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54章 归墟海眼，混沌洗礼

离开玄元宗的张天成，并未直接前往任何一处秘境。他先是耗费数日，在南荒人迹罕至的蛮古山脉中穿行，不断尝试驱除体内的“道殒仙光”烙印，并适应实力大降后的状态。往昔心念一动便可引动的规则之力，如今如同锈蚀的齿轮，沉重而晦涩。飞行速度也远不如前，甚至需要偶尔停下调息。

这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对于道心坚定的张天成而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磨砺。他并未气馁，反而更加冷静地审视自身。万法元婴虽蒙尘，但其本质未变，那混沌根源依旧深藏。天罚之力如同最严苛的磨刀石，正在剔除他力量中可能存在的虚浮。

“归墟海眼，吞噬万物，亦孕育最初之混沌……或可借此力，洗练道基，以毒攻毒。”张天成确定了第一个目标。他改变方向，朝着南荒与西漠交界的死亡禁区——归墟大裂谷而去。

一路上，他刻意低调，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金丹修士。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感受到天地间对他隐隐的排斥，以及体内那道殒仙光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侵蚀。他需要不断消耗元婴本源来抵抗这种侵蚀，这也使得他的状态持续下滑。

半月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仿佛大地被硬生生撕裂开的巨大峡谷出现在眼前。峡谷深处并非黑暗，而是翻涌着五彩斑斓、却又充满死寂的扭曲光带，那是空间碎片、混乱灵力以及未知危险交织的死亡地带。强大的吸力从裂谷深处传来，拉扯着周遭的一切，连光线都为之弯曲。

这里，便是归墟海眼的入口。寻常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踏足，唯恐被混乱的空间之力撕碎，或是被海眼中弥漫的“归墟之气”化去修为。

张天成没有丝毫犹豫，运转残存的力量护住己身，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毅然投入了那五彩斑斓的死亡裂谷之中。

一入裂谷，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空间在这里是破碎的，时间感也变得混乱。时而有无形的空间之刃悄无声息地斩来，逼得张天成狼狈躲闪；时而有狂暴的灵力漩涡试图将他扯入未知的虚空；更有种种幻象直接攻击心神，勾起心魔。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言出法随平定空间，只能凭借对规则残存的理解和强大的神魂，险之又险地规避着致命危险。好几次，空间碎片几乎将他腰斩，归墟之气侵蚀护体灵光，让他本就受损的道基雪上加霜。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青衫破损，显得颇为狼狈。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在这极致的压力与危险下，他被迫摒弃了所有花哨的神通，回归到对自身力量最本质的运用，对危险最原始的直觉。万法元婴在重压与归墟之气的刺激下，那层“尘埃”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不知在混乱中前行了多久，周围的空间碎片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沉重、仿佛能同化万物的灰色气流——混沌之气的稀释变种，归墟海眼的本质气息。

这里已是海眼的外围，吸力巨大，连神识都被压制在极小的范围。张天成感到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突然，前方灰色气流剧烈翻滚，一头完全由混沌气流构成、形态不定、散发着混乱与吞噬意志的“混沌元灵”凝聚而出，咆哮着向他冲来！这元灵并无实体，却能直接侵蚀神魂与道基！

若是全盛时期，张天成一道目光便可将其驱散。但此刻，他只能咬牙迎战。

“斩！”他并指如剑，催动体内残存的混沌丹元，化作一道黯淡的灰色剑罡斩去。

剑罡与混沌元灵碰撞，并未将其击散，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其迅速吞噬！元灵体型暴涨，更加凶猛地扑来。

张天成连连后退，手段尽出，各种低阶法术信手拈来，组合运用，却始终无法有效杀伤这混沌元灵，反而自身力量消耗极快，处境岌岌可危。

“不行，寻常手段对此物无效……它乃混沌所生，唯有更精纯、更具本源的混沌之力方可克制！”危急关头，张天成福至心灵，不再试图攻击，反而彻底放开了对万法元婴的防护，主动引导一丝外界的归墟之气入体！

“噗！”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道基仿佛要被彻底融化。但他强忍痛楚，以《万法归一道经》为核心，疯狂运转功法，试图炼化这一丝归墟之气，提纯出其中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混沌本源！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便会道基尽毁，神魂俱灭。但他没有退路。

时间一点点流逝，张天成的身体在归墟之气的侵蚀下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肌肤开裂，气息微弱。然而，在他丹田深处，那蒙尘的万法元婴，在接触到那一丝被艰难提纯出来的混沌本源后，骤然爆发出一缕微光！

元婴体表的大道符文仿佛被激活，开始自发地吸收、转化那精纯的混沌本源！虽然速度极慢，但确确实实，那层“道殒仙光”的烙印，被这更本源的混沌之力，磨灭了一丝！

与此同时，他对周遭混沌气流的感知变得清晰起来。那扑来的混沌元灵，在他眼中不再是不可战胜，其核心处一点微弱的灵光清晰可见。

张天成猛地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重现！他不再躲避，而是迎着元灵，一指点向其核心灵光！

“散。”

这一次，并非言出法随引动外界规则，而是他以自身刚刚恢复的一丝混沌本源，引动了元灵内部的混沌结构！

无声无息，那凶悍的混沌元灵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溃散，还原为精纯的混沌气流，一部分被张天成的万法元婴主动吸收。

一股久违的、精纯的力量感缓缓滋生。虽然距离恢复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道基的侵蚀被遏制了，甚至开始了一丝缓慢的修复！

张天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这天罚之灾，或许正是我彻底夯实混沌道基，真正将万法归一融会贯通的契机！”

他看向归墟海眼更深处，那里混沌之气更加浓郁，也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