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可可的杯子已经见了底,残留的温热还萦绕在杯壁上,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在空气中缓缓消散。陈明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肩膀的抖动也趋于平缓。他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却也比之前多了几分清明。
林夏清晰地看到,他周身的黑暗灵韵已经彻底缩回了体内深处,不再向外溢出,之前弥漫在他周围的淡黑色雾气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丝极其微弱的灵韵波动,隐藏在他的气息之中。偶尔,在他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像错觉,却又真实存在 —— 那是黑暗灵体尚未离开的证明,它只是暂时蛰伏了起来,躲在他心底未消散的负面情绪里,等待着再次苏醒的机会。
灵韵检测仪上的数值稳定在 0.2%,刚好卡在安全阈值的边缘,顾砚将仪器收起,眼神依旧带着警惕:“黑暗灵体暂时退散了,但没有彻底离开,它还依附在宿主的负面情绪上,只要情绪再次失控,它就会卷土重来。”
陈明的目光落在吧台上方破碎的老挂钟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指针停在 “3:15” 的位置,钟摆无力地垂着,曾经泛着金光的银杏纹此刻只剩下微弱的光晕,像濒死的萤火。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愧疚,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带着未散尽的哽咽:“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砸坏你的挂钟的,就是…… 最近觉得什么都不顺,心里堵得慌,像有个声音在催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林夏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她从吧台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走到陈明面前,轻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抹布的棉质柔软,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没关系,挂钟只是一件旧物,坏了可以修,只要人没事就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陈明的心里。陈明下意识地闭上眼,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与包容,眼眶再次微微发热,却没有再掉眼泪。他能感受到,林夏的指尖带着淡淡的灵韵气息,温和而纯净,像阳光一样,驱散着他心底的阴霾。
“你的心情,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林夏擦完他的脸,将抹布放在一旁,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里满是真诚,“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是有时候,我们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一点空间,让心里的情绪有地方可以宣泄。”
陈明睁开眼,看着林夏温柔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杯壁的温热,声音低若蚊蚋:“真的…… 会好起来吗?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留不住……”
这句话刚说完,他眼底的黑气又闪过一丝,周身的灵韵波动也微微加剧,灵韵检测仪上的数值瞬间跳到了 0.3%,又很快回落。林夏的心微微一紧,她知道,“留不住” 这三个字,正是陈明负面情绪的核心,也是黑暗灵体得以寄生的根源。
顾砚适时开口,语气平和:“每个人都会有低谷期,都会遇到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你真的很糟糕,只是暂时的困境遮住了你的光芒。黑暗灵体就是利用了你的这种自我否定,才得以控制你的身体。只要你能重新找回对生活的信心,它自然会不攻自破。”
陈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空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领导冷漠的眼神,女友决绝的背影,房东刻薄的话语,还有父亲失望的表情…… 这些画面像一根根针,不断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波动。
林夏看出了他的挣扎,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从吧台拿出一瓶温水,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事情,说不定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我们不会评判你,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是做一个倾听者。”
陈明接过温水,握在掌心,感受着那份不同于热可可的清凉,心里的烦躁似乎也缓解了一些。他抬起头,看了看林夏,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砚,还有蹲在林夏脚边的阿橘和飘在他身边的点点,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一丝犹豫取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夏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才缓缓说道:“我…… 我最近真的很倒霉。工作上,我加班加点做了很久的方案,被领导拿去当成了他自己的成果,我去找他理论,他却反过来指责我小题大做,还说我不懂职场规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委屈:“感情上,我和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说我太安于现状,没有上进心…… 还有生活上,我租的房子突然要涨房租,涨幅还很大,我根本负担不起,昨天出门的时候,钱包还丢了,里面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这个月仅剩的生活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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