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台湾岛,夜晚虽无北方的严寒,却也多了几分湿冷。
台中堡南边的荒地上,林墨带着两百多名移民农夫已经连续开垦了五天,原本齐腰高的野草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可新的困难却像荒地里的荆棘,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让这场为明年播种的垦荒,变得格外艰难。
“砰!” 一把锄头重重砸在地里,却被一块埋在土下的石头弹开,锄头刃口崩出一个小缺口。
年轻农夫周二柱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锄头,心疼得眼圈发红 —— 这是他刚从工坊领来的新锄头,才用了三天就坏了。
“这破地怎么这么多石头啊!一锄头下去,不是砸到石头,就是被硬土震得手发麻!”
林墨闻声走过来,弯腰捡起锄头,摸了摸崩口的刃口,又用脚踩了踩地面 —— 土块坚硬得像铁块,用锄头挖下去,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这是红黏土,下雨后吸水膨胀,天晴后又板结得厉害,里面还埋着不少风化的岩石碎块,确实难挖。”
他心里也犯了愁,原本计划准备用一个月开垦一百亩地出来,可照现在的进度,五天只开垦了不到十亩,照这样下去,肯定完不成任务。
旁边的老农李老实也叹了口气:“公子,这种红黏土我以前在福建也见过,得先浇水软化,再用锄头翻松,不然硬挖根本挖不动。可咱们这边离小溪远,浇水得靠人挑,一趟要走两里地,太费时间了。”
林墨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小溪,又看了看眼前板结的土地,心里有了主意:“李老丈说得对,咱们得先解决浇水的问题。李虎,你带十个青壮,去小溪边挖一条水渠,把水引到荒地里来;王二柱,你去工坊找赵老哥,让他把打出来的锄头刃口都加厚,再打造些铁钎,用来撬动石头;剩下的人,先把地里的石头捡出来,堆在旁边当田埂,等水渠挖好,再浇水翻土。”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虎带着青壮扛着铁锹去挖水渠,铁钎插进土里,“叮叮当当” 地凿着硬石;王二柱抱着坏锄头往工坊跑,脚步匆匆;剩下的农夫们弯腰捡石头,手里的篮子很快就装满了,石头堆在荒地边缘,渐渐形成了一道矮矮的田埂。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 水渠挖了一半,遇到了一层坚硬的岩层,铁锹挖下去只留下一道白印。
“公子,挖不动了!这岩层太硬,铁锹根本凿不开!”
李虎跑回来,手里的铁锹刃口已经卷了边。
林墨皱着眉头,走到水渠边,蹲下身摸了摸岩层 —— 确实坚硬,普通铁锹根本没用。
他想起工坊里还有几柄用来打铁的大锤,连忙说:“去工坊把大锤和钢钎拿来,用钢钎凿孔,再用大锤砸,把这岩层凿开!”
青壮们扛来大锤和钢钎,钢钎插进岩层缝隙,大锤 “砰砰” 地砸在钢钎上,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汗水顺着青壮们的脸颊往下流,砸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岩层上凿出了一个缺口,水渠里的水缓缓流了过来,滋润着板结的土地。
看着水流进荒地,农夫们都松了口气。
李老实用锄头挖了一下湿润的土地,土块终于变得松软起来:“太好了!这下能挖动了!” 众人重新拿起锄头,翻土的速度快了不少,荒地上渐渐出现了一片片松软的黑土。
垦荒进行到第十天,工具短缺的问题又凸显出来。
两百多名农夫,只有一百八十多把锄头、八十多把铁锹,很多人只能轮流使用锄头,开荒的效率大大降低。
更让人头疼的是,连续十天的高强度劳作,农夫们的体力也快透支了,不少人手上磨起了水泡,还有几个人因为喝了生水,得了腹泻,躺在茅草屋里休息。
“公子,锄头不够用,不少人只能坐着等,这进度又慢下来了。”
李老实走进林墨的茅草屋,脸上满是焦急。
“还有几个弟兄拉肚子,芸香姑娘说缺治疗腹泻的药材,咱们带来的药材快用完了。”
林墨放下手里的账本,心里也很着急。
工具短缺是因为工坊的铁匠不够,之前送来的二十个铁匠加上他们原本的,满打满算不到五十个铁匠,现在既要打造农具,还要帮着修水利、做工坊设备,根本忙不过来;药材短缺则是因为之前采购的药材大多用在了流民身上,新的药材郑家船队又还没运到。
“李老丈,你先回去,让大家轮流休息,别太累了,手上磨泡的,让芸香姑娘给他们涂些草药膏;拉肚子的,让他们多喝开水,别喝生水。”
林墨站起身。
“我去工坊看看,让赵老哥先停下其他活,优先打造锄头和铁锹;另外,我再派孙胜去赵家庄,问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药材,咱们可以用布换。”
林墨来到工坊,赵老大正带着铁匠们打造水力织布机的零件,炉火 “噼啪” 地窜着,铁砧上的铁器泛着红光。
“赵老哥,先停下手里的其他活计,优先打造锄头和铁锹,越多越好,垦荒那边工具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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