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星辰诀之天命秦夜 第三章 腐锈齿轮与独眼巴顿

暗影集市的内部结构远比从外部看起来更加错综复杂。粗大的能量管道在头顶纵横交错，发出嗡嗡的轰鸣声，不时滴落下可疑的油污或冷凝液。金属廊桥连接着各个巨大的残骸模块，行走其上，能感受到从脚下传来的细微震动和远处某个角落传来的爆炸闷响。

秦夜依照记忆中标示的方向，在拥挤、嘈杂且气味混杂的通道中穿行。他气息内敛，步伐看似寻常，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避开迎面撞来的醉汉、突然爆发的争吵以及那些明显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探查着周围，确认是否有人跟踪，同时也在不断收集着零碎的信息。

“腐锈齿轮”酒吧在这片区域似乎颇有名气，没费太多周折，秦夜便找到了它的入口——一个由巨大废弃齿轮改造而成的、不断渗出暗红色锈蚀液体的拱门。齿轮缓缓转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随时都会卡死。门内传出震耳欲聋的疯狂音乐、咆哮般的喧哗以及浓烈的酒精和汗臭混合气味。

秦夜面无表情地走入其中。

酒吧内部空间极大，光线昏暗，只有吧台和少数几张桌子上方悬挂着散发着昏黄光芒、用不知名生物头骨制成的灯。空气浑浊得几乎化不开，烟雾缭绕。吧台后方，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皮肤呈青灰色、长着一只巨大独眼的壮汉，正用一块肮脏的抹布粗暴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他那只独眼冰冷而凶悍，扫视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仿佛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这应该就是“独眼”巴顿。

酒吧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角色：有浑身覆盖鳞片、正在咆哮角力的异星壮汉；有躲在阴影里、进行着不可告人交易的蒙面客；也有喝得烂醉如泥、瘫倒在桌上或地上的酒鬼。整个酒吧都弥漫着一股**裸的暴力与**的气息。

秦夜径直走到吧台前，在一个空位坐下。

独眼巴顿头也没抬，粗声粗气地道：“喝什么？我们这儿最便宜的是‘锈水解药’，十个下品源晶一杯。想活得久点，就别点‘熔炉之心’。”

“情报。”秦夜的声音平静，直接压过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入巴顿耳中。

巴顿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只巨大的独眼终于抬起，落在秦夜身上。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元神境初期的陌生小子，也敢来打听情报？

“老子这里是酒吧，卖酒，不卖梦话。”巴顿嗤笑一声，将擦好的杯子重重放在台上，“要喝酒就点，不喝就滚，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秦夜没有动，只是手指一弹，一枚泛着纯净紫色光晕、蕴含着精纯星辰之力的上品源晶无声地滑过台面，精准地停在巴顿粗糙的手掌前。这枚源晶的品质，远非集市上常见的那些杂质众多的源晶可比。

巴顿的独眼瞬间眯起，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粗壮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盖住了源晶，其上的污垢似乎都被源晶的光芒照亮了几分。

“你想问什么？”他的语气依旧生硬，但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暗星罗盘。”秦夜吐出四个字。

巴顿的独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随即又迅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警惕和玩味。他身体前倾，巨大的阴影将秦夜笼罩，压低了声音，那股混合着酒精和血腥味的气息几乎喷到秦夜脸上：

“小子，那东西的名字，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打听的。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它吗？就你这点修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秦夜淡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里能打听到它的消息，或者，谁知道它的下落。”他又轻轻弹出一枚同样品质的紫韵源晶。

两枚高品质上品源晶！这足以让许多亡命之徒为之疯狂。巴顿的呼吸粗重了一瞬。他死死盯着秦夜，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半晌，他猛地收回身体，嘿嘿低笑起来，笑声沙哑难听：“好，有种！老子喜欢不怕死的顾客！”

他快速收起两枚源晶，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最近确实有不少人在打听那玩意儿……包括你说的，那个喜欢紫荆花的女人。”

秦夜目光微凝。

“她前几天确实来过，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她找的不是罗盘本身，而是能解读罗盘‘密钥’的人。”巴顿的独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老子告诉她，想要找到密钥解读师，得先去‘黑市拍卖会’弄到入场凭证，没有凭证，一切免谈。拍卖会明天午夜，在‘巨颅角斗场’地下举行。”

黑市拍卖会？巨颅角斗场？密钥解读师？

信息似乎越来越多，但也更加扑朔迷离。紫荆夫人寻找的不是罗盘，而是能使用罗盘的人？这背后是否又是一个陷阱？

“那个解读师在哪？”秦夜追问。

“嘿！”巴顿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消息到此为止。想要更多？得加钱，或者……你能拿出让我更感兴趣的东西。”他的独眼意有所指地扫过秦夜的手指，似乎怀疑他身上还有更多高品质源晶或者储物法器。

就在这时，酒吧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穿着统一黑色劲装、气息阴冷、脸上带着金属面甲的修士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扫描仪，迅速扫过整个酒吧，最后，竟然齐齐落在了秦夜身上。

为首一人，腰间佩戴着一枚狰狞的鬼首令牌，径直朝着吧台走来。

巴顿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影煞帮’的杂碎……”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那走来的人点头哈腰，“鬼鸠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需要来杯什么？”

那被称为鬼鸠的领头者根本不理睬巴顿，金属面甲下的眼睛冰冷地锁定秦夜：“陌生人，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大想见你。”

酒吧内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所有目光都汇聚于此，充满了幸灾乐祸、冷漠以及一丝恐惧。被影煞帮盯上的人， rarely有好下场。

秦夜缓缓转过身，面色依旧平静。他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而且如此明目张胆。

是那个占卜老太婆泄露了他的行踪？还是从他进入集市开始，就已经被多方势力盯上了？

“如果我说不呢？”秦夜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鬼鸠发出一声沉闷的冷笑，一股属于元神境后期的强横威压混合着血腥的煞气弥漫开来，让周围不少人都脸色发白地后退了几步。

“这可由不得你。”

他身后的几名影煞帮成员默契地散开，形成合围之势，封住了秦夜所有可能的退路。吧台后的独眼巴顿早已缩了回去，假装用力擦拭着另一个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危机，一触即发。

秦夜的眼眸深处，一丝冰冷的星芒悄然流转。就在他计算着如何瞬间突破合围，或者干脆拿下这个鬼鸠拷问情报时——

“砰！”

酒吧那锈蚀的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雷昊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不断挣扎、鼻青脸肿的瘦小男子。他环视一圈，目光瞬间锁定了吧台处的紧张局势，脸上立刻露出夸张的笑容：

“哟！这么热闹？秦兄，你喝酒怎么不叫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手里的瘦小男子丢向那几个影煞帮成员，同时身形一闪，快如闪电，已然站到了秦夜身边，对着脸色难看的鬼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几位，想请我朋友喝酒？不如……先问问小爷我的锤子答不答应？”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柄雷光缭绕的八角战锤，狂暴的雷霆之力噼啪作响，瞬间冲散了酒吧内压抑的气氛，带来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张扬霸道的压迫感！

独眼巴顿的独眼再次瞪大，看着雷昊锤子上那鲜明的神霄宗雷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事情，变得越发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