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林墨回到了广州城的小院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来人就来到了西市。
林墨跟着王强站在栏杆边,看着马场内那些瘦骨嶙峋的马匹,眉头拧成了疙瘩。
王强也是当过骑兵的,看着那些马车里的那些马匹,此刻正不住地摇头道:“这马车里的这些大部分都是驽马,连拉货寻常人家都嫌慢,哪能当战马啊?”
巧儿在一旁打着伞,遮阳的伞面倾斜着,大半都遮在林墨头顶。
“王大哥,咱们都转了三个马场了,当真没有好马吗?” 她的裙摆沾了些泥点,显然是跟着两人走了不少路。
见状王强指着一匹正低头啃着干草的枣红马解释道:“你看它的马蹄,都裂了缝;再看那毛色,看着好像有些光亮,其实是老板给毛上抹了油,根本不经骑的。”
他忽然叹了口气。
“想当年在辽东,咱们的战马都是河套来的,不说日行千里,日行两三百里根本不在话下……”
林墨心里也犯愁。
一百名士兵即将装备燧发枪,若是能配上战马,他们的机动性会大大提高,真正成为能打硬仗的精锐。
可这广州城里,像样的战马竟如此难寻。
他忽然想起张安志,那位人脉甚广的老大哥,他肯定有门路能搞到战马。
“去张府。” 林墨当机立断。
“巧儿,去买些上好的龙井和绸缎,咱们去拜访张老爷。”
张安志的府邸依旧气派,门房见是林墨,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往后花园走。
张安志正在葡萄架下纳凉,手里摇着把象牙扇,见他们进来,笑着打趣:“林老弟这是稀客啊,这次过来我这里,莫不是又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林墨说明来意,张安志的扇子停在半空:“战马?这可不好弄。朝廷对战马管控得严,寻常马场哪敢私藏好马?”
他低头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
“不过广州城外有钱家,家主钱富在辽东有些门路,据说能弄到真正的战马。”
“钱富?” 林墨从没听过这名字。
“此人是个商人,专做边贸生意。” 张安志放下扇子。
“不过他的马价格不菲,你老弟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墨谢过张安志,带着王强和巧儿直奔城外钱府。
钱府的门脸不算奢华,却透着股沉稳的气派,门楣上挂着块 “积善堂” 的匾额,倒像是书香门第。
递上拜帖和礼品,管家引着他们穿过几进院子,来到正厅。
钱富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穿着件湖蓝色的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玉扳指。
他没等林墨开口,先笑了:“林百户是来买马的吧?张相公已经派人捎信来了。”
林墨有些惊讶,这钱富的消息倒是灵通。
“林百户还请随我来。” 钱富站起身,领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不多时几人绕过一个假山,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马棚依山而建,里面拴着几十匹高头大马,毛色油亮,身姿矫健,一看就不是凡品。
王强的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到一匹黑马前,伸手抚摸着它的脖颈。
那马打了个响鼻,却并不暴躁。
“好马!好马啊!” 王强激动地转身对林墨说。
“这是真正的河套马,能负重,善长途奔袭,绝对是战马中的精品!”
林墨虽不懂马,也看得出这些马的不凡。
它们的肌肉线条流畅,眼神锐利,站在那里就透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
钱富站在一旁,看着王强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做战马生意多年,一看王强的动作就知道是行家,心里对这笔生意更有底了。
“钱员外。” 林墨深吸一口气问道。
“您这马怎么卖的?”
钱富微微一笑道:“不贵,不贵,七十两一匹。”
“什么?” 林墨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愣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三四十两就顶天了,没想到竟然要七十两。
王强也皱起眉头,这个价格确实太高了,比边军采购的价格还贵了近三成。
钱富却一脸坦然:“林百户有所不知,这些马都是从辽东辗转过来的,一路上要避开关卡,打点官员,成本实在太高。”
他拍了拍那匹黑马说道。
“而且我这些都是上等好的战马,寻常的马匹根本没法相比。”
他顿时在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他差不多需要一百五十匹战马,因为还要担心轮换的问题,万一有战马病了,或者受伤不能训练了,总要有些余量才好,这样算下来就是一万零五百两,几乎要掏空他所有的积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还揣着刚从土堡那边带过来的银票。
“钱员外,能不能便宜些?”
他见状准备试试跟钱富讨价还价一番。
“钱员外,我买得多,一百五十匹,你给个实在价呗。”
钱富摇了摇头:“林百户,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成本摆在那里,我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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