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戴着钻戒的手在门框上停了三秒,然后缩了回去。
走廊的灯闪了一下。
顾临渊没动,手指还搭在回车键上。谢云舟端着面站在旁边,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你真把权限改了?”他问。
“改了。”顾临渊说,“从今天起,进冷库不光要刷脸,还得输动态码。系统每十分钟刷新一次。”
谢云舟看了他一眼,把面放在桌上。“你不是怕她再来,你是想让她再来的吧?”
顾临渊没回答。他拿起三色笔记,翻到最新一页。蓝笔尖刚碰纸面,笔迹自己滑了出去。
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从左下角开始爬升,穿过两道横线,突然拐了个急弯,最后扎进右上角的一个小点。
这不是数独。
是路径图。
他的耳钉发烫。
共情触发。
不是对某个人,是对一种思维——那种喜欢绕开防火墙、用跳板机伪装IP的操作习惯。冷静,偏执,带着点表演型人格的炫耀感。
陈默。
他闭眼一秒,脑中闪过一段代码结构:嵌套三层的加密协议,外层是学校官网的更新包伪装,内核藏着远程调用指令。
这种写法,他在商赛决赛前夜见过。
当时以为是系统bug,现在看,是有人故意留下后门,等冠军团队提交数据时,自动替换关键字段。
数据被篡改了。
而且改得极其阴险——不是直接删掉原始记录,而是插入一段“自动备份失败”的日志,让审计系统误判为技术故障。
普通人查半天也只会得出一句结论:运气不好,存档丢了。
但顾临渊知道,哪有那么多“刚好”。
他睁开眼,打开笔记本,插上加密U盘。界面弹出六个窗口,全是数据中心的底层日志。
他开始敲命令。
三十秒后,程序定位到一处异常节点:IP地址显示在冰岛,但数据包的时间戳和国内服务器完全同步,延迟为零。
假的。
是本地设备伪装的境外出口。
他反向注入测试代码,模拟黑客登录流程。系统瞬间弹出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尝试】。
但他没停。
继续推进,像顺着一根电线摸到插座。
终于,在第七层目录里,找到一个隐藏文件夹,名字叫“backup_0412”。
打开。
里面躺着三份文件。
一份是商赛原始数据包,时间戳为决赛前23小时59分。
另一份是决赛提交版,多了两组“新增营收预测”,来源标注为“星策资本联合队补录”。
第三份……是一段视频。
十秒长。
画面里,林语柔坐在资料室缓冲区的椅子上,背包侧袋露出一角黑色设备。她低头操作平板,手指快速点击。屏幕反光映出一行字:【解码完成|数据注入成功】。
顾临渊截图保存。
关闭文件夹。
他在原位置植入追踪程序——一个伪装成系统补丁的小工具,只要有人再次打开这个文件夹,就会自动记录设备指纹、IP地址、操作行为,并上传到他的私人云盘。
做完这些,他退出终端,清空所有操作记录。
“你在干什么?”谢云舟忽然开口。
“吃饭。”顾临渊拿起筷子,夹了口面。
“别装了。”谢云舟盯着他,“你刚才那串命令,不是普通学生能打得出来的。”
“我选修过网络安全。”他说。
“你撒谎时总爱用短句子。”谢云舟说,“而且你左手还在流血,面汤都红了。”
顾临渊低头看。
血从袖口渗出来,滴在碗里,一圈圈散开。
他放下筷子,从口袋掏出创可贴,撕开,贴在伤口上。
“我得去趟资料室。”他说。
“现在?”
“嗯。”
“你就不怕她在那儿等你?”
“我就是希望她去。”他说完,起身,拿上三色笔记,走出监控室。
走廊灯光稳定。
没有脚步声。
也没有人影。
他一路走到资料室门口,刷卡进入。
室内安静。六台服务器机柜整齐排列,散热风扇发出低频嗡鸣。
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监控系统。
时间拉回到今天上午九点零七分。
画面显示:林语柔走进资料室缓冲区,穿着香奈儿套装,背着双肩包。她在门外站了几秒,确认没人后,刷卡进入。
镜头切换到内部。
她走到B区终端前,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接上主机USB口。盒子上有两个指示灯,一红一绿,红灯闪了五下后熄灭,绿灯常亮。
三分钟后,她拔掉设备,收进包里,离开。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顾临渊放大盒子图像。
外形紧凑,带金属散热片,接口处有防电磁干扰罩。这不是普通U盘,是量子解码器的民用改装版,市面禁售。
他截图,标记时间点,加密打包,上传至追踪程序后台。
然后,他打开AI分析模块,输入关键词:“便携式解码设备”“非授权接入”“近期活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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