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林墨和杨森分别时,海风带着咸涩的湿气,拍打在“阿姆斯特丹号”的船帆上。
扬森站在舵轮旁,望着逐渐远去的台中城轮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铜质望远镜——方才与林墨在城门口握手告别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那份用玻璃与香皂换取黑奴、耕牛的契约,正被他小心翼翼地锁在船舱的铁盒里。
“船长,我们真要给那个林墨送五百名黑奴?”
大副亨德里克凑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些黑鬼在非洲用一把火枪就能换三个,他却要用一个玻璃杯换一个,这简直是……”
“是上帝赐予的商机。”
扬森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精明的笑容。
“你忘了去年在苏门答腊,一个小玻璃珠就能换土着一筐香料?林墨的玻璃制品比我们的珠子精致十倍,用它们换那些奴隶,是我们赚了。”
船队驶离台湾海峡后,扬森立刻召来文书,口述给巴达维亚总督的信件。
鹅毛笔在羊皮纸上飞速滑动:“……台中城主林墨需求黑奴五百名(需阉割)、耕牛五十头,愿以小型玻璃工艺品两百件、香皂两千五百块抵付。该城香皂与琉璃在南洋土着部落需求旺盛,单块香皂可换黄金一两,望速筹备物资,勿失良机……”
他特意在“阉割”二字下画了着重线,又叮嘱文书:“用最快的船送出去,告诉总督,这是能让东印度公司下半年利润翻倍的生意。”
两天半后,“阿姆斯特丹号”抵达热兰遮城。
扬森没顾上休整,带着契约直奔总督府。
科恩总督坐在铺着波斯地毯的书房里,听完扬森的汇报,手指在契约上反复敲击:“阉割黑奴?这个林墨倒是谨慎。不过五百名……巴达维亚的奴隶营里正好有一批刚从莫桑比克运来的,耕牛也能从缅甸的农场调集。”
他抬头看向扬森,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估算过利润吗?”
“回总督,”扬森立刻答道。
“两百件玻璃工艺品成本不足五十荷兰盾,加上香皂的运输到巴达维亚的成本不过三百荷兰盾。而五百名黑奴在非洲的采购成本仅两百荷兰盾,五十头耕牛成本一百荷兰盾。这些货物运到台中城,转手就能换来价值至少两千荷兰盾的白银或物资,利润率超过三百倍!”
科恩猛地拍案:“好!立刻给巴达维亚发信,让他们七天内筹备完毕,由你亲自带队押送!”
七月二十日,扬森率领五艘运输船抵达巴达维亚。
港口的奴隶营里,五百名各种奴隶被铁链锁成一排,有的皮肤黝黑如墨,有的肌肉虬结,眼神中充满了野性与恐惧。
荷兰士兵挥舞着皮鞭,将他们驱赶上船,狭窄的货舱里瞬间挤满了人,汗臭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船长,这些黑奴太野蛮了,昨天还打伤了两个看守。”
负责押运的士官汇报道。
扬森皱了皱眉:“给他们戴上脚镣,每十人一组锁在一起,再派二十名士兵轮流看守。”
与此同时,五十头耕牛也被装上了另一艘船。
这些耕牛体型健壮,毛色光亮,是巴达维亚农场里最优质的品种。
扬森亲自检查每一头牛的健康状况,确保没有带病或受伤的——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林墨拒收,坏了这笔大好的生意。
荷兰人的运输船队缓缓驶入台中港。
扬森站在船舷边,心中有些忐忑——虽然与林墨签订了契约,但他毕竟是“东印度公司的人”,林墨会不会因为之前的冲突而故意刁难?甚至赖账?他握紧腰间的弯刀,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很快,林墨带着胡大和几名亲兵登上了运输船。
他没有先看黑奴和耕牛,而是直接走到扬森面前,笑着说:“扬森船长果然守时,货物都准备好了吗?”
扬森松了口气,连忙说道:“都准备好了,林堡主可以随时验货。”
林墨点了点头,让医工和兽医分别去检查黑奴和耕牛。
林墨请来的几个郎中们拿着药箱,逐个检查黑奴的身体,确认没有疾病和伤口,又查看了他们的阉割情况。
兽医则仔细检查每一头耕牛的牙齿、四肢和精神状态。
半个时辰后,医工和兽医同时汇报:“堡主,奴隶和耕牛都合格。”
林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胡大说:“把玻璃工艺品和香皂搬上来。”
很快,二十名士兵抬着二十个木箱走上船。
打开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玻璃工艺品和香皂,玻璃工艺品晶莹剔透,有杯子、盘子、摆件等;香皂则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包装精美。
扬森拿起一个玻璃杯子,对着阳光照了照,只见杯子通体透明,没有一丝瑕疵,比欧洲最顶级的威尼斯玻璃还要精致。
他心中暗自惊叹:林墨的工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造出如此精美的东西?
“扬森船长,货物你清点一下。”
林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扬森连忙让文书清点数量,确认无误后,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林堡主果然爽快!这笔交易非常愉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