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36章 真我剑意

山顶是一处相对平坦的巨大平台，同样由无数剑器构成。平台中央，便是那座古朴的石殿。石殿不大，只有三丈见方，风格与之前石殿类似，但更加简朴，门户紧闭。

而在石殿门前，盘膝坐着三尊身影！

左边一尊，是身着灰色布衣、怀抱一柄无鞘木剑的老者虚影，面容慈和，眼神清澈，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气息深不可测。

右边一尊，是身披暗金战甲、拄着一柄门板般宽阔巨剑的魁梧大汉虚影，面容刚毅，周身散发着不动如山的巍然气势，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能镇压八方。

而中间一尊，则最为奇异。它并非人形，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由纯粹剑意凝聚而成的光团！光团之中，时而显现凌厉剑光，时而化为厚重剑盾，时而散作清风流云，时而凝聚为一点寒芒，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剑道变化的可能。

当张天成等人踏上山顶平台时，三尊身影同时“望”了过来。

没有语言，三道意念直接传入众人识海：

“后来者，能至此地，心性、剑心、毅力皆已过关。”

“此殿，名为‘万剑归一殿’，内藏剑道机缘，亦有大凶险。”

“欲入此殿，需过我三人最后一关。”

“吾名‘青木’，掌‘生’之剑意，剑道如木，生生不息。”

“吾名‘玄岳’，掌‘守’之剑意，剑道如山，巍然不动。”

“吾乃‘万化’，无固定剑意，掌‘变’之剑意，剑道如水，无常势，无常形。”

“择一战，胜，可入殿。败，则留剑意于此山，身退。”

原来是要选择其中一位的剑意进行挑战！

“只能选一个？”石坚的声音从传讯符传来，他们似乎还在之前的通道中探索，尚未抵达类似的地方。苏月那边则陷入了一片复杂的幻阵，正在破解。

凌云霄、白子轩、冷清霜、张天成四人交换眼神。这三位守关者，显然代表了三种截然不同，但都登峰造极的剑道方向。

“我选‘玄岳’！”凌云霄率先开口，他的纯阳剑意刚猛无俦，与“守”之剑意看似相反，实则相通，都是对自身之“道”的极致坚持，此战对他印证剑道大有裨益。

“我选‘万化’！”白子轩眼中精光闪烁，他的玉清剑意追求精纯与灵动，与“变”之剑意的无常莫测颇有契合，挑战此关，或许能让他剑法更上一层楼。

冷清霜看向“青木”，冰寒剑意与“生”之剑意看似相克，但物极必反，阴极阳生，或许能从中领悟到一丝生机转化的奥妙？她微微颔首：“青木。”

最后，只剩下张天成。他看着三位守关者，灵鉴之心默默映照。他能感觉到，这三位守关者的剑意层级，远超他们目前境界，挑战任何一位都极为艰难。但这也意味着巨大的机遇。

他自身的剑道，融合了文心、鉴心、太虚望气术的洞察、以及一丝太初之意，早已偏离了传统剑道的单一属性，更倾向于一种“融汇”、“洞察”、“求真”的综合之道。若论契合……似乎与三者皆有不同，又似乎都能找到一丝共鸣。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中间那团不断变幻的“万化”剑意光团上。无常势，无常形，映照万变，直指本真……这与他的“鉴心”真意，似乎有某种深层的呼应。

“我也选‘万化’。”张天成做出了决定。他想看看，自己的“鉴心”剑道，能否在这千变万化的剑意之中，找到那唯一的“真”。

“善。”三位守关者虚影同时开口。

随即，凌云霄、白子轩、冷清霜的身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挪移，各自出现在一片独立的剑气空间之中，分别面对玄岳、万化（白子轩）、青木的虚影。而张天成，则被留在了原地，与那团“万化”剑意光团遥遥相对。

光团缓缓升空，变幻的速度陡然加快！刹那间，无数道剑光、剑气、剑意虚影从光团中迸发而出，如同万花筒般绽放！有炽热如火的剑芒，有冰寒刺骨的剑罡，有厚重如山的剑压，有轻柔如风的剑丝……每一种都无比真实，蕴含着强大的威力，从四面八方，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和轨迹，向张天成攻来！

这不再是单一的攻击，而是一场剑意风暴的洗礼！是无数种剑道变化的随机组合与演绎！

张天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硬挡或闪避都是徒劳的，这“万化”剑意的攻击无穷无尽，变化万千。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或者……找到那万变之中的“宗”！

他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用肉眼和常规神识去捕捉那繁复多变的攻击。文心树光芒内敛，灵鉴心镜虚影在紫府中清晰浮现。他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集中于“鉴心”二字之上。

“洞玄灵鉴，映照真实。万化虽繁，其宗唯一！”

他的感知，在这一刻超脱了具体的剑招形态，超脱了能量的强弱属性，直接去“看”那万化剑意光团最核心的“驱动之源”——那是一种对“剑”之本质无限探索、无限演绎、无限变化的纯粹意志！这意志本身，就是其“宗”！

而他自身的剑道，“藏锋”于内，“鉴心”于外，不为表象所惑，直指本质真实，追求的也是一种“求真”、“明道”的意志！

当攻击临体的刹那，张天成动了。他没有挥剑格挡任何一道具体的剑光，而是手持“藏锋”剑，剑尖轻颤，循着灵鉴之心捕捉到的那一丝“万化”核心意志的波动韵律，划出了一道极其玄奥、仿佛蕴含无穷变化、却又返璞归真的轨迹！

这一剑，无形无质，无招无式，只有一股纯粹的“鉴真”、“映照”、“包容”的剑意！

“嗡——！”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从四面八方攻来的、形态各异的无数剑光剑气，在触碰到张天成这一剑划出的无形轨迹时，竟如同百川归海般，纷纷偏离、消融、甚至被“同化”，融入到那玄奥的轨迹之中，不但未能伤他分毫，反而仿佛为他的剑势增添了无穷变化与力量！

他的剑，仿佛化作了一面能映照万物的“心镜”，又如同一片能容纳百川的“大海”。万化剑意的攻击，成了映照他“鉴心”剑道的最好“素材”！

“万化”光团剧烈波动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共鸣？它不再分散攻击，而是猛地向内一缩，凝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的纯粹剑意光束，直刺张天成眉心！这一剑，舍弃了所有外在变化，只余最核心的“变”之真意——无物不破，唯变不变！

张天成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但他眼神依旧平静，灵鉴之心映照之下，这道光束的本质清晰无比。它并非能量攻击，而是纯粹的精神与剑意层面的冲击，直指道心！

他不再闪避，也不再以剑招应对。他将所有心神、所有意志，凝聚于紫府之中，以文心为基，灵鉴为镜，太初之意为核，化作一面坚不可摧、澄澈如琉璃的心剑！

“我心如剑，鉴照真实；万变归宗，唯我真一！”

“轰！！！”

纯粹剑意光束与张天成凝聚的“心剑”在无形的精神层面悍然对撞！没有声音，但整个剑山仿佛都为之震颤！

张天成身体剧震，七窍同时溢血，紫府中的文心树与灵鉴心镜虚影剧烈晃动，仿佛要碎裂，但终究稳住了！而那“万化”剑意光束，在撞上他“心剑”的刹那，如同撞上了最坚硬的钻石，轰然破碎，化作漫天光雨！

光雨洒落，并未消散，而是纷纷融入张天成身体之中。他紫府中的“藏锋”剑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吟，剑身上的“鉴心”灵性骤然暴涨！文心树与灵鉴心镜不仅没有破碎，反而在这纯粹的“万化”剑意光雨滋养下，变得更加凝实、通透，甚至隐隐多了一丝“变化”与“灵动”的韵味！他对剑道的理解，对“鉴心”真意的把握，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万化”光团重新浮现，体积缩小了一圈，但光芒更加内敛深邃。它对着张天成微微闪烁，传递出一股“认可”与“赞赏”的意念，随即缓缓消散。

张天成踉跄一步，以剑拄地，才勉强站稳。他脸色苍白，但眼中神光湛然，仿佛经历了脱胎换骨。

几乎同时，另外三处独立空间也分出了胜负。

凌云霄衣衫破碎，嘴角带血，但腰杆挺得笔直，纯阳剑意更加凝练炽烈，显然在“守”之剑意的极致压迫下，他的“攻”之剑意也得到了淬炼升华。

白子轩单膝跪地，玉剑插在地上，清光黯淡，但他眼中却充满了狂喜与明悟，似乎在“万化”剑意的无常变化中，找到了自己玉清剑意下一步突破的方向。

冷清霜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清亮坚定，冰寒剑意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流转之意。

三尊守关者虚影同时点头。

“过关。”“万剑归一殿”紧闭的石门，伴随着古老沧桑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内，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几盏幽幽的青铜古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条向下的石阶，不知通向何方。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蕴含着剑道终极奥秘的气息，从门内弥漫而出。

真正的传承，或许就在这石殿之下了。但经历了连番苦战，众人皆是强弩之末。

“原地调息，恢复至最佳状态，再入殿！”凌云霄沉声道。机遇在前，但命更重要。

众人纷纷盘膝坐下，服下最珍贵的丹药，开始全力恢复。

张天成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望向那幽深的殿门。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恐怕才是这古老遗迹真正的核心。而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