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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纵横五代之星火燎原 > 第35章 李从厚懦弱,李从珂权盛

第三十五章:李从厚懦弱,李从珂权盛

清泰元年深秋,洛阳宫城笼罩在连绵不断的细雨中。雨水顺着琉璃瓦的沟壑汇成细流,在宣政殿的飞檐上垂下万千珠帘,将这座刚经历剧变的帝国心脏洗刷得格外冷清。殿内,十六岁的少年天子李从厚端坐龙椅,瘦削的身子几乎被宽大的龙袍吞没,他目光闪烁,不敢直视阶下分列两班的文武重臣。

陛……陛下,李从厚声音细若蚊蝇,众卿……众卿有何事要奏?

殿内一片死寂。群臣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站在左侧首位的李从珂。这位新封的摄政王、侍中、判六军诸卫事,身着紫色蟒袍,腰系金玉带,虽只是养子身份,却散发着比龙椅上那位更盛的帝王之气。

陛下,李从珂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臣有本奏。

他甚至连启奏陛下的客套都省略了,直接道:今国库空虚,民生凋敝,臣建议,自明日起,宫中用度削减三成,文武百官俸禄削减两成,以充实军饷,防备契丹。

李从厚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却瞥见户部尚书张延朗面色铁青。张延朗正是李从荣的姻亲,虽在清算中因认罪态度良好被贬为户部侍郎,但仍管着钱粮要务。他壮着胆子出列:摄政王殿下,百官俸禄本就微薄,若再削减,恐生怨言……

怨言?李从珂冷笑,国难当头,何惜俸禄?张大人若不满意,大可致仕还乡。

张延朗浑身一颤,不敢再言。李从厚见状,赶紧打圆场:就……就按皇兄所言,准奏。

苏木立于李从珂身侧,目光在少年天子与摄政王之间来回扫视。他今日穿的仍是那身素白长袍,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中显得格外刺眼。一月前,他设计让李从厚主动禅位,将李从珂推上摄政王之位,既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又实掌大权。但如今看来,这步棋的后患正在显现——李从珂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开始变得专断跋扈,而李从厚的懦弱,更是让这种权力失衡毫无制约。

苏爱卿,李从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你有何看法?

苏木出列,声音清朗:臣以为,摄政王殿下所言极是。然削减俸禄易伤士气,不如改为捐俸助国,凡五品以上官员,自愿捐出两成俸禄,以充国库。如此,既解燃眉之急,又不损朝廷体面。

李从珂眉头微皱,他听出了苏木话中的制衡之意——二字,给了百官台阶;五品以上,又排除了底层官员,不至于激起民怨。这让他有些不快,但苏木的提议无可挑剔,他只能点头:便依苏相所言。

殿议结束后,李从厚逃也似的返回内宫。这位少年天子,自被拥立以来,每日如坐针毡。他本非帝王之材,只想在封地做逍遥王爷,却被苏木和李从珂推上龙椅。他不敢过问朝政,不敢驳斥李从珂,连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李从珂和苏木安排的人。他活像一个精致的囚徒,被囚禁在紫宸殿那座金丝笼中。

此刻,他正缩在龙榻上,抱着膝盖发呆。贴身太监秦继旻——这个曾侍奉过李从荣、如今被苏木留用的老人,端着药碗轻声道:陛下,该用药了。

朕没病。李从厚恹恹道。

陛下龙体欠安,这是摄政王特意命太医煎的安神汤。秦继旻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李从厚接过药碗,抿了一口,苦得皱眉:秦公公,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当不得?

秦继旻垂首:陛下是天命所归,自然当得。

天命?李从厚苦笑,朕看是苏木和李从珂的天命。朕不过是个……摆设。

他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通报:太后驾到!

李从厚慌忙起身,刚整理好衣冠,太后曹氏已踏入殿内。这位李嗣源的遗孀,年约四旬,面容端庄,眼神却锐利如刀。她扫了一眼秦继旻,淡淡道:你先退下。

秦继旻应声离去。曹太后走到儿子身边,坐下后低声道:厚儿,听说今日朝会,你又让李从珂牵着鼻子走了?

母后,李从厚委屈,皇兄势大,儿臣……儿臣不敢违逆。

糊涂!曹太后厉声道,你是皇帝,他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越是退让,他便越是嚣张。长此以往,这大唐江山,还能姓李吗?

李从厚吓得瑟瑟发抖:母后慎言!若让皇兄听见……

他听不见。曹太后冷笑,紫宸殿里的人,一半是苏木的眼线,一半是我的。今日来,是要告诉你,苏木此人,不可不防。

苏相?李从厚不解,他帮朕登上皇位,又推行新政,让百姓安居乐业,为何还要防他?

正因为他是棋手,而我们都只是棋子。曹太后眼神深邃,李从珂能登上摄政王之位,靠的是苏木的智谋。可如今李从珂权势日盛,对苏木也开始猜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她附耳低语许久,李从厚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颤声道:母后,这……这太危险了。

不危,何来皇位之安?曹太后起身,记住,你是皇帝,李从珂和苏木无论多厉害,终究要向你叩头。这便是你的武器。

太后离去后,李从厚呆坐许久,心中天人交战。他懦弱,但不傻。他知道,自己若不做点什么,迟早会被废黜,甚至性命不保。可若按母后所说,他又没那个胆量。

与此同时,苏木正在尚书省处理政务。他面前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奏报,有请求减免赋税的,有汇报军情的,有弹劾官员的。他一一批复,笔走龙蛇,处理得井井有条。

王彦章大步走入,抱拳道:先生,景延广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您削减俸禄是打压武将,培植文党,不少将领颇有怨言。

苏木头也不抬:让他去说。你暗中调查,看有哪些将领附和,列出名单给我。

先生不生气?

气什么?苏木放下笔,景延广被削了兵权,心中不满是人之常情。他越闹,越容易暴露同党。我这叫引蛇出洞

王彦章佩服得五体投地:先生高见。还有一事,石敬瑭在凤翔招兵买马,已拥兵三万,与契丹往来频繁。

苏木眼神一凛:石敬瑭……此人不可小觑。他虽是李嗣源女婿,但野心勃勃,必成后患。传令刘知远,密切监视凤翔动向,但不可轻举妄动。

他走到窗前,望着宫城方向:此刻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石敬瑭,也不是赵延寿,而是我们自己。

自己?

功高震主,权重遭忌。苏木苦笑,李从珂今日在朝堂上的态度,你没察觉吗?他开始对我有防备了。

王彦章沉默片刻,粗声道:先生若有反意,我王彦章第一个追随。

胡说!苏木厉声喝止,我苏木一生所为,只为结束这乱世,岂会再来添乱?李从珂纵有千般不是,他至少是自家骨肉,比石敬瑭、赵延寿之流强上百倍。我们能做的,是辅佐他,而不是推翻他。

他语气转缓:但对景延广这种人,必须敲打。你去请他来,就说我要与他单独谈谈。

傍晚,景延广应约来到苏府。这位曾经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如今虽被贬为校尉,但仍穿着铠甲,腰悬佩刀,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苏相召见,有何指教?他行礼敷衍,语气中带着不服。

苏木请他入座,亲自为他斟茶:景将军,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景延广一愣:我构陷卢损,罪该万死,苏相留我性命,我……不解。

因为你是有功之臣。苏木直视他,你在军中多年,熟悉防务,麾下将士也服你。杀你容易,但失去一员大将,是朝廷的损失。

他顿了顿:但你可知,你近日在军中散布谣言,已犯了陛下的大忌?

景延广脸色微变:我……我只是发几句牢骚。

牢骚?苏木冷笑,你可知,陛下已命我调查,若查实你串联武将,图谋不轨,便是诛三族的大罪。我压下了奏报,不是为你,是为朝廷留人才。

景延广额头冒出冷汗,终于低头:末将知错了。

知错就好。苏木递给他一份文书,这是调令,命你前往潞州,担任潞州团练使,归刘知远节制。潞州是边防重镇,契丹虎视眈眈,你去那里,是戴罪立功。若守得好,官复原职指日可待;若再闹事……

他没说下去,但景延广已明白其中利害。他接过调令,单膝跪地:末将谢苏相不杀之恩,定然尽心竭力,守卫边疆。

景延广离去后,天色已晚。苏木独自在书房中,翻开那本记录仇人的册子,在赵延寿的名字旁添上一笔:已调景延广至潞州,断其内应。

他正欲休息,秦继旻突然求见,带来一个惊人消息:苏相,太后今日召见景延广,密谈半个时辰。

苏木眼神一凛:可知谈了什么?

具体内容不知,但景延广出宫时,面带喜色。秦继旻顿了顿,还有,太后派人联络了石敬瑭的使者。

苏木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太后这是要搅局啊。

他明白曹太后的用意——李从厚懦弱,她这个做母亲的想为儿子争取权力,便想联合一切对苏木和李从珂不满的势力。景延广、石敬瑭,甚至赵延寿,都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秦公公,苏木道,你继续监视,但不可打草惊蛇。太后那边,我会处理。

秦继旻离去后,苏木在烛光下独坐良久。他忽然想起十二年前苏家庄的那个夜晚,想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勿念私仇,以天下为棋局,以万民为棋子,寻明主,定乱世。

他苦笑:父亲,孩儿如今确实在以天下为棋局,可这棋子,却是活生生的人。每一步,都踩着血与泪。

窗外,夜风吹过,卷起满地黄叶。一片叶子飘入窗棂,落在案头。苏木拾起叶片,见上面脉络清晰,如命运之网。他忽然明悟:自己也好,李从珂也好,曹太后也好,都困在这张网中,谁也逃不掉。

次日朝会,苏木提出一个新议案:陛下,太后,臣建议,册封石敬瑭为凤翔郡王,加中书令衔,以示恩宠。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李从珂皱眉:石敬瑭拥兵自重,与契丹勾结,朕正要削他兵权,为何还要加封?

苏木从容道:正因他势大,才需安抚。此刻朝廷初定,不宜再起战端。加封他郡王,是给他面子,让他名义上归顺;同时,臣建议在凤翔设监军,监督其军务,暗中削弱其兵权。这叫明升暗降

他转向曹太后:太后明鉴,石敬瑭是驸马,加封郡王,也是彰显陛下仁德,安抚功臣。

曹太后听出苏木话中警告之意——二字,是在提醒她,石敬瑭虽可联合,终究是外人。她勉强笑道:苏相所言有理。

李从厚更是唯唯诺诺:准……准奏。

散朝后,冯道与苏木并肩而行,低声道:苏相此计,是一箭三雕啊。

一来,稳住石敬瑭,避免 immediate 冲突;二来,提醒太后,外戚不可信;三来,向天下昭示,朝廷有容人之量。冯道叹道,只是,这与虎谋皮,风险不小。

苏木望着阴沉的天空:乱世之中,哪有不冒风险的?我已布下棋子,只等对手落子。石敬瑭若识时务,郡王之位可保他一生富贵;若不识……

他没说下去,但冯道已明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乱世棋局,越到深处,越是凶险。苏木看似掌控全局,实则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李从珂的猜忌、曹太后的算计、景延广的怨气、石敬瑭的野心、赵延寿的威胁,如同五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用智谋和权术,在这刀尖上跳舞,直到舞出一个太平盛世,或者,直到自己倒下。

回到府邸,苏木在书房中铺开宣纸,写下四个大字:如履薄冰。

墨迹未干,王彦章又报:先生,幽州急报,赵延寿已启程南下,携带亲卫三百,预计十日后抵达洛阳。

苏木放下笔,眼中寒光一闪:他终于来了。

要不要在半路上……王彦章做了个手势。

苏木断然拒绝,让他来。我要在洛阳,在宣政殿上,在天下人面前,让他血债血偿。

窗外,雨势渐大,打得窗棂噼啪作响。苏木走到窗前,看着雨幕中的洛阳城,喃喃道:父亲,母亲,苏伯,你们再等一等。仇人,就要来了。

夜色深沉,宫城内,曹太后也在密谋。她对着铜镜,对身后的心腹宫女道:传话给景延广,让他到潞州后,密切监视刘知远。再传话给石敬瑭,就说哀家支持他清君侧,除掉苏木这个。

宫女领命而去。曹太后看着镜中自己那张保养得宜却难掩憔悴的脸,轻声自语:为了我的厚儿,这天下,只能掌握在我们母子手中。苏木,你虽聪明,但终究只是臣子。

而在凤翔,石敬瑭接到加封郡王的诏书,哈哈大笑:苏木啊苏木,你这是怕我了?

他的谋士桑维翰却道:主公,这是苏木的缓兵之计。他明升暗降,要在凤翔设监军,分明是要削您的兵权。

那就让他设。石敬瑭眼中精光闪烁,监军来了,便让他身亡。到时候,看看是谁的损失。

他看向北方:赵延寿也快到了吧?等他入京,洛阳必乱。那时,便是我出兵的最佳时机。

各方势力,如同暗流,在洛阳这座古老的都城下涌动。而苏木,便是那站在漩涡中心的人。他看得见每一股暗流的方向,算得出每一次碰撞的结果。但他也清楚,再精密的算计,也抵不过人心的变数。

这夜,他做了个梦。梦里,苏家庄还是那个苏家庄,父亲在书房教他读《论语》,母亲在院中抚琴,苏伯端来热腾腾的汤饼。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安宁。

然后,火光冲天,刀光剑影,血染红了汴水。

他惊醒时,天已微明。枕边那卷《鬼谷子》,被泪水浸湿了一角。

乱世,他轻声说,快些结束吧。

窗外,风雨如晦,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深沉。而这座古老的洛阳城,正等待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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