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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十七分的实验室画面早已被甩在身后。顾临渊换回破洞牛仔裤，套上黑色连帽卫衣，银灰色挑染在走廊灯光下闪过一瞬。他站在图书馆终端前，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很轻。
屏幕跳出谢云舟近三日的校门出入记录。
深夜两点十四分，驾车离校。
路线绕行废弃制药厂旧址。
停留时长四十三分钟。
顾临渊眯了下眼。
这地方他熟。
第69章查毒素的时候，样本里有紫色菌落残留。那种变异株只会在高湿度、重金属污染区存活。而那个厂子，十年前就因为排放超标被查封。
他合上电脑，耳机塞进耳朵。
音乐没开。
他在听自己的呼吸节奏。
这是每次要动手前的习惯。
半小时后，地下停车场B2层，冷光灯排成直线。
空气里有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一辆深灰色奥迪缓缓停下，车标黯淡无光。
谢云舟下车，公文包夹在腋下，走向电梯间。
后备箱没锁严，露出一条缝。
顾临渊从立柱后走出。
脚步不快，也不慢。
他靠近那辆车，低头往缝隙里看。
一个银灰色医药箱放在后排脚垫上，表面光滑，没有标识。但锁扣是双层气密结构——这种设计一般只用于运输生物制剂或剧毒试剂。
他皱眉。
这不是普通急救箱。
正要再靠近，远处传来引擎声。
黑亮迈巴赫驶入视野，车灯直射他面门。
强光刺得他眯起眼。
车停稳，周慕白推门下来。西装笔挺，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顾同学。”他声音不高，“偷窥不是好习惯。”
顾临渊没动。
手插进兜里，摸到三色笔。
红蓝黑三支并排，冰凉。
“我只是觉得。”他开口，“谢教授的车技最近退步了。上次手术室救人那么稳的手，现在连后备箱都关不严？”
周慕白嘴角扯了一下。“你在查不该碰的事。”
“哦？”顾临渊笑了，“比如什么？医药箱里的下午茶点心？”
“你不知道那东西多危险。”周慕白走近一步，“碰了，就收不回手。”
“我从小学就会拆炸弹。”顾临渊耸肩，“还是化学老师教的。”
他说完，抽出红笔，在车窗玻璃上画了一条竖线。
接着换蓝笔，写下两个分子式。
最后用黑笔画箭头，连接中间。
红字写着：神经毒素X-7。
蓝字写着：靶向解药LZ-9。
黑字写的是：证据链闭环。
谢云舟不知何时回来了。
站在两米外，盯着玻璃上的公式，手指微微发抖。
他想说话，却只张了下嘴。
“这反应路径。”顾临渊看着他，“你在手术室犹豫过三次。第一次是调配镇静剂浓度，第二次是切换供氧模式，第三次……是你发现监测数据异常，但选择沉默。”
谢云舟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不懂背景。”
“我懂流程。”顾临渊打断，“医疗系统里，任何未经备案的药物使用都要登记。可数据库查不到X-7的审批编号。它本该不存在。”
周慕白冷笑：“你以为写几个符号就能定罪？”
“我不需要定罪。”顾临渊把笔收回口袋，“我只需要备份行车记录仪。你说呢，谢教授？你的车载系统，应该自动上传云端吧？”
谢云舟终于开口：“你不会赢。”
“我不是来赢的。”顾临渊摇头，“我是来确认你们怕什么。”
他转身要走。
脚步刚动，周慕白出声：“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客座讲师吗？”
顾临渊停下。
没回头。
“因为你父亲答应过。”周慕白说，“只要你不碰医药线，他就放我一条生路。你现在做的事，是在撕协议。”
“我爹说话。”顾临渊轻笑，“从来不替我作主。”
他继续往前走。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清晰。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自动同步完成的通知。
背后传来低语。
听不清是谁说的。
但他知道，有人拨了电话。
十秒后，他的耳机响了。
加密频道接入成功。
一条语音弹出来：
“文件已发送至备用邮箱。来源匿名。”
顾临渊点了播放。
五秒钟的空白音之后，有个机械变声的声音说：
“B-7柜子密码改了。新码是你母亲的名字缩写加生日。”
他手指一顿。
随即恢复正常。
耳机摘下，塞进兜里。
前方出口透进夜色。
路灯亮着，照出人行道的轮廓。
他迈出停车场，走进街道。
风从侧面吹来，掀动卫衣帽子。
手机又震。
这次是短信。
陌生号码，只有一句话：
“你漏看了箱子底部的编号。”
顾临渊停下。
低头看屏幕。
指尖悬在回复框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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