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57章 锈蚀初现

突然，前方一片低矮的、如同乱葬岗般的石林区域，传来了打斗声与灵力爆炸的轰鸣，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兽吼与人类的厉喝。

张天成心中一动，收敛气息，悄然潜行靠近。

石林之中，一场混战正在上演。

交战一方，是四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面带金属面具、气息阴冷诡异的修士。他们招式狠辣刁钻，配合默契，使用的灵力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侵蚀”与“扭曲”感，赫然与“晦迹”污染同源！正是“旧影”的爪牙！

而他们的对手，却让张天成瞳孔微缩——竟是瑶池仙宗的圣女，苏浅语！只是此刻，这位平日里仙姿缥缈的圣女，显得有些狼狈，衣裙沾染了尘土与暗红色的锈迹，嘴角溢血，正以一敌四，苦苦支撑。她周身仙葩虚影已然黯淡大半，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长剑舞动如虹，却难以突破四名黑衣人的围攻。

更让张天成心惊的是，在战圈不远处，有一个直径约三丈、深不见底的幽暗坑洞。坑洞边缘，铭刻着复杂而古老的封印符文，但此刻，那些符文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铁锈般的诡异气息，正从坑洞深处源源不断地渗出、蔓延！坑洞周围的土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解！

“锈蚀节点！”张天成瞬间明白。这坑洞，就是老齿轮所说的那个被封印的上古污染源！这些“旧影”爪牙，正在试图破坏封印！

苏浅语显然也是发现了此地的异常，试图阻止，却遭到了伏击。

四名黑衣人，三人缠住苏浅语，另一人则手持一件造型古怪、仿佛由无数细小齿轮构成的锥形法器，正不断将一种暗红色的、充满“晦迹”污染的能量注入坑洞边缘的封印符文，加速其崩溃！

形势危急！一旦封印彻底破碎，“锈蚀节点”的力量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张天成眼神一厉，不再隐藏。

“藏锋”出鞘！

他没有冲向那四名黑衣人，而是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了那个手持锥形法器、正在破坏封印的黑衣人身上！

《五行挪移术》——“五行穿空”！

嗡！

在荒原压制力极强的环境下强行施展此术，消耗巨大，但效果显着！张天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跨越百丈距离，出现在那破坏封印的黑衣人身侧！

那黑衣人大惊失色，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近身！他反应极快，放弃继续破坏封印，手中齿轮锥法器一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和浓郁的“晦迹”侵蚀之力，狠狠刺向张天成心口！

然而，张天成对此早有预料。“灵性护持”全力开启，太初灵性屏障将那侵蚀之力削弱大半。同时，他手中“藏锋”剑扬起，这一次，剑身之上，混沌光华内敛，却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淡薄的、仿佛能净化万物的“源光”！

“鉴心·净蚀！”

一剑刺出，没有惊天声势，只有一种仿佛能洗涤一切污秽的“通明”与“净化”之意，精准地点在了那齿轮锥法器力量流转最为核心、也受“晦迹”污染最深的一个“节点”上！

叮——咔！

一声脆响！那看似坚固诡异的齿轮锥法器，在与蕴含“源光”的“鉴心”剑意接触的刹那，内部精密的能量结构仿佛被瞬间“净化”掉了关键的污染支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竟从尖端开始，寸寸崩裂，化作一堆暗红色的、失去灵性的金属碎屑！

法器被毁，那黑衣人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口喷鲜血（血液竟也带着暗红锈色），身形踉跄后退，气息瞬间萎靡。

另外三名正在围攻苏浅语的黑衣人见状，又惊又怒！他们舍弃苏浅语，齐齐扑向张天成！三道凌厉阴狠、带着浓烈“晦迹”侵蚀之力的攻击，封死了张天成所有退路！

苏浅语压力骤减，美眸看向突然出现、并一举毁掉对方关键法器的张天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感激，随即娇叱一声，仙剑光华再盛，从侧翼攻向一名黑衣人，为张天成分担压力。

张天成临危不乱，灵鉴心镜映照三面来袭攻击，“源光映照”全力感知对方攻击中“晦迹”污染的强弱分布。他身形如风中柳絮，在间不容发之际做出数次精妙绝伦的微幅挪移，同时“藏锋”剑划出道道蕴含“源光”的剑弧，并非硬撼，而是专挑对方攻击中污染最重、也最不稳定的“点”进行精准的“净化”与“干扰”！

嗤嗤嗤！

剑光过处，那三名黑衣人的攻击仿佛遇到了克星，威力大减，轨迹偏移，甚至有一部分侵蚀之力反噬自身，让他们手忙脚乱。

张天成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再次施展“五行穿空”（连续施展，负荷极大，脸色已然发白），瞬间出现在那名受伤最重、刚刚稳住身形的破坏封印者面前，剑指如风，连点其周身数处大穴，太初灵性透入，暂时封禁了其灵力与行动能力。

然后，他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那幽暗的坑洞！必须立刻加固或修复封印！

然而，就在他接近坑洞边缘的刹那，异变突生！

坑洞深处，那暗红色的“锈蚀”气息猛地暴涨！一道极其凝练、充满了疯狂、混乱、古老与毁灭意志的暗红光芒，如同毒龙出洞，骤然从坑底激射而出，直扑张天成面门！光芒未至，一股足以让金丹修士瞬间心智崩溃、肉身锈蚀的恐怖污染意志，已然席卷而来！

这是“锈蚀节点”被长时间破坏后，积累的污染能量的一次自发反击！

“小心！”苏浅语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张天成脸色剧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这道攻击，远非刚才那几个黑衣人可比！其蕴含的“晦迹”污染之浓烈精纯，超乎想象！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生死一线间，张天成紫府内的太初灵性，似乎感受到了同等级别“污染”的疯狂挑衅，以前所未有的程度自发沸腾起来！灵鉴心镜疯狂震动，文心树光华大作！

他福至心灵，将全部心神、意志、以及沸腾的太初灵性，尽数灌注于“藏锋”剑中，迎着那毁灭的暗红光芒，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不再是“鉴心”，也不再是“净蚀”。

而是融合了他对“源”之力的最新领悟，对“太初”道韵的模糊感应，以及对“净化”与“守护”本能的全部诠释！

“太初·净世！”

一道朦胧混沌、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却又蕴含着包容与净化一切污浊意韵的剑光，自“藏锋”剑尖亮起，并不耀眼，却仿佛能定住时空，净化万法！

混沌剑光与暗红毁灭光芒，轰然相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两种截然相反的根本法则在相互湮灭、交融的“滋啦”声响起。以碰撞点为中心，一圈无形的、混合着混沌与暗红锈色的能量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微微扭曲，荒原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张天成如遭重击，口中鲜血狂喷，持剑右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向后抛飞，重重摔在数十丈外的荒原上，“藏锋”剑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剑身嗡鸣，光华黯淡。

而那一道恐怖的暗红毁灭光芒，竟也被那道混沌剑光，生生抵住、净化了大半！剩余的小半，虽然依旧击中了张天成，但威力已然大减，且其中蕴含的疯狂污染意志，似乎被那混沌剑光中的“净化”意韵削弱了许多。

坑洞之中，暗红气息一阵剧烈翻腾，似乎也受创不轻，但并未完全平息，仍在缓缓渗出，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另一边，苏浅语趁着三名黑衣人被刚才那惊天碰撞的余波震慑的瞬间，仙剑连斩，配合精妙术法，竟将其中一人重伤逼退，另外两人也被迫拉开距离，惊疑不定地看向坑洞方向和张天成。

张天成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感觉全身骨骼欲裂，经脉刺痛，灵力几乎枯竭，尤其是右臂，已然无法动弹。更麻烦的是，那侵入体内的少量“晦迹”污染，虽然被太初灵性自发抵抗，但仍如跗骨之蛆，带来阵阵冰冷、锈蚀的剧痛与神魂层面的疯狂低语。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数道强大的遁光正朝此处疾驰而来！显然是刚才剧烈的能量波动，引来了附近其他天骄或……古城执法者？

那三名黑衣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其中一人迅速掠到那名被张天成封禁的同伴身边，将其扛起，低喝一声：“撤！”

四人化作四道黑烟，朝着荒原更深处疾遁而去，眨眼消失不见。

苏浅语没有追击，她迅速来到张天成身边，取出一枚散发着馥郁清香的丹药塞入他口中，又催动灵力为他稳定伤势，美眸中满是担忧与震撼：“林道友！你怎么样？”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润磅礴的药力，迅速滋养着张天成受创的身躯，暂时压制了体内的污染。他勉强盘膝坐起，看着苏浅语，声音沙哑：“我……没事。封印……还没完全破……”

苏浅语转头看向那幽暗坑洞，只见边缘的封印符文虽然光芒黯淡，布满裂痕，但并未彻底崩碎，那暗红气息的渗出速度也减缓了许多。显然，张天成刚才那惊世一剑，不仅挡住了节点的反击，还意外地在一定程度上“修补”或“净化”了部分破损的封印！

“多亏了林道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浅语心有余悸。她深知，若让那节点彻底爆发，不仅她和张天成必死无疑，恐怕整个幻海秘境，乃至外界的东华古城，都会受到难以估量的冲击。

张天成摇摇头，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中，竟隐隐带着一丝暗红锈色。

苏浅语脸色一变：“你被污染侵蚀了！必须立刻净化！”

就在这时，那数道遁光已然降临。来的并非古城执法者，而是四名其他宗门的天骄，其中一人，赫然是——大衍皇朝的三皇子，姬昊！另外三人，也是气息强横之辈。

姬昊目光扫过场中，看到破损的封印坑洞、地上战斗的痕迹、受伤的张天成与略显狼狈的苏浅语，眉头微皱：“发生了何事？方才那股邪恶的能量波动……”

苏浅语迅速将事情经过简要说明，隐去了“旧影”、“晦迹”等具体称谓，只说发现了上古邪物封印被破坏，有神秘黑衣人在此图谋不轨，她和林凡道友恰好撞见并奋力阻止。

姬昊等人闻言，皆是面色凝重。他们也能感受到此地残留的那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恶气息。姬昊看向盘膝调息的张天成，目光在他染血的衣衫和那柄插在地上、光华黯淡的“藏锋”剑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拱手道：“林道友高义，姬某佩服。不知伤势如何？可需援助？”

“多谢三皇子关心，暂无大碍，调息片刻便好。”张天成强撑着回应，暗自催动太初灵性与《源初净垢篇》的法门，努力化解体内残余污染。

姬昊点了点头，又看向那破损的封印，沉声道：“此地太过凶险，不宜久留。我等需立刻将此事上报古城长老。苏仙子，林道友，不如一同离开？”

苏浅语看向张天成。张天成知道，此地确实不能再待，且他需要安全的环境疗伤驱毒。他点了点头。

姬昊示意一名随从上前，小心地将那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黑衣人俘虏（张天成之前制住的那个）带走。众人又简单探查了一下坑洞，确认封印暂时稳定后，便一同驾驭遁光，离开了这片死寂的荒原。

途中，姬昊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落在张天成身上，尤其是在他那柄看似古朴、却隐隐让他感到一丝莫名心悸的“藏锋”剑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剑……还有他刚才残留的一丝剑意韵律……似乎在哪里感受到过？”姬昊心中暗忖，脑海中闪过一些久远的记忆碎片，那是关于南疆古战场，一位惊鸿一现、剑法通神却又神秘莫测的散修身影……但那身影与眼前这玄元宗天才林凡，无论是身份、年龄还是气息，都相差甚远。

“或许是错觉吧。”姬昊摇了摇头，将那一丝疑虑压下。但“林凡”这个名字，连同他那柄特别的剑，以及今日展现出的、能够对抗那等邪恶力量的奇特剑意，已深深印入他的脑海。

张天成闭目调息，看似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今日一战，不仅重伤，身份似乎也引起了姬昊这种级别天骄的隐约疑虑。而“旧影”的阴谋虽被暂时挫败，但其爪牙已然现身，且那“锈蚀节点”并未完全解决……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面。

幻海秘境，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