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曹营的战鼓声再度响起,侯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从泥地里站起身来。
看来曹军正在重新调动队伍,准备再次进攻!
上次曹军的突袭使第一屯、第二屯、第三屯都伤亡惨重,新补充进来的青壮基本上算是全部阵亡。
将近一千的青壮,编了一百人和王麦、马胡子的一百屯兵去守码头,剩下也有六七百人。
但现在,存活的的已经不足三百人。
这些屯兵和青壮在如此惨烈的绞肉战中几乎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几乎是上去便死,牺牲的极快。
卫军士卒,第一屯一百人仅剩下不到二十人,第二屯第三屯也是伤亡过半,再战一波恐怕便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好在侯晖手中还有几乎完整的第四屯和第五屯两百卫军,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放弃土墙,四、五两曲继续在树林中隐藏,其他青壮和卫军退到城门处的土堆壕沟之后防守!”侯晖低声道。
“大人,这样码头便会暴露于敌军的视野之中!”三屯屯长立刻皱眉质疑。
卫军中,等级森严、军法无情,但只有一个情景不适用这些,那便是军事会议时。
卫军都督府曾经颁布过明令,那便是曲以上级别的军事会议,要有记录官做记录,并且会上所有人均可畅所欲言。
虽然最终决定权依然在主官的手中,但这些记录却是后期研究得失和评价将领最直观的证据。
所以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立场。
侯晖点了点头,他指着地上的几个摆好的石子道:“我们现在只有青壮,和已经残了的三屯士卒,四、五两屯便是我们扭转战局的根本!”
“如果我们现在将四、五两屯投入到守卫土堆的战斗中,确实可以再支持一波,但以后呢?”
众人默然不语。
“曹军吃了亏,这次必然改变战法,我料对方肯定会采取刚才那种集中突破的办法跨过土堆,我们如果还采取云台战术虽可胜但必然损失惨重!”侯晖道。
“敌军有两千人,就算这波再次失败,退回去,下一次攻击我方肯定不能抵挡,所以不妨干脆将对方放进来打!”
四名屯长眼神闪烁,有些已经开始在点头,他们都明白了侯晖的意思。
“我们退到城门前的壕沟处固守,这样肯定会吸引一部分敌军攻打。”侯晖继续道。
“随后,曹军必然分兵去夺取码头,那边虽然只有两百屯兵和青壮守卫,但却有石头房屋作为屏障!”
“况且那里是死地,无路可逃,这两百人必定与曹军死战,可以帮我们分担压力!”
“等到曹军士气衰弱,四、五两曲便趁机从树林中冲出袭击曹军侧后,则敌人必定大乱,此战可胜!”
众人沉默不语,半晌后二屯屯长低声道:“军侯,你这是在赌......”
“如果码头上的青壮和屯兵不堪一击直接溃败,那怎么办?”
“码头丢失,我军便完全断了与江南的联系,到时候这个责任如何担得起.......”
三屯屯长却叹了口气,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侯晖道:“此战我第四曲伤亡极大,但军侯亦不应该为了保存兄弟们的性命,背上这样的罪责......”
四名屯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理解了侯晖选择如此作战的意图,那便是尽量保存庐江卫第四曲的有生力量。
侯晖却笑道:“你们这些人,怎么突然把我想的这么好了?是不是老刘不在了,破坏分子没了,我的口碑也有所转变?”
老刘便是刚刚牺牲的第一屯屯长......
“都少说废话,我这招虽然冒险,但却可以完全扭转码头的战局!”侯晖道。
“西门那边战鼓就没停过,陈大人答应的第三曲支援迟迟不到,这便说明那边更为艰难!”
“如果我们傻傻的和曹军打消耗战,就凭手里这点人和那群上不得台面的青壮和屯兵,如何坚持到明天?”
四名屯长沉默不语。
“这事我说的算,你把这话记上!”侯晖指着身边站立的宣义队率道。
“就写我一意孤行,采用诱敌深入的策略对抗曹军,胜了我功劳最大,败了我一人去承担军法!”
“这怎么行?”四名屯长纷纷出言阻止。
“功劳不能都算你的!”三屯屯长笑道。
“记上,我同意军侯的策略,胜了我也要份功劳!”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剩下的三人也纷纷表态,好像是怕被侯晖一人抢了功劳,实际上却是帮他分担风险。
侯晖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向码头方向。
“要不要提前知会他们一声?”三屯屯长低声问道。
侯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说了反倒麻烦,我相信他们能守住!”
他指着地上曹军的尸体道:“派人搜集一下弓弩、箭矢和长枪,给他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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