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星辰诀之天命秦夜 第136章 井内乾坤，法则碎片

身躯被无尽的黑暗与死寂包裹的刹那，秦夜感觉仿佛跌入了时间的尽头，空间的坟场。并非简单的坠落，而是一种被强行剥离出现实维度，投入法则乱流中的扭曲感。五感在瞬间失效，连神识都被压缩在体表寸许，难以离体。

唯有左眼寂灭星瞳，在这绝对的虚无与混乱中，成为了唯一的坐标与光源。瞳孔深处的星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幽暗的底色与那丝暗金细丝交相辉映，顽强地抵御着外界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的寂灭法则，并为秦夜提供着极其有限的“视野”。

这井内，并非空无一物。

放眼“望”去，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常理描述的景象。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破碎的、扭曲的法则碎片，如同海洋中的浮冰般缓缓漂流、碰撞。有的碎片呈现冰封星辰的凄美，有的则是世界燃烧殆尽的余烬，更有一些是纯粹的道则显化，演化着生灭、轮回、终结等至理，但所有这些，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寂灭灰败。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空间折叠错乱。秦夜感觉自己可能在下坠，也可能在上升，或者根本就在原地打转。偶尔有法则碎片与他“擦身而过”，带来的可能是瞬间千百年的时光冲刷感悟，也可能是足以让筑基修士神魂崩裂的道则冲击。

他全力运转《九霄星辰诀》，寂灭星力在体内形成微弱的循环，死死守住灵台清明。左眼星图不仅提供视野，更像是一个精密的过滤器，帮助他规避那些过于狂暴、无法理解的法则碎片，同时捕捉、分析那些与自身寂灭之道相契合的碎片信息。

“这里……是寂灭大道的垃圾场，也是……宝藏库。”秦夜心中明悟。危险与机遇在此地被放大到了极致。一个不慎，便会被混乱的法则同化、湮灭。但若能捕捉、理解哪怕一丝有用的法则碎片，对道途的助益都将无可估量。

他尝试引导一缕相对温和的、关于“物质结构归于虚无”的法则碎片靠近。那碎片如同黑色的雪花，融入他周身的寂灭星力。

轰！

脑海巨震！无数关于物质分解、能量湮灭的微观景象与道韵涌入识海！远比任何功法描述都要直接、都要本质！他对寂灭之力的理解，瞬间深刻了一分！丹田内的寂灭区域微微扩张，星力运转更加顺畅。

但随之而来的，是神魂的剧烈消耗和一丝被同化的危机感。他连忙切断联系，将那缕碎片的大部分排出体外，只保留最精纯的感悟。

“不能贪多，需循序渐进。”秦夜压下心中的悸动，如同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法则碎片的海洋中漂流、筛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左眼星图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牵引感，指向某个方向。

秦夜凝神“望”去，只见在那无数灰败碎片之中，有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暗金、形状并不规则的物质，正静静悬浮。它散发出的寂灭道韵，精纯、古老、威严，远超周围其他碎片，甚至比他左眼中的那丝暗金细丝还要浓郁、完整！并且，与那玄棺中泄露的气息，同出一源！

“这是……玄棺中那种暗金气流的……凝结体？”秦夜心脏狂跳。这东西的价值，恐怕难以估量！

他小心翼翼地向那暗金物质靠近。越是接近，受到的排斥力反而越小，那暗金物质似乎对他的左眼星瞳和寂灭星力表现出一种奇特的“亲和”。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暗金物质的刹那——

嗡！

整个寂灭之井内的法则碎片，突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震荡起来！一股庞大、混乱、却带着明确恶意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井的更深处猛地降临，锁定了秦夜！

这意志，不同于外面腐林那种混乱的贪婪，更加古老，更加冰冷，充满了对一切“有序”存在的憎恨与毁灭**！它仿佛是由无数毁灭世界的怨念与寂灭法则本身融合而成的恐怖存在！

“外来者……窃道者……死！”

一道凝聚了无尽毁灭意念的寂灭神光，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无视了混乱的时空，直接轰向秦夜！这道神光所过之处，连那些法则碎片都纷纷避让、湮灭！

危险！极致的危险！

这一击，远超筑基，甚至可能触及了更高的层次！绝非现在的秦夜所能抵挡！

避无可避！

秦夜瞳孔骤缩，生死关头，他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将全部心神、全部寂灭星力，连同左眼星图的力量，尽数注入面前那块暗金物质之中！同时，他将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黑色鳞片也握在手中，挡在身前！

他赌这块暗金物质与那意志并非一体，甚至可能相互对抗！赌这黑色鳞片作为“星钥”，有其神异！

仿佛是回应他的决绝，那暗金物质在得到秦夜全力催动的同源寂灭之力灌注后，猛地爆发出璀璨的暗金光芒！一股君临天下、镇压万古的寂灭皇者气息轰然扩散！

而秦夜手中的黑色鳞片，也第一次主动散发出乌光，并非攻击，而是在秦夜身前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许可”与“坐标”意味的光膜。

轰！！！！！！

毁灭神光与暗金光芒、乌光膜猛烈碰撞！

没有声音，只有法则层面的湮灭与对抗！

暗金光芒剧烈闪烁，显然那物质也并非完整，在消耗自身抵挡这恐怖一击。乌光膜则如同风暴中的小船，剧烈摇曳，却顽强地没有破碎，将大部分毁灭性的法则冲击偏转、引导开来！

秦夜如遭雷击，鲜血狂喷，感觉全身骨骼都要碎裂，神魂如同被撕裂，左眼更是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视野瞬间被血色模糊！

但他死死撑着没有昏迷，借着这股爆炸的冲击力，以及暗金物质和鳞片争取到的刹那空隙，他左眼星图拼命指引，身体如同流星般，朝着感应中一处相对“薄弱”的井壁方向撞去！

那里，并非坚实的物质，而是一片扭曲折叠的、不太稳定的空间褶皱！

噗嗤！

仿佛撞破了一层水膜，秦夜感觉周身压力一轻，那令人窒息的寂灭井内景象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空间乱流和强烈的坠落感！

他，竟然侥幸冲出了寂灭之井的核心区域！

但代价是沉重的。他重伤濒死，左眼暂时失明，神魂受损，意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将那块因抵挡攻击而光芒黯淡、体积缩小了大半的暗金物质紧紧抓在手中，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身体在混乱的空间通道中不受控制地翻滚、坠落，不知将去向何方。

而那寂灭之井深处的恐怖意志，在发出一声充满暴怒与不甘的咆哮后，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并未追击出来。

秦夜的冒险，以近乎毁灭的方式暂告一段落。而他的坠落终点，又将是一片怎样的未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