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离开了药铺,再次进入马车,她抱着秦北宸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出发吧!殿下!”
秦北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的说好,随后对着外面说:“出发!”
马车缓缓启动,木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缓的“吱呀”声。
苏倾城靠在秦北宸肩头,鼻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出了宜安城,喧嚣渐渐远去,一路南下,扑面而来的是清冽的初春气息。
车窗畔,苏倾城的目光被窗外景致勾住——郊野的寒意尚未褪尽,可田埂间已冒出几点嫩黄,是迎春花揉着眼睛钻出了棉被,杨柳垂下的枝条泛着淡青,像被谁蘸了层薄薄的绿纱,风一拂就轻轻晃荡,拂过解冻的小溪,漾开细碎的涟漪。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淡雾里朦胧着,却挡不住近处泥土翻新的湿润气息,混着青草的清气钻进车来。
秦北宸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唇角弯起:“喜欢这春景?”
苏倾城点点头,鼻尖沾了点不知何时落下的柳絮,眼底漾着比春光更软的笑意。
她倚在车窗旁,随手丢了一块桃干到嘴里,这是她上车前叫小翠拿来的。马车比绿皮还慢,去到南都也要费些时日,整天坐在车上,没点零食消遣,她会很无聊的。
秦北宸嘴角噙着一抹笑,视线也移向窗外,有时候,他也挺佩服她的心态,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松弛感,不用时刻的紧绷。可能暂时忘记那些重任。
苏倾城忽然抬手,指尖还沾着碎屑,晃了晃手里的蜜饯瓷瓶:“你要不要?”
话落时,指尖已搛起一枚琥珀色的桃干,凑到秦北宸唇边。
秦北宸的目光从窗外山峦收回来,落在那枚莹润透亮的蜜饯上,又顺着指腹线条,漫上她沾着柳絮的睫毛。
他指尖微抬,没有直接接,只是捏住她腕子,垂落的袖口带起一缕风,将她鬓边碎发和空气里的草药香气一并拢过来。鼻尖先蹭过她指腹的甜意,才噙住那枚桃干,唇角的弧度漫进眼尾:“甜。”
他喉结滚动时,日光恰好透过车窗,将他颌线的轮廓镀上层淡金。车外杨柳飞絮飘进来,沾在他玄色衣领边缘,像落了片极轻的春雪。
苏倾城没料到他真会含了那枚蜜饯,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她指尖还留着蜜糖的甜腻,触到他指腹的温度时,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
车外的柳絮渐渐稀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过山坳,直到正午时分才堪堪停下。他们只在道旁胡乱吃了些干粮,又急急赶了两个时辰,待到暮色四合,才在一处背风的坡地支起帐篷。
暮色揉碎最后一缕金光时,帐篷前已经生起了火。
火舌舔舐着柴薪,噼啪声里裹挟着细碎的火星,映得苏倾城的眼尾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她蹲在火堆旁,发间还沾着赶路时沾染的草屑,余光却忍不住往不远处的男人那儿飘。
他正沉默地擦拭着短刀,刃上寒光被火光一照,明灭间勾勒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是早先递蜜饯给她时,教她耳尖发烫的同一只手。
“殿下。”她犹豫半晌,终是捧着个烤得鼓胀的大饼过去,热气氤氲里看不清彼此的脸,“趁热吃点。”
“先放着,晚点再吃。”
其实她也不太想吃了,中午只吃了饼,现在再看见,她有点食欲不振。
“殿下,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褚远宁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他肩上落了层薄薄的夜色,手里提着只野兔,腰间别着把短刀,刀刃上还沾着青草的汁液。
秦北宸抬眸,轻轻点了下,以示赞许。方才马车一停下,他就让褚远宁去上山找点野味,因为苏倾城中午就吃了两口饼,他还从没见过她吃那么少。
苏倾城抬头,落在他手里跳跃的野兔上,喉间发紧,半晌才挤出一句:“哪来的?褚侍卫,你也太厉害了!”
有肉吃了!她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大饼,怪不得秦北宸让她先放着,原来他早就让褚远宁去打野味了!
“山坳后瞅见的,现打的。”他把野兔往另边一丢,“今晚烤兔腿,比干粮强。”
褚远宁利落地将野兔按在石上,短刀划开皮毛,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几十年。苏倾城盯着他沾草汁的手,小声问:“褚侍卫,你……以前是猎户?”
褚远宁头也不抬:“末将在山里当过斥候,野味打多了,娘娘见笑。”
秦北宸低咳一声,目光扫过她那一脸崇拜的模样:“我再去捡些干柴,今晚生火烤兔。”
闻言,苏倾城也跟着秦北宸站起身,“我也去。”
刚才那火堆的柴火都是秦北宸在周边扯来的,坚持不了多久。要烧一整晚的话,估计还需要不少,她可不能一直坐着,就等着秦北宸和褚远宁干活。
苏倾城跟着秦北宸走进林子时,鞋尖不小心勾住藤蔓,身子猛地往前一倾。
秦北宸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慢些,别踩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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