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距离除夕只剩最后两天。
整个建邺市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像是被注入了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气息。
往日里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街道,明显空旷了许多。
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人”们,早已如同候鸟归巢般,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踏上了返乡的旅程。
使得这座庞大的城市罕见地透出几分“地广人稀”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年味。
沿街的商铺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福字和对联;
小区里偶尔传来零星的、压抑着兴奋的鞭炮声,虽然市区禁放,但总有人按捺不住;
超市和菜市场更是人声鼎沸,挤满了最后冲刺采购年货的市民。
连带着林秋身边,也清静了不少。最能打的小刀,也被他强行“撵”回了家,踏上了返回北方的动车。
用林秋的话说:
“一年到头不容易,回去陪陪你爹妈,过完年再回来。我这儿天塌不下来。”
于是,今天司机休假,保镖“遣散”,林老板亲自上阵,开着他那辆许久未动、落了一层薄灰的大宾利,载着老妈陈金凤和老妹林雪,直奔市中心最大的超级市场而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车内却一点也不“空旷”。
老妈陈金凤女士坐在副驾驶上,从一上车开始,嘴就没停过,开启了熟悉的“数落”模式,唾沫星子都快要把前挡风玻璃给淹了。
“你个兔崽子!现在真是野得没边了!翅膀硬了是吧?”
“要不是我隔三差五给你打个电话,你是不是打算这个年都在外面野,不回家过了?啊?”
林秋双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脸上堆满了无奈的苦笑,连声赔不是。
“妈,瞧您说的,哪能啊!我这不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特别多,特别忙嘛!抽不开身……”
“忙忙忙!就知道忙!”
陈金凤眼睛一瞪,火力更猛。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学生的本分是什么?是学习!上学才是你最要紧的正事!”
“你看看你,成天在外面瞎混,搞得跟个社会闲散人员似的,像什么样子!”
林秋试图讲道理。
“妈,那您说,上学好好学习,最终是为了啥?”
“为了啥?”
陈金凤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找个好工作,踏踏实实上班,赚钱养家啊!难道像你这样?当个……当个街溜子么?”
林秋乐了,狡辩道:
“妈,您看啊,我现在做生意赚的钱,可能比很多人上好一辈子班赚得都多。我这不也算是……提前超额完成任务了嘛?”
“过程虽然不一样,但结果不是更好?”
陈金凤被儿子这番“歪理”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但姜还是老的辣,她沉吟了不到两秒,立刻找到了新的攻击角度:
“那也不行!一码归一码!”
“你现在身份就是个学生,学习就是天职!”
“军队那边的事情不是也忙完了吗?不好好回学校上课,天天在外面瞎晃悠,像什么话!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秋知道跟老妈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是掰扯不清的,只好举起白旗投降。
“得得得,您说得对!您老人家说得都对!我错了!我深刻检讨!”
“等过完了这个寒假,我保证,一定老老实实回学校上课去!风雨无阻!行不?”
听到儿子这句保证,陈金凤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斗争胜利”的满意表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哼,这还差不多。”
坐在后座的妹妹林雪,一直挽着老妈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自家老哥在老妈的语言炮火下“惨烈”吃瘪,时不时还冲林秋做个鬼脸,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
林秋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妹那副德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结果换来林雪一个更夸张的鬼脸。
……
车子很快开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万家福”超级市场。
还没进停车场,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一片,车位异常紧张。
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车位,林秋小心翼翼地把宾利倒了进去。
“嚯!这人……也太多了吧!”
一下车,林雪就被超市入口那乌泱泱的人群给震撼到了。
“废话,这都年二十八了,谁家不采购年货?”
陈金凤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购物清单,大手一挥。
“走!跟紧我!今天任务重着呢!”
一进入超市,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喧闹的人声、欢快的贺岁歌曲、推车的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热闹非凡的“春节序曲”。
空气中混合着糖果、炒货、熟食和各种生鲜的复杂气味,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
货架之间摩肩接踵,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匆忙,也带着几分过年前的喜悦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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