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星辰诀之天命秦夜 第27章 魂游太虚，古殿迷踪

秦夜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

那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感官被剥离、时间失去意义、自我边界模糊的混沌之海。唯有左眼深处那点微弱的纯白之光，如同黑夜中唯一的灯塔，为他锚定着最后一丝“存在”的感觉。

在这片意识的深海中，破碎的记忆与感知片段如同光怪陆离的泡沫，不断升起、破裂。

他“看”到永寂冰原的皑皑白雪与刺骨寒风，巨门后奔流不息的法则光河与那吞噬一切的归墟漩涡。他“听”到破军星使的狂暴怒吼、幽冥殿主的阴冷宣告、以及玄空长老决绝的指令。他“感受”到“幽煞魂种”触及“源初之缚”时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污秽侵蚀，以及自己倾尽所有发出“创生凝视”时，左眼传来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燃烧殆尽的炽热与撕裂感。

然而，在这些熟悉的、充满痛苦与挣扎的画面之外，一些全新的、更加晦涩难明的“景象”开始悄然浮现。

他看到一片更加浩瀚、更加原始的“混沌之海”，并非万寂归源之地那般秩序与混乱交织的法则显化，而是万物未形、清浊未分、时间与空间概念都尚未完全确立的“太初”景象。在这片混沌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颗“种子”的诞生——它非黑非白，非实非虚，却蕴含着演化出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本源潜力。

紧接着，画面切换。他看到那颗“种子”在无尽的混沌中沉浮、膨胀、最终……裂开了？一部分下沉，变得幽暗、深邃，散发出“终结”、“归寂”、“沉淀”的意蕴，渐渐演化成类似“万寂归源”之地的雏形；另一部分上升，变得明亮、活跃，迸发出“创造”、“演化”、“生机”的光辉，化作无尽星辰的胚胎……

“归墟与创生……同出一源？分化而来？”一个模糊的念头在秦夜近乎停滞的思维中划过。

然后，他“看”到了锁链——无数灰暗、古老、布满裂痕却又顽强无比的锁链（源初之缚），它们并非后来者强加的外物，而是从那“下沉”部分的核心自然衍生而出，如同自我保护的本能，又像是维持某种“分化”后平衡的“界碑”，将那份过于纯粹的“终结”与“沉淀”之力约束、封锁，也守护着其核心处，那一点未曾完全熄灭、象征着“分化”时带走的、最精粹的“创生”余烬——那点纯白之光。

“所以……‘源初之缚’封锁的，并非单纯的危险，更是宇宙原初‘一体两面’分化后，那过于极端、可能破坏循环的‘终结’一面？同时，它也保护着那最后的‘联系’与‘希望’？”秦夜的意识努力理解着这些超越他当前境界的信息碎片。

就在这时，左眼那点纯白之光猛地一跳！一股更加强烈的、充满“活性”与“指引”意味的暖流，从那光芒中涌出，顺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逆流而上，主动连接上了秦夜近乎涣散的神魂！

恍惚间，秦夜感觉自己的“视角”被猛地拔高、拉远！他仿佛脱离了那具濒临崩溃的肉身，化作一缕微弱的、混合着纯白之光气息的魂念，飘飘荡荡，竟然“看”到了先锋队临时据点的情况——残破的星梭、忙碌的众人、自己被星鉴光芒笼罩的身体……以及，更远处，天枢剑堂长老正带着两名弟子，极其小心地接近那片被发现的古老建筑遗迹。

那遗迹……与他此刻魂念状态感知到的、这片混沌星云深处的某种“脉动”，隐隐呼应！

他的魂念不受控制地被那股“脉动”吸引，如同飞蛾扑火，瞬间跨越了数百里的混沌空间，“来到”了遗迹上空。

那是一座半掩埋在混沌能量凝结的奇特晶石山脉中的巨大殿宇。风格极其古老，非金非石，材质似玉似骨，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却又仿佛蕴含至理的混沌纹路。殿宇大半已坍塌，但主殿部分依旧巍峨耸立，被一层柔和的、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光晕笼罩，正是天枢长老无法靠近的能量场。

在秦夜此刻这奇特的、融合了一丝归墟核心纯白之光的魂念视角下，那能量场并非单纯的防御屏障。它更像是一个……过滤器，或者说共鸣腔。它允许特定的、带有“混沌”与“创生”本源气息的力量进入，而排斥其他。

而秦夜魂念中那点源自归墟核心纯白之光的“创生”气息，以及他自身《九霄星辰诀》所修炼出的、融合了“星火”与“混沌”意境的灵力特质，似乎……恰好符合条件！

他的魂念，竟然毫无阻碍地、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然穿过了那层能量场，进入了古殿内部！

古殿内部空旷而巨大，一根根雕刻着星空演化、万物生灭景象的巨柱支撑着穹顶。地面中央，并非祭坛或神像，而是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图案，漩涡中心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不断散发出柔和七彩光晕的奇异晶体。

那晶体散发出的气息……与云清瑶的混沌星眸，与这片“混沌边陲”的本源，甚至与他魂念中那点纯白之光，都有着奇妙的共鸣！仿佛它是“混沌”与“创生”力量在物质层面的某种高度凝结！

“这是……混沌星核？还是某种更古老的遗物？”秦夜的魂念感到一阵源自本能的渴望与亲近。他能感觉到，这块晶体中蕴含着浩瀚而精纯的混沌创生之力，若能吸收一丝，或许对他修复伤势、平衡左眼，甚至领悟《九霄星辰诀》更高境界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但就在他的魂念忍不住要靠近那晶体时，异变陡生！

古殿深处，那混沌漩涡图案的边缘，阴影中，陡然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一股苍老、腐朽、却依旧强大的意识，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动，缓缓苏醒，锁定了秦夜这缕不请自来的“外来”魂念！

“谁……胆敢……窥伺……‘混沌源殿’……”断断续续、充满岁月尘埃感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一丝被惊扰的怒意，轰然撞向秦夜的魂念！

秦夜的魂念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剧烈摇曳，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古老意志冲散！他现在的状态太虚弱了，根本无力对抗！

危急关头，他魂念中那点纯白之光再次主动护主，散发出清凉而坚韧的波动，勉强抵住了那股意志冲击。同时，他拼尽全力，将最后一丝意念投向古殿外，投向天枢长老的方向，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却充满警示的波动——“危险……勿近……”

做完这一切，他的魂念再也无法维持，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那古殿的排斥力和自身虚弱拉扯着，飞速退出了能量场，缩回了数百里外那具残破的肉身之中。

噗！

临时据点内，一直昏迷的秦夜身体猛地一颤，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淤血，脸色却由死灰转向了一丝病态的潮红。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挣扎着想要醒来，但终究未能成功，只是气息比之前略微“活”了一些，左眼眶周围的诡异色泽也淡去了一丝。

“秦小子有反应了！”一直守在一旁的瑶光殿主惊喜道，连忙加大星力输入。

与此同时，正谨慎靠近古殿能量场边缘的天枢剑堂长老，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让他神魂战栗的危机感骤然降临！他虽未直接“听”到秦夜的警告，但化神修士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毫不犹豫地低喝：“退！立刻后退！此地有大凶险！”

三人迅速后撤，一直退到数里之外，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才稍稍减弱。天枢长老心有余悸地望向那被混沌光晕笼罩的古殿，脸色无比凝重：“刚才……仿佛有一双极其古老可怕的眼睛，在殿内苏醒了一瞬……此地绝非善地！”

他们将这一发现迅速回报给了玄空长老。

玄空长老看着依旧昏迷但似乎有好转迹象的秦夜，又听了天枢长老的描述，沉吟良久：“看来，秦夜的异变与此地遗迹有所关联……他或许在昏迷中感知到了什么。那古殿，暂时列为禁区，非到万不得已，不得靠近。当前首要，仍是修复星梭与救治秦夜。”

而此刻，距离先锋队临时据点不知多少光年之外，摇光圣地的“混沌星舟”，正穿透一层层狂暴的混沌能量乱流，朝着云清瑶感应中那个微弱的共鸣点，坚定而缓慢地航行着。

云清瑶立于舟首，眉心星眸持续闪烁着微光，过滤着外界混乱的信息，追寻着那道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她能感觉到，秦夜的状态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改善，但依旧危如累卵。同时，她也隐约感应到，在前方那片混沌的深处，似乎存在着某个与自身混沌星眸本源隐隐呼应的“东西”……

“师兄……等我……”

混沌边陲的迷雾，正被悄然拨开一角。秦夜无意中触及的古殿秘密，云清瑶的追寻，以及这片古老星域本身隐藏的过往，即将交织成一幅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机四伏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