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星辰诀之天命秦夜 第二章 暗影集市与巡天秘盒

隼鸟号摆脱了星骸蠕虫的追击，航行在相对平稳的破碎星域中。舰舱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雷昊大大咧咧地盘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块自带的灵肉干，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着虫子的难缠，一边好奇地打量着秦夜和隼鸟号内部精妙的符文结构。

秦夜则操控着战舰，神识却大部分停留在雷昊随手丢出来的那个漆黑盒子上。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的冰冷材质铸造，表面那些模糊的、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的纹路，此刻在秦夜的感知中却如同活了过来一般，与他丹田内的镇殿星核产生着细微却持续的共鸣！

这种共鸣并非能量波动，更像是一种同源法则的轻微呼应。毫无疑问，这盒子绝对与巡天殿，甚至与《九霄星辰诀》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秦兄，你这战舰真是绝了！”雷昊咽下肉干，啧啧称奇，“这隐匿阵法，这动力核心，还有这些符文……比我师门里那些老古董的飞舟强多了！你到底是哪个大宗出来的天才弟子？说不定咱们师门还有交情呢？”

秦夜收回心神，面色平静：“一介散修，偶然得了些前辈遗泽罢了，不足挂齿。”他自然不会透露巡天殿的秘密，转而将话题引回盒子上，“雷兄方才说，这盒子是从一处残骸中所得？不知是哪里的残骸，竟能引来星骸蠕虫如此锲而不舍的追杀？”

雷昊见秦夜不愿透露来历，也不强求，挠了挠头道：“就在‘虫巢’隔壁的一片老战场废墟里，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我当时看这盒子材质特殊，想着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就顺手捞了。谁知道跟捅了虫子窝似的！要不是小爷我雷遁术练得溜，早就变虫子点心了！”

他拿起黑盒，用力掰了掰，又输入一丝雷元之力，盒子毫无反应：“你看，根本打不开，硬得离谱，神识也探不进去。要不是那群虫子死追着不放，我都以为就是个铁疙瘩了。”

秦夜伸出手：“可否借我一观？”

“拿去拿去，这晦气东西，秦兄要是能打开，里面的东西分你一半！”雷昊毫不在意地将盒子抛给秦夜。

盒子入手冰凉，重量远超同等体积的金属。秦夜指尖流淌出一丝精纯的星辰之力，缓缓注入盒身。

嗡！

盒子表面的火焰纹路骤然亮起微弱的星辉！虽然依旧无法打开，但那股共鸣感瞬间增强了数倍！甚至有一段极其残缺模糊的信息碎片，顺着星辰之力反馈回秦夜的识海：

“……紧急……撤离……坐标……损坏……封印……‘噬界’……”

信息断断续续，难以理解，但“噬界”二字，却让秦夜心中一凛，联想到了噬星魔种。

这盒子，恐怕是某艘巡天殿所属舰船在紧急情况下遗落的，内部可能封印着重要的信息或物品，甚至可能与对抗那种黑暗力量有关！而那些星骸蠕虫，或许是被盒子本身散发的某种特殊能量波动，或者是其内部封印之物的气息所吸引。

“秦兄果然有办法！”雷昊看到盒子发光，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果然跟你有缘！”

秦夜压下心中的震动，将盒子递还给雷昊，淡淡道：“此物确实有些特异，与我修炼的功法略有共鸣，但开启之法，还需机缘。”

他并未隐瞒共鸣之事，否则反而显得可疑，但也没完全说实话。

雷昊接过盒子，嘿嘿一笑：“没事，反正放我这儿也就是个招虫子的摆设，先放秦兄你这儿研究着，打开了别忘了分我好处就行。”他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通透，看出秦夜对此物感兴趣，便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好。”秦夜也不矫情，将盒子收起。这份因果，他记下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雷昊是个话痨，一路上喋喋不休，从九霄修真域的各派趣事，说到自己偷跑出来历练的糗事，倒是让秦夜对如今虚空中的各大势力分布有了更多了解。

据雷昊所说，九霄修真域是附近虚空最为强大的人族修士聚集地之一，宗门林立，强者如云。而碎星商路则是各方势力交汇、碰撞的法外之地，情况错综复杂。

数日后，隼鸟号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暗影集市所在的星域。

眼前的景象让秦夜微微震撼。

那并非一颗星球，而是一片由无数巨大残骸、废弃星堡、甚至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的小行星构成的、杂乱无章却又庞大无比的悬浮建筑群！它们被粗糙的能量管道和金属廊桥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太空城市。

集市周围没有任何明显的防御工事，只有一些骑着怪异虚空坐骑、眼神凶悍的巡逻队穿梭往来。各式各样的飞船如同归巢的蜂群，进进出出，有的华丽，有的破烂，有的甚至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怨气。

能量乱流、引擎轰鸣、以及各种语言的叫骂争吵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混乱而危险的交响曲。

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唯一的规则就是实力。

“哇哦！这就是暗影集市？比传闻中还带劲！”雷昊趴在舷窗上，兴奋地两眼放光。

秦夜操控隼鸟号，随着船流缓缓靠近集市的一个入口。入口处没有任何盘查，只有一个巨大的、用不知名生物头骨制成的标牌，上面用鲜血般的颜料写着扭曲的通用语：

“入此门者，生死自负。”

隼鸟号驶入如同巨兽食道般的入口通道，光线骤然暗淡下来。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停泊平台，许多平台已经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船占据。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能量泄露、劣质燃料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秦夜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平台停下，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隐匿和防御阵法。

“雷兄，此地龙蛇混杂，危机四伏，你我暂且在此别过，各自小心。”秦夜对雷昊道。他此行目标明确，寻找紫荆夫人风险极大，不想连累这个看似单纯的话痨。

雷昊拍了拍胸脯：“秦兄放心，小爷我机灵着呢！咱们肯定还会再碰面的！到时候请你喝酒！”他嘿嘿一笑，递过一枚刻着闪电纹路的玉符，“这是俺们神霄宗的传讯雷符，在一定范围内能联系上。秦兄要是遇到麻烦，尽管招呼！”

说完，他便灵活地跳下隼鸟号，身影很快消失在杂乱的人群之中。

秦夜收起雷符，深吸一口气，也走下了战舰。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长袍，收敛了自身绝大部分气息，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元神境初期散修，混入人流，朝着集市深处走去。

集市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混乱和拥挤。街道（如果那些连接各处的狭窄金属通道能被称为街道的话）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和店铺。

有出售各种来历不明法器、丹药、材料的；有挂着骷髅头招牌、提供雇佣兵和杀手服务的；有烟雾缭绕、里面传出疯狂大笑和惨叫的赌坊和角斗场；甚至还有公然拍卖各种稀有种族奴隶的展台……

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擦肩而过，有的眼神贪婪，有的充满警惕，有的则毫不掩饰杀意。在这里，实力稍弱者，可能随时会人间蒸发。

秦夜的目标很明确：情报。他需要找到贩卖情报的地方，打听紫荆夫人和“暗星罗盘”的消息。

他看似随意地逛着，实则神识高度集中，捕捉着周围的谈话碎片，并留意着可能的情报点。

很快，他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挂着黑色乌鸦标志的破旧帐篷。帐篷门口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面前摆着一个水晶球的老太婆，气息阴森。

“占卜未来，售卖过去……一枚上品源晶一个问题……”老太婆的声音沙哑如同摩擦的骨头。

这种地方，往往是情报贩子的伪装。

秦夜沉吟片刻，走了过去，弹出一枚上品源晶，落入老太婆面前的罐子里。

“打听个人。”秦夜压低声音，“一个喜欢戴紫荆花面具、穿紫衣的女人，最近是否在集市出现过？”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透过黑袍缝隙看了秦夜一眼，干枯的手指在水晶球上划过。水晶球内雾气翻滚，却没有任何影像出现。

她沉默了片刻，才沙哑道：“紫色的彼岸花……扎根于阴影……她的踪迹如同鬼魅，无人能真正捕捉……但乌鸦们说，她曾在‘腐锈齿轮’酒吧停留过，似乎在寻找一把……古老的‘钥匙’……”

腐锈齿轮酒吧？古老的钥匙？是指暗星罗盘吗？

秦夜心中一动，又弹出一枚源晶：“暗星罗盘，在哪里能打听到它的消息？”

老太婆再次抚摸水晶球，这次球体内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一个巨大的、由齿轮和管道构成的酒吧内部；一个正在擦拭酒杯、独眼狰狞的酒保；还有几个躲在阴影里、气息凶悍的身影……

“齿轮转动，酒精燃烧……想要罗盘的消息，去找‘独眼’巴顿……但小心，他的消息，代价高昂……而且，盯着那罗盘的眼睛……可不止一双……”老太婆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秦夜不再停留，转身朝着记忆中标示着“腐锈齿轮酒吧”方向的区域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后，那黑袍老太婆缓缓抬起头，黑袍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与苍老声音不符的玩味笑容。她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察：

“鱼儿……上钩了……夫人果然神机妙算……”

而与此同时，在集市另一处更加阴暗的角落。

雷昊正蹲在一个地摊前，拿着一块雷光萦绕的矿石和摊主唾沫横飞地讨价还价，一副十足的新人冤大头模样。

然而，在他看似不经意转动身体时，指尖一丝微不可察的雷光，悄无声息地弹射而出，精准地没入了不远处一个正悄悄跟踪着秦夜身影的、贼眉鼠眼的家伙体内。

那家伙身体微微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仿佛彻底忘记了之前的任务。

雷昊继续和摊主扯皮，脸上依旧是那副人傻钱多的笑容，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锐利如电的光芒。

“啧，刚来就被人盯上了……秦兄啊秦兄，你身上的麻烦看来不小嘛……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暗影集市，这座虚空中的罪恶之都，此刻正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向着孤身深入的秦夜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