲的脸上,“从来就不是偶然相遇.......”
黄美凤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抓住女儿的手:“小......心......”她的瞳孔开始扩散,“档案......地下室......你.......不是.......”
第二次爆炸近在咫尺。
梅子溪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是诡异的平静。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宋安用变异的身体护住她和母亲,而远处,黄雅琴站在火海中疯狂大笑,手里举着一个老式录音机,播放着三十年前的实验日志:
【编号1314实验体表现异常,建议立即销毁.......】
啊!
梅子溪大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和宋安一起大学四年的恋爱是假的?
梅一海,黄美凤,两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母,竟然心里埋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还有黄雅琴根本就不是她的大姨?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梅子溪只觉得脑袋疼得要爆炸了。
“啊——!”
一块燃烧的木板砸在梅子溪脚边。她恍惚看见火焰中浮现出大四那年樱花树下的场景——宋安为她戴上草编戒指时......
“所以连求婚.......也是.......?”她的声音变得异常痛苦。
宋安突然发出非人的哀嚎,脊椎扭曲变形:“不......那天.......我是真的.......”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爆开一团血雾,皮肤下钻出紫色的晶体。
张毅趁机扑向金属箱,却被一枪爆头。
黄雅琴举着冒烟的猎枪从火场走出,半边脸已经烧焦:“傻丫头,他们都在骗你。”她踢开张毅的尸体,“你根本不是梅家的孩子——你是我从小培养的完美杀手!”
梅子溪的耳膜嗡嗡作响。她低头看怀中母亲冰冷的身体,突然发现黄美凤的左手无名指上有道陈年疤痕——和实验室照片里8号实验体的标记一模一样。
“妈......?”她颤抖着抚摸那道疤。
黄雅琴疯狂大笑:“她也不是你妈!她根本就不能生育!”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同样的疤痕,“当年梅一海偷走的根本不是数据,是冷冻在液氮里的你!”
紫色晶体在宋安体表疯长,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子溪.......保险箱......密码.......”一根晶体刺突然穿透他的胸膛,“找到.......真正的.....”
梅子溪麻木地摸向母亲贴身口袋,找出一把微型钥匙。远处传来军方直升机的广播:“全体人员立即撤离!空中打击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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