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活着就好 第186章 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

“我复活了！！”

一声高昂到近乎癫狂的宣告响彻往世乐土略显虚幻的空间。

“闭嘴。吵死了。”

回应这声宣告的，是梅比乌斯压抑着暴躁的冰冷呵斥。

她小巧的身躯几乎要被眼前骤然出现的“障碍物”挤到一边——那是一位身材极其高挑丰满、散发着危险与不祥气息的女性。

梅比乌斯蛇一般的竖瞳里写满了不悦与暗恨，她猛地扭头，瞪向旁边那个仿佛纯属看戏的男人。

“景舟！你！”她的声音带着被算计的恼火，“你喜欢‘惊喜’，就给我换个好点的‘礼物’！非得把这东西弄出来吗？而且……你不知道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被召唤而出的身影——维尔薇，或者说，是她人格中某个特定的“侧面”——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了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她微微侧身，居高临下地瞥了梅比乌斯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某种玩味的对比，仿佛在欣赏一件精致却易碎的玩具。

随即，她的目光便牢牢锁定了景舟。

“好了，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景舟完全没有给两者继续争执的余地，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然，“接下来，是对你们的下一个‘安排’。”

他的目光扫过梅比乌斯那写满不安分与算计的小脸，也掠过维尔薇那深不见底、仿佛时刻酝酿着风暴的异色眼眸。

此刻他需要的，并非仅仅是战力无双的英桀，更是能在现实层面、在科技与谋略上切实提供助力的“帮手”。

一个足够聪明，也足够……没有道德负担的帮手。

“安静，梅比乌斯。”景舟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奇异的重量，“你眼前的这位，并非你记忆里那个热衷于工程与戏剧的‘维尔薇’。”

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几分夸张表演色彩的“大魔术师”气质瞬间褪去。

维尔薇脸上那乐天派似的笑容骤然收敛，如同面具般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本质的东西——

那是一种混合了讥诮、冷漠与纯粹恶意的神情，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冰冷的嘲讽意味。

“哎呀呀……”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少了些浮夸，多了几分丝绸摩擦般的滑腻与危险，“我可真是好奇呢……尊贵的‘尊主’大人。您是如何知晓‘我’的存在，甚至能如此精准地将‘我’从那个拥挤的‘小房子’里……单独‘挖’出来的呢？”

她迈开了步伐。

那不是简单的走路，而是带着某种独特韵律与暗示的猫步，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前行，包裹在紧身衣下的身躯曲线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带着一种刻意又浑然天成的诱惑。

她就这样绕着景舟缓缓踱步，如同评估一件有趣的藏品，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这具身体成熟乃至妖冶的魅力——

尤其是那对与梅比乌斯娇小体型形成惨烈对比的丰满弧度，让一旁的蛇蛇博士眼中几乎要喷出实质的怒火。

“没有意义的问题。”

景舟依然稳稳地坐在原地，甚至没有随着她的环绕而转动视线。

他的右手随意地杵着地面，身旁，那把紫色的长刀——地藏御魂，深深插入构成往世乐土地面的光质材料中，宛如一个沉默的锚点，也是他掌控此间、维系召唤的枢纽与最后堡垒。

维尔薇终于绕到了景舟身后。她停下脚步，微微俯身，双臂如同柔软的水蛇般从后方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温热的吐息带着一种人工调香般精确又惑人的芬芳，拂过他的耳廓。

“真是的……”她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膜响起，带着慵懒的抱怨，却又暗藏针芒，“您总是摆出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可真是，让人非常、非常地……不痛快呢。”

“因为，”景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颈后传来的温热与重量并不存在，“相较于其他那些或许还心存‘善良’、‘正义’之类无聊准则的英桀，驱使你——‘维尔薇’诞生五万年来，所有被剥离、压抑、最终汇聚而成的负面人格之统合体——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也无需承受任何道德上的自我谴责。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直接的揭露，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了表象。

梅比乌斯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她虽然知道维尔薇的精神状态复杂诡异，堪称“不正常的混蛋”，但“所有负面人格的统合体”这种定义，依然超出了她之前的认知范畴。

而被直接戳穿本质的维尔薇，却并未显出任何慌张或恼怒。

她搭在景舟肩头的手指，甚至轻轻敲击了两下，仿佛在欣赏一段有趣的旋律。

“那么……”她拉长了语调，气息更加贴近，唇瓣几乎要触碰到景舟的耳垂，“您将‘我’这个麻烦的‘垃圾’单独分离出来，是想……做什么呢？或者说，您觉得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帮手。”

景舟言简意赅，“我需要帮手。梅比乌斯博士与我之间，仅限于交易。

结束后，我不会干涉她的去向。

她是生物学领域的顶级天才，但我同样需要一位在机械、工程与前沿科技上登峰造极的头脑。

我选择了你。”

听到“生物学顶级天才”时，梅比乌斯小巧的鼻子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算是对这评价的默认可惜，当景舟提及维尔薇在机械科技领域的顶尖地位时，她虽未反驳，眼神却更加晦暗——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危险的“集合体”，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拥有与她平起平坐的“资格”。

“所以，做个交易。”景舟继续陈述，语气平静得像在宣读条款，“我可以带你去看这五万年来，你或许听过、或许遗忘、或许从未见过的一切——白昼与黑夜，鲜花与枯木，繁荣的都市与残破的废墟。

你可以尽情感受这一切，甚至在厌倦后选择将其付之一炬。

但前提是，此刻你的存在，维系于我以地藏御魂为支点、与我生命相连的召唤。

你是我暂时的‘守护灵’，我不禁锢你的自由，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注入了一丝不容违逆的冷硬：

“但是，在我需要你提供‘帮助’时，你不能拒绝；在我要求你维持‘当前’人格状态时，你不能拒绝；而当我生命终结，你亦会随我一同消散。”

维尔薇沉默了。

搭在景舟肩上的手停了下来。

周遭往世乐土虚幻的光影似乎都因这冷酷而直白的“契约”而凝滞了片刻。

“也就是说……”半晌，维尔薇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贴着耳畔，却褪去了那份刻意的诱惑，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愉悦的冰冷，“我其实……根本没得选，不是吗？尊主大人。”

景舟将她所有可能的反应、所有潜在的挣扎与算计，都提前摆在了明面上。

任何伪装、任何话术，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可笑。

“没错。”

景舟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平稳却坚定地挣脱了维尔薇从后方形成的暧昧怀抱。

“以上一切，只是通知。现在，你可以尝试攻击我，或者做些别的什么来验证你的‘自由’……

但我更希望，你能用更快的时间‘享用’完这难得的、真实的负面情绪，然后，开始‘工作’。”

他说完，不再看身后的维尔薇一眼，径直从梅比乌斯身旁走过。

“梅比乌斯博士，接下来，我需要你协助我进行一次‘融合战士’手术的可行性分析与前期准备。”

他的脚步未停，声音传来，“至于你，维尔薇……可以继续在这里怀旧，也可以出去，‘呼吸’一下新时代的空气。随你。我只有一条要求：不要伤害无辜的生命。”

话语落定，他的身影已向着往世乐土那变幻不定的出口走去，背影在光怪陆离的背景下，竟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决绝与掌控力。

梅比乌斯再次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原地、神色难辨的维尔薇，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嗤，随即扭动娇小的身躯，快步跟上了景舟。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危险人格集合体？

呵，暂时与她无关。

原地，只剩下维尔薇一人。

景舟那近乎“通知”而非“商议”的姿态，将她像一件工具般明确用途后便随意搁置的态度，似乎终于触及了她那深藏于无数负面情绪之下的某根弦。

她丰满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略显清晰，仿佛在努力适应这具“真实”的、与生命相连的躯体所带来的全新感知，又像是在压抑某种翻涌的、被轻视的屈辱感。

然而，这种波动并未持续太久。

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她脸上的所有激烈情绪便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归于那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嘴角再次勾起，这次的笑容不再带有明显的嘲讽或诱惑，而是一种纯粹的、饶有兴致的弧度，仿佛发现了某个极其有趣的谜题。

“生命连接……么？”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柔，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温了几度。“也就是说……只要您一直‘活着’，不就好了吗？尊主大人。”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那片承载了五万年记忆、也禁锢了她（或者说“她们”）无数时光的往世乐土。

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眼中倒映，却激不起丝毫波澜。

那里是诞生之地，亦是永恒的囚牢。

而现在……

她迈开步伐，不再带有任何表演性质的猫步，而是以一种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畅快的大步，向着景舟离开的方向，向着那通往“现实”的出口走去。

穿过幽暗曲折的通道，跨过虚实交界的门槛，外界基地的冰冷金属廊道映入眼帘，随后是更远处透入的自然光线。

她沿着景舟留下的痕迹，最终走到了基地的某个出口。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

维尔薇抬起头，异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望向天空中那颗被称为“太阳”的炽热火球。

光线有些刺眼，但她并未回避。

温暖包裹着这具新生的、与生命相连的躯体。

“真是……美好的世界啊。”

她轻声说道，嘴角那抹笑容扩大，里面饱含了无尽复杂的意味——

有新奇，有嘲弄，有毁灭的冲动，也有纯粹的、冰冷的欣赏。

阳光将她长长的影子投在身后，拉得很长，仿佛与往世乐土深处那些纠缠的过去，依旧藕断丝连。

而她的未来，已与那个名为景舟的男人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新的囚笼，还是一场……更有趣的游戏的开端？

唯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不过，那个家伙有一句话，她很喜欢。

“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