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61章 巨爪临渊

覆盖着暗金色金属甲片的恐怖巨爪，裹挟着滔天的“晦迹”污染与疯狂意志，撕裂空间，当头抓下！其威势之恐怖，远超金丹范畴，甚至让张天成（林凡）生出一种面对天地之威的渺小与绝望感！

“不能硬抗！”生死一线间，张天成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果断切断了对霞光晶柱的能量引导，那磅礴的金红霞光洪流失去控制，轰然四散，化作漫天光点，反而将下方那七名苦苦支撑的黑衣人冲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

但张天成也因强行中断引导而遭受反噬，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更糟糕的是，巨爪的恐怖威压已锁定了他，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身形迟滞，连“五行挪移术”都难以顺畅施展！

眼看巨爪指尖那闪烁着幽暗锈光的锋利钩爪，就要触及他的天灵盖——

“孽障！安敢在此逞凶！”

一声清越威严、仿佛携带煌煌天威的怒喝，如九天惊雷，陡然在落霞渊上空炸响！

下一刻，一道炽烈如大日初升、纯正浩荡的金色龙形气劲，后发先至，自峡谷另一侧横空而至！龙形气劲栩栩如生，鳞爪飞扬，带着镇压山河、涤荡妖邪的皇道威严，狠狠撞在了那暗金巨爪的腕部！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峡谷上空的霞光云雾都排开一个巨大的空洞！下方霞台更是剧烈震动，碎石乱飞，修为稍弱者站立不稳。

那暗金巨爪猛地一颤，前抓之势被硬生生阻住！爪尖在距离张天成头顶不足三尺之处生生停顿！金色龙形气劲与巨爪上的暗金甲片、浓郁“晦迹”之力激烈碰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与“滋滋”的腐蚀声。

巨爪似乎吃痛，又似被那纯正的皇道龙气所克，发出一声低沉、愤怒、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模糊咆哮，猛地向后缩回！它探出的空间裂隙也随之剧烈波动，迅速缩小、弥合，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片缓缓平复的空间涟漪，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疯狂锈蚀气息。

劫后余生！

张天成浑身冷汗涔涔，几乎虚脱。他抬头望去，只见峡谷对面一处高耸的霞光岩柱顶端，一道明黄身影昂然而立，衣袍猎猎，周身皇气缭绕，正是大衍皇朝三皇子——姬昊！方才那一道威力惊人的皇道龙气，显然出自他手！

此刻的姬昊，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狼藉的霞台、死伤的黑衣人与修士，最后落在了张天成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是姬昊皇子！”

“皇子殿下出手了！”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幸存的防守修士们死里逃生，纷纷朝着姬昊所在方向躬身行礼，感激涕零。

那七名被霞光洪流冲散、个个带伤的黑衣人，以及原本围攻寒澈和防守修士的其余爪牙，见势不妙，又见姬昊这等强者现身，再不敢停留，纷纷化作黑烟，朝着峡谷深处、霞光最紊乱的区域仓皇遁逃，转眼不见了踪影。

寒澈摆脱敌人，踉跄着跑到张天成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道：“林道友！你怎么样？”

张天成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支撑，目光却一直望向姬昊。

姬昊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金光，轻飘飘落在霞台之上，落在张天成面前数丈处。他目光再次扫过张天成苍白染血的面容、微微颤抖的左臂，以及那双即便重伤疲惫、却依旧沉静锐利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沉稳，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探究：

“林凡……林道友，好手段。竟能以金丹后期修为，引动此地霞光本源之力，重创数倍于己的强敌。更难得的是，似乎……对那等邪恶锈蚀之力，颇有克制之效。”

他的话语听起来是夸赞，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张天成心中一凛。姬昊显然看到了他引导霞光、乃至之前运用“源光”克制“晦迹”的细节。

“殿下谬赞。”张天成强提精神，拱手道，“晚辈只是情急拼命，侥幸借了此地地利。若非殿下及时出手，晚辈已葬身那诡异巨爪之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借地利？”姬昊不置可否，目光转向那根霞光晶柱，以及顶端光芒已恢复平稳的赤金“幻海令”，“能引动秘境核心节点之力，可不仅仅是借地利那么简单。你对力量本质的洞察与掌控，非同一般。”他顿了顿，话锋微转，“方才那巨爪，气息邪恶古老，前所未见。林道友似乎……并非第一次与之打交道？”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姬昊显然在怀疑张天成知晓更多内情。

张天成心念电转，知道此刻绝不能透露“旧影”、“晦迹”等隐秘，更不能暴露自己与老齿轮的接触。他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后怕：“不瞒殿下，晚辈也是首次见到如此恐怖的怪物。此前只在‘寂灭荒原’遭遇过类似的、使用锈蚀之力的黑衣人，并与之交手。晚辈所修的功法与剑意，似乎恰巧克制此类阴邪力量，故能周旋一二。至于那巨爪是何来历，晚辈一概不知，想必是某种隐匿在秘境深处的上古邪物，被那些黑衣人唤醒或引来。”

他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偶然拥有克制手段、被迫卷入的幸运（或不幸）修士”，将所有异常都归咎于功法特性。

姬昊盯着张天成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真假。张天成目光坦然，以“鉴心”剑意稳住心神，不露丝毫破绽。

片刻，姬昊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林道友福缘深厚，亦身负重任。此等邪恶之力现世，非同小可，已非单纯论道之争。本皇子会即刻将此事禀明古城长老会与各宗领队，详加追查。”

他语气肃然，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暗金巨爪展现出的力量层次与邪恶本质，已经威胁到了整个论道大会的安全，甚至可能波及东华古城。

“殿下英明。”张天成附和道。

姬昊又看了看四周，对幸存的修士（包括寒澈）道：“此地不宜久留。你等伤势不轻，且信物点已暴露，恐还有变。可愿随本皇子一同前往就近的安全据点，稍作休整，再图后续？”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能跟随在姬昊这样一位顶尖天骄兼皇朝皇子身边，安全性无疑大增。

姬昊又看向张天成：“林道友伤势颇重，可需本皇子派人护送回玄元宗驻地？”

张天成摇头：“多谢殿下好意。晚辈伤势虽重，尚能行动。且秘境未毕，宗门任务在身，不敢轻离。”他不想过多依靠姬昊，以免暴露更多。

姬昊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强求：“既如此，林道友多加小心。这枚‘皇龙护身符’赠予道友，若再遇险情，激发此符，可暂挡元婴初期一击，同时我也会有所感应。”说着，抛过来一枚雕刻着盘龙纹路的金色玉符。

这显然是示好与拉拢，也带着一丝监视意味。

张天成接过玉符，入手温润，蕴含着一丝纯正的皇道龙气，确实是件难得的护身宝物。“多谢殿下厚赐。”

姬昊不再多言，对众人一挥手：“走！”便当先化作金光，朝着峡谷上方飞去。幸存修士们连忙跟上。

寒澈犹豫地看向张天成。张天成对他点点头：“寒道友，你也随姬昊皇子去吧，安全第一。”

寒澈也知道自己伤势不轻，留下恐成拖累，抱拳道：“林道友保重！后会有期！”说罢，也跟随队伍离去。

转眼间，喧嚣惨烈的落霞渊霞台，只剩下张天成一人，以及满地狼藉与尚未散尽的硝烟、血腥与淡淡的锈蚀气息。

他缓缓走到那根霞光晶柱旁，背靠晶柱坐下，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开始调息。脑海中，却是思绪翻腾。

姬昊的出现与出手，看似解围，实则带来了更多的疑问与压力。他对自己显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怀疑，那枚“皇龙护身符”，既是保护，也是标记。

“那暗金巨爪……究竟是什么东西？‘旧影’竟然能召唤出如此恐怖的存在？这绝不是普通爪牙能办到的，背后必有更高级别的存在指挥，甚至可能……与那‘锈蚀节点’同源，是某个更完整的‘旧日齿轮’造物？”张天成心中寒意弥漫。今日若非姬昊恰好赶到，自己绝对十死无生。这幻海秘境的危险，已经远远超出了论道试炼的范畴。

“必须尽快将这里的变故通知老齿轮！”张天成想起怀中守秘令。他尝试将一丝神念注入，传递关于暗金巨爪与多处信物点被袭击的信息。

守秘令微微发热，似乎接收了信息，但并未立刻有回应。

调息了约莫半个时辰，伤势稍稍稳定，张天成不敢久留，起身辨认方向，准备离开落霞渊，前往下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继续寻找信物，同时警惕“旧影”与可能出现的其他危险。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霞台边缘时，灵鉴心镜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预警波动！

他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霞台后方那片光影更加扭曲、霞光如同浓稠液体般缓慢流淌的峡谷深处。

在那里，一片较大的霞光结晶阴影之后，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淡灰色身影，缓缓显现出来。

身影模糊，气息飘忽，正是之前在暗巷见过、引他前往“万象楼齿轮之间”的那位灰影！

“是你？”张天成心中警惕并未放松。这灰影与老齿轮同属“守秘人”，但行踪诡秘，目的不明。

灰影似乎点了点头，那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再次直接在张天成脑海响起：“你传递的消息，我们收到了。‘观测者’（指老齿轮）让我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那巨爪，并非召唤物，而是某个沉睡在幻海秘境更深处、与‘锈蚀节点’同源的上古‘守卫’的一部分。‘旧影’不知以何种方式，暂时干扰了它的沉眠，并引导了它的部分力量投射。其本体，远非你今日所见这般简单，更非当前阶段的你所能应对。若再遇，避之唯恐不及，切莫硬撼。”

张天成心中一沉。果然如此！那还只是“一部分力量投射”？本体该有多恐怖？

“第二，‘旧影’此次大规模袭击信物点，目的已初步查明。他们并非单纯为了破坏或阻止你们获取信物。幻海秘境的九处信物点，与秘境地脉核心、以及镇压各处上古遗留‘污染’（包括‘锈蚀节点’）的禁制网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破坏信物点，不仅是为了制造混乱，更是在削弱整个秘境的整体禁制力量，为他们在秘境深处进行的某个更大的‘仪式’或‘唤醒’行动创造条件。”

灰影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紧迫感：“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不仅仅是那处‘锈蚀节点’，而是试图彻底激活或连通秘境深处某个更加危险、更加古老的‘源头’。时间，恐怕不多了。‘观测者’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干扰他们的破坏行动，延缓其进度。同时，他正在尝试联络古城高层与其他‘守秘人’，但……阻力很大，许多人不相信，或不愿相信危机的严重性。”

张天成默然。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旧影”所图甚大，而能够对抗他们的力量却似乎各自为政，甚至心存疑虑。

“我需要做什么？具体如何干扰？”张天成沉声问道。

“破坏他们的破坏。”灰影言简意赅，“他们破坏信物点，往往需要借助特殊的污染法器，以及长时间的能量灌注。你若能及时发现并摧毁他们的法器，或打断其能量灌注过程，便能大大延缓其进度。你的‘源’之力，对此有奇效。另外，尽可能将你遇到的情报，通过守秘令传递出来。我们会尝试分析他们的行动规律与最终目标。”

“另外，小心你身边那个万法峰的小子（沈墨）。‘观测者’发现，他近日在秘境中的行动轨迹，与‘旧影’的几处破坏点，有过微妙的重合。虽无直接证据表明他与‘旧影’勾结，但其行为诡异，动机不明，需极度警惕。”

张天成心中一凛。沈墨果然在暗中活动，而且似乎与“旧影”的行动有所关联？是巧合，还是……

“我明白了。”张天成点头。

灰影的身影开始变淡：“保重。‘观测者’说，你的‘源’之种子，或许是此次变局中，为数不多的‘变数’之一。莫要轻易陨落。”话音落下，身影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天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不仅要自保、争夺论道名次，还要在暗中与一个庞大而危险的古老势力对抗，甚至还要提防身边可能存在的“内鬼”。

他看了一眼手中姬昊所赠的“皇龙护身符”，又摸了摸怀中的守秘令，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深邃。

前路艰险，迷雾重重。但他已无退路。

整理了一下衣袍，压下伤势，张天成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落霞渊，朝着下一个信物点的方向，义无反顾地疾驰而去。

幻海秘境深处，暗流愈发汹涌。而年轻的“变数”，已然投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