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白天来宗祠还好,但到了夜晚,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多少都有点阴森了。
尤其是那些因资金短缺,而没能维护好的部分。
——荒草萋萋、墙皮掉落、外加砖瓦零散、椽木祼露,又因为夜晚而黑黢黢、静悄悄的,看着就透着股让人汗毛倒竖的阴森气。
阳城‘夏’本就没落,族人并不多。
在现在最老的那一辈中,除了外嫁的姑娘……哦,应该是姑奶奶们!剩下的拢共也就十几个老头子。
而到叔伯的中坚一辈中,除去夭折的,剩下的也就二十几个……虽听说有不少都在机缘巧合中赚到了点钱,但愿意拿出来维护族产的……
啧啧!
等到了他们这一辈,已经成年的那几个堂哥里——
大哥正在跟着二伯学着管事……
二哥是个老实人,现在跟着父辈做着小买卖。
三哥……
因为未婚妻的缘故,他之前给自己封了几十万的红包,现在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了。
四哥……夏明杰的亲哥,不太熟,只是听说还在上学。
五哥也才二十二,同样在上学,穷鬼一个。
六哥……虽然辍学跟人跑车去了,但总的的也是榨不出半毛钱的穷鬼。
剩下的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在上学,除了零花,就只有敢在假期出去打工挣的那点辛苦钱。
哦!
夏乐逸那家伙不算,他们那一支混的好像挺好,跑到中州那边买了房不说,好像还抱上了‘夏’氏大宗的大腿。
就在流光因周围的环境而吐槽不断的时候,飘在他身边的男孩却是瞟了他一眼,挑眉问:
‘那换你呢?你愿意把你‘钱包’里的小钱钱捐出来吗?’
‘不可能!’
少年想都没想,拒绝的话就脱口而出。
他可是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看着钱包鼓起来的,想让他为这无底洞出血……门都没有!
而且,别以为他不懂……
‘这玩意是古建筑,要修还要打报告不说,而且用的料子,最差也要用跟原来差不多的!’
阳城‘夏’的宗祠,可是在它最鼎盛时期建立!
那个时候……
啧!
不说那挂着一堆灵界司职的孤星,单单到各地驻守的灵官就有数十、五品山神也有十几个,就连凡世族人也有数万之众,那像现在……
再者!
他虽不知道具体行情,但……
‘我听十缘街那边的一个熟人说过,他装修店铺的时候,那钱可是要‘哗哗’的往里扔!’
那还是仿古,而不是真古……
现在的工业制成品是便宜些,有些做工也不错,但在维修古建筑的时候,那些却不能用啊!
还有能干这活的那些手艺人……啧!
搞不好人工费都要比材料贵。
听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男孩听完,立马咧嘴一笑,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等若隐若现的两‘人’穿过一个拐角,夏元昭才拢了拢身上那被晚风吹乱的衣裳,懒洋洋地补刀:
‘所以咯,别怪那些老头子抠门——对他们而言,与其让他们把养老钱扔进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还不如留着给买块……哦!不对,夏家好像有自己的家族墓地来着,那他们大概是想留着给自己办场体面一点的身后事吧!’
光蚕用十二只小眼睨了他一眼,哼哼两声,心里颇为认同,不过等到了他嘴里,却还是不忘吐槽:‘道理我懂,可鬼地方太破了,一点都不像出过一堆大佬的家族。’
‘这有什么奇怪。’男孩环顾一圈,淡淡地说道:‘花无百日红、国无千日盛,世事本就难料,更易无常、盛盛衰衰才是常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一段维护得还算不错的廊桥,来到位于宗祠后半部的寝堂(后厅)附近。
到了这里,光蚕倏然停驻,回头,用尾部点了点刚才穿过的荷塘,看着那些在夜风摇曳的残荷说:‘就是这里,上次我感应到的那一黑一白两条怪鱼就躲在这荷塘里面。’
那时的他不知那玩意是什么东西,又怕沾上麻烦,外加当时前边还有‘好戏’连台,所以就没深纠那两条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小玩意是什么。
男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瞄了一眼,却只见有几根残荷枯茎在夜风中摇晃,看着有点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水里探出手,还正招呼他们,让他们快些过去的模样。
而它们下方的水面……
男孩定睛扫视……片刻后又摇头。
别说鱼,他连条涟漪都没看见……
咦!
男孩凤眼中的瞳仁骤然一缩,待他抬头再看——
风过荷动……水面却平滑如玉,纹丝不动!
“涟漪……”
他轻声重复完,突然出声问同他一样飘在半空的小侄子:“这塘子好像还真有点怪——”
有风,残荷还在摇曳,那……
“按理说,它的水面应该会有涟漪阵阵才对吧?”
可如今却是……
夏一鸣愣了两秒,方才倏然醒悟,明白大佬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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