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28章 幻战角逐，秘境启程

“小乾坤幻战界”并非简单的擂台或模拟战场，而是一片由高阶阵法临时构筑、介于虚实之间的特殊空间。踏入光门，张天成只觉眼前景物飞速流转，如同坠入万花筒。待身形稳定，他与石坚、苏月、冷清霜四人已身处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

脚下是湿润松软的苔藓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殖质气息与若有若无的甜腻花香。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奇异巨木，树干扭曲虬结，树冠垂下无数散发着微光的藤蔓，将本就稀疏的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远处传来潺潺水声，却难以辨别方向。

“幻象与实体交织……”苏月第一时间抛出几面阵旗，布下一个简易的“清心定神阵”，微光笼罩四人，抵御着环境中无孔不入的致幻气息。“这里的空间感被扭曲了，我的罗盘指针在乱转。”

石坚感受了一下脚下，沉声道：“地面是实的，但土层结构很不均匀，小心陷阱。”他周身泛起土黄色光芒，形成一层贴身的护体罡气。

冷清霜冰剑在手，剑尖吞吐着寒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光影迷离的林木深处：“有东西在窥伺，气息很淡，移动很快。”

张天成没有说话，他正全力运转太虚望气术，并将初步凝聚的“灵鉴之心”虚影映照开来。在他的“视界”中，周围的环境呈现出复杂的层次：那些巨木与藤蔓，大约七分实、三分虚，扭曲的空间感源于某些藤蔓散发出的特殊精神波动干扰；甜腻花香中混杂着微弱的麻痹神经的毒素；而远处的水声，源头似乎不止一处，且位置在缓慢变动，更像是某种诱导。

更深处，几团代表着生命的“气”正在林间快速穿梭移动，时隐时现，形态不定，似乎是幻战界模拟出的“幻境生物”。

“前方三十丈，右侧扭曲藤蔓后，地面有微弱灵力陷阱，伪装成普通苔藓。”张天成立刻共享信息，“左侧水声是假的，真正的水源在西北方向，大约百丈外，但路径被幻象遮蔽。那些移动的生物，暂时没有表现出直接攻击意图，似乎在观察我们。”

“林师弟好眼力！”石坚赞道，按照张天成指出的方位，果然以灵力试探出一处隐蔽的陷坑。苏月也调整了阵法，加强了对精神干扰的过滤。

“看来这次演练，重点是考验我们在复杂幻境中的生存、探索和判断能力。”苏月分析道，“既然有生物观察，或许触发某种条件，它们才会攻击，或者我们需要主动寻找什么。”

“先向西北水源方向探索，保持阵型，警惕幻象生物突袭。”石坚做出决定。

四人保持菱形阵型，石坚在前开路，苏月居中策应阵法，冷清霜与张天成殿后，缓缓向西北移动。

林中幻象层出不穷。有时明明看着是平坦小路，踏上去却会触发一片泥沼虚影，虽不致命，却会迟滞行动；有时几株普通花草会突然扭曲膨胀，化作狰狞的食人花扑来，虚实难辨；甚至同伴的身影偶尔也会在雾气中变得模糊，传来扭曲错位的呼救声，考验着团队信任。

依靠苏月的阵法稳定心神、石坚的坚实防御、冷清霜的精准斩破虚妄、以及张天成洞察秋毫的预警，四人小队有惊无险地前进着。张天成的“鉴物”能力在幻境中大放异彩，他能分辨出哪些攻击是纯粹的幻象（能量结构松散），哪些是虚实结合（核心有一点真实攻击），哪些是完全的实体威胁，使得团队的应对更加高效省力。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前方水声渐响，空气中湿度大增。穿过一片格外浓密的发光藤蔓帘幕，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见底、流淌着银色光点的溪流出现在面前，溪流对岸，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草地，草地上零星生长着一些散发着清香的灵草。

然而，在溪流中央的一块光滑圆石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变换着七彩光芒的水晶。水晶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散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和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那是什么？任务目标？”石坚停下脚步，没有贸然靠近溪流。

苏月仔细观察水晶和周围环境，脸色微变：“水晶本身似乎是高度凝聚的幻象能量核心，但周围的溪水和圆石……布满了极其隐蔽的复合禁制！有困阵、杀阵，还有……空间扰乱陷阱！这溪流可能不是真的溪流，而是一个巨大的立体幻阵入口！”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溪流中的银色光点突然加速流动，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那枚七彩水晶光芒大盛，投射出数道扭曲的光影。光影落地，迅速凝聚成三只形态各异的怪物：一只浑身覆盖着岩石甲壳、形似穿山甲却长着毒蝎尾钩的“岩甲毒蝎”；一只半透明、如同水流构成、不断变换形态的“水形幻妖”；还有一只蹲在圆石上、双眼闪烁着诡异紫光、如同放大了数倍的“魅影紫貂”。

三只怪物气息皆不弱，岩甲毒蝎与魅影紫貂堪比金丹中期，水形幻妖虽是金丹初期，但形态变幻莫测，更难对付。

“击败守护者，获取水晶？”冷清霜握紧了剑。

“恐怕没这么简单。”张天成目光紧紧锁定那枚七彩水晶和其下方的圆石，“水晶是幻象能量节点，也是整个这片区域幻阵的核心之一。击败怪物可能只是第一步，如何安全取到水晶，或者……也许水晶本身就是一个考验？”

他尝试将“灵鉴之心”的映照能力集中投向水晶。透过那变幻的光芒，他隐约“看”到水晶内部并非实体，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细微符文构成的动态结构，正在不断吸收周围环境中的幻象能量，并向外辐射，维持着溪流幻阵和那三只怪物的存在。

“破坏或取走水晶，可能引发幻阵崩溃或剧烈反噬。或许……需要以特定的方式‘安抚’或‘解析’它？”张天成说出自己的推测。

“时间有限，我们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慢慢解析。”石坚看着那三只蠢蠢欲动的怪物，“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想办法应对水晶！”

话音未落，那岩甲毒蝎发出一声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缩，随即如同炮弹般弹射过来，锋利的爪子直抓石坚！与此同时，水形幻妖化作数道水流触手，从不同角度缠向苏月和冷清霜，而那魅影紫貂眼中紫光一闪，张天成顿时感觉周围景物一阵扭曲，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低语，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战斗瞬间爆发！

石坚暴喝一声，不闪不避，双拳覆盖上厚重的岩石铠甲，悍然迎上岩甲毒蝎！“砰！”巨响声中，气浪翻腾，石坚倒退三步，岩甲毒蝎也被震得翻滚出去，甲壳上出现几道裂痕。

苏月玉手连挥，早已布下的阵旗光芒流转，形成数道光刃斩向水流触手，同时一层清光护罩护住自身和冷清霜。冷清霜身影飘忽，冰剑化作点点寒星，精准地点在那些水流触手的能量节点上，触手纷纷冻结、碎裂。但那水形幻妖身体一散，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仿佛不死不灭。

张天成强忍着紫貂精神干扰带来的烦恶感，文心树摇曳，“静”意符文闪烁，迅速稳住心神。他身形一晃，《浮光掠影步》展开，避开紫貂紧随而至的爪击，同时混沌长剑出鞘，并未直接攻击紫貂本体，而是剑尖轻点，数道凝练的剑气射向紫貂脚下地面和周围几处看似无关的发光苔藓。

“噗噗噗！”剑气没入，那几处地方光芒一暗。紫貂眼中的紫光顿时紊乱了一下，发出的精神干扰威力大减。它惊怒地看向张天成，似乎没想到对方能看破它借助环境增幅精神攻击的节点。

“苏师姐！岩甲毒蝎的弱点在尾钩根部左侧三寸，甲壳有旧伤！水形幻妖的核心是溪流中第七个银色光点，它在虚实转换时必须经过那里！紫貂依靠左前方三块发光苔藓和右后方一株扭曲树根布置了精神增幅点！”张天成一边与紫貂周旋，一边迅速将“鉴物”与太虚望气术结合观察到的关键信息吼出。

这些信息至关重要！

石坚闻言，拳势一变，不再与毒蝎硬撼，而是脚下步伐巧妙移动，引诱毒蝎疯狂攻击，终于在一次毒蝎甩尾猛刺时，抓住其旧伤暴露的瞬间，一记重拳带着山岳之力，狠狠砸在张天成所指的位置！

“咔嚓！”甲壳碎裂声清晰可闻，毒蝎发出凄厉惨叫，尾钩无力垂下，气息骤降。

苏月眼睛一亮，手中铜镜法器对准溪流，迅速锁定第七个银色光点，一道凝练的破禁青光激射而出！与此同时，她操控阵旗，暂时束缚住水形幻妖变幻出的触手。

冷清霜心领神会，在青光击中银色光点的刹那，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冰蓝流光，直刺水形幻妖刚刚重新凝聚、还未来得及完全稳固的躯体核心！

“嗤！”冰剑透体，极寒剑气瞬间蔓延！水形幻妖发出一声无声的嘶鸣，身体剧烈波动，随即“哗啦”一声溃散成普通水流，落入溪中，再也无法凝聚。

那魅影紫貂见两个同伴瞬间被重创、击溃，眼中露出拟人化的惊惧，身形一晃就想融入周围幻影逃窜。

“定！”张天成岂容它逃走？他一直在观察紫貂的能量流转模式，此刻抓住它逃遁前灵力转换的微妙间隙，文心“镇”意雏形配合一道凝神剑气，直刺其紫光最为凝聚的双眼之间！

紫貂身形一僵，眼中紫光涣散，哀鸣一声，软软倒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战斗在电光石火间结束。三人虽然灵力消耗不小，但并无大碍，主要得益于张天成精准到可怕的情报支援。

溪流漩涡依旧，七彩水晶光芒流转，那三只怪物消散后，并未再生成新的。

“接下来，是这水晶了。”石坚看向张天成，“林师弟，你看该如何处置？”

张天成走近溪边，凝神观察。在“灵鉴之心”的映照下，水晶内部的符文结构缓缓旋转，与周围溪流、圆石乃至整个林地幻象的关联纤毫毕现。他发现，这水晶并非单纯的死物，其内部符文的流转，隐隐遵循着某种“韵律”，与幻战界整体的能量脉搏有所呼应。

“这水晶是幻象节点，也是‘钥匙’。”张天成思索着道，“强行破坏或取走，或许能通过，但肯定不是最佳方式，可能影响评分。或许……我们需要‘理解’它，或者提供正确的‘反馈’。”

他回想起《洞玄灵鉴心经》中“鉴物”篇提及的理念：洞悉本质，而后以合宜之法应之。这水晶的本质是高度凝练的、有特定规律的幻象能量结构。

“苏师姐，可否借你阵盘一用？石师兄，请将你的土系灵力缓缓注入溪流左侧第三块卵石下三寸处。冷师姐，请用冰寒剑气，轻轻刺激水晶正下方水面，力度控制在水面微起涟漪即可。”张天成根据观察到的能量关联点，开始尝试“交互”。

苏月和石坚虽然不明所以，但基于之前的信任，立刻照做。苏月的阵盘调节着周围紊乱的灵气，石坚的土系灵力稳定着地脉节点，冷清霜的冰寒剑气则如同一根精准的探针。

当三者的力量按照张天成指示的方位、强度和节奏作用上去时，那七彩水晶的光芒流转骤然变得有序起来！变幻不定的色彩开始按照某种规律交替，内部的符文流转速度放缓，并投射出一片清晰的光幕。

光幕上，浮现出一行古朴的文字：“勘破虚妄，明辨真幻，协同一心，方见前路。——通过。”

随即，七彩水晶光华内敛，缓缓落入圆石之中，消失不见。眼前的溪流、漩涡、乃至对岸的草地灵草，都如同褪色的画卷般渐渐淡去，显露出后方一条清晰稳定的林间小路，小路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古朴的石亭。

“幻象解除了！路出现了！”苏月惊喜道。

石坚重重拍了拍张天成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这次多亏了你！”

冷清霜看向张天成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四人稍作调息，便沿着小路快速前行。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仍有各种幻象考验，但有了之前的经验，以及张天成那越发纯熟的洞察指引，团队推进速度极快。他们又破解了两处类似的幻象节点（难度递增），成功抵达了石亭。

石亭中空无一物，但当四人踏入亭中时，周围景象再次变幻，回过神来，已回到了天枢广场之上。

环顾四周，只有不到三十支队伍（约七八十人）成功返回，其余要么还在幻战界中苦苦挣扎，要么已被判定失败传送出来。不少返回的弟子都带着伤，神色疲惫，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

高台上，墨长老与几位执事长老静静站立。一位执事正在快速统计着各队带出的“信物”（即破解幻象节点后获得的能量印记，张天成他们获得了三枚）以及坚持时间、队伍状态等数据。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张天成注意到，有几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们小队，尤其是落在他身上。其中一道目光来自不远处一支全员身着白衣、气息冷峻的队伍，为首者是个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孤傲的青年，修为已达金丹后期，正与身边同伴低声说着什么，眼神中带着审视。另一道则来自高台侧方，是那位内门弟子凌云霄，他正与墨长老交谈，目光偶尔扫过全场，在张天成身上也停留了一瞬，似乎对他有些印象。

“那是天字区白羽会的白子轩，据说剑法超群，心高气傲。”石坚低声对张天成道，“他们小队也是热门。”

张天成点点头，记下了此人。

约莫一炷香后，所有队伍要么返回，要么被判定失败。墨长老上前一步，朗声道：“幻战界选拔结束。综合评估各队探索进度、幻象破解数量、团队协作、成员状态，以下十支队伍，共二十人，获得参与‘幻波海探秘’资格！”

他念出十支队伍的编号和队长名字。当念到“石坚队”时，张天成四人心中一定。白子轩的队伍也赫然在列。

“入选者，三日后辰时，于此地集合，由内门凌云霄师兄带队，前往秘境入口。期间，可至执事堂领取部分探索补助。解散！”

人群散去，入选者欢欣鼓舞，落选者或遗憾或不服。张天成四人相视一笑，总算拿到了这张通往更大机缘的门票。

回到云缈峰，张天成并未放松。他清楚，幻战界的考验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危险在幻波海。他需要在这三天里，进一步巩固“鉴物”能力，并将新得的《水雾敛息遁》修炼纯熟。

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这次幻波海探秘，恐怕不会平静。那白子轩审视的目光，遗迹现世可能吸引的其他势力或隐藏危险，都预示着前路多舛。

三日后，天枢广场。

二十名入选的外门核心预备弟子整齐列队。内门一方，以凌云霄为首，另有四名气息精悍的内门弟子，皆是金丹中后期修为。此外，竟然还有两位气息渊深、身着执事长老服饰的元婴初期长老压阵！可见宗门对此行的重视。

凌云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张天成身上微微停顿，随即沉声道：“此行目标，幻波海新现遗迹。内门弟子负责主要探查与应对核心危险，外门弟子负责辅助、警戒、资源收集与测绘。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不得内讧。遗迹之中，机缘各凭本事，但若发现核心传承或涉及宗门重大利益之物，需优先上报。明白否？”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出发！”

两位元婴长老当先化作流光，众人纷纷御器跟上，形成一支浩荡的队伍，向着玄元山脉深处、秘境入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天成身处队伍中，感受着周围强劲的灵力波动和肃杀的气氛，手不自觉抚过腰间的“藏锋”剑柄。

玄元秘境，幻波海，古代遗迹……真正的冒险，开始了。而他体内，太初之气微微流转，文心树与灵鉴心镜虚影悄然共鸣，仿佛也在期待着未知的挑战与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