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场《拜年歌》的响起,春晚也正式开始了。
然后是相声、歌曲等节目。
等到了小品的时候,大家边吃边笑,差点喷饭。
“好有意思啊,这个节目。”秦岁安也跟着笑了好久,边笑边抹笑出来的眼泪。
看完节目,外边逐渐有人开始点鞭炮,秦岁安也带着大家,在家门口,放起了鞭炮。
大家捂着耳朵,看着炸响的鞭炮,她们迎来了一九八三年的农历新年。
昨晚睡得晚,大家这次是真的睡到自然醒了。
年夜饭的菜还剩了不少,谁饿醒了, 就起来自己找点吃的,吃完继续睡。
直到中午,大家才都醒了。
这才叫过节嘛。
王雪的感受,是反差最大的。
以前过春节,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带着几个女儿,忙着打扫家里家外,忙着准备年货,忙着做年夜饭。
可年夜饭,她们几个,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依旧只能在厨房里吃。
吃完了,还要等人家吃完了,过去收拾。
过节,对她来说,就是加倍忙碌的节日,除了疲惫,没有任何喜庆的感觉。
人家忙,她也忙,完成任务一样,还要力求不出错,不招人烦。
今年的年,她才知道,原来过节是这样的,没有干不完的活,没有挨不完的骂,没有凄凄惨惨,也不用委委屈屈。
王雪现在对秦岁安,早就没有了那点酸意,只有感恩。
要不是她当初给了她一份工作,收留她们母女几个,她现在大概已经在秦家天不亮就爬起来喂猪,带着一大家子的衣服,去冰冷的河里洗。
因为秦岁安,也靠着她自己的双手,她终于活成了一个人。
王雪躺在床上,闭着眼,流着泪,痛恨过去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清醒,为什么没有勇气反抗,为什么没有护着几个女儿,让她们少受一点苦。
秦大妹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看到王雪的眼泪,把被子拉上去一点,盖到王雪肩膀上。
王雪颤抖着咬住下唇,眼泪流得更加肆无忌惮。
“妈对不起你们!”王雪哽咽地和秦大妹说。
“妈!”秦大妹把头蒙在被子里,小声哭了出来。
虽然这些年受的委屈,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可是,秦大妹也只是想要有人站在她们这边。
“妈以后不会再那么糊涂了。”体会过被当人的日子后,才知道自己以前过的,真是猪狗不如。
以后,也是该把自己当人活着了。
大家起床后,秦岁安先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个红包,都是五块钱的,在现在来说,算是大红包了。
“我也有啊?”王雪没想到,秦岁安还给了她一个。
“过年嘛,讨个好彩头。”秦岁安笑呵呵地塞给她。
王雪接过红包,眼睛一热,差点又想哭。
那可不行啊,她下了决心了的,以后都要少哭。
王雪也拿出来自己准备的红包,给大家都发了一个。
她包的是一块钱的,也算不少了。
头一回拿到红包的几个孩子,都高兴不已,还讨论着是要花掉还是存起来。
下午,秦大妹提议去公园逛逛。
大家也一致同意了。
平时大家都很难人这么全,又这么闲。
县城又不大,也只有去公园玩了。
公园人不多,反倒方便了她们,尤其两个孩子,什么都感到新鲜,这么跑过去看看,那边冲过去瞧瞧。
逛完公园,路过照相馆,看到竟然有不少人在拍照。
大概老板预料到了,过年期间,肯定不少人想拍全家福,初一都开门。
秦岁安就提议,大家也去拍一张全家福。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们,把全家福拍完了,不过要过年后才能拿到照片。
老板忙得满头大汗,但是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收钱收到手软。
回去路上,秦岁安和晓梅骑车去火车站,问了问明后两天,去淮山市的车票。
得到的回答是,还有少量车票。
秦岁安赶紧要了七张,人家看她一下子要这么多,还多问了几句。
“我们是岁安食铺和咸菜作坊,以及街道办生产组单位的,出门探个亲。”秦岁安和晓梅拿出来相关的证明递过去。
“岁安咸菜啊?就对面卖的那个?那个咸菜酱,我家里人可爱吃了,早上我还夹馒头吃来着。”售票员接过去看了看,还了回去,还跟她们闲聊了两句。
“对对,我们就是岁安咸菜的。”秦岁安点头。
“洪港县去淮山市一共有四班车次,早上八点半,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半,四点半,你要哪一班的?”
“要早上八点半的。”
“一张硬座票两块五,一共十七块五。”
秦岁安拿出钱递过去,换来七张票,和晓梅出了售票处。
回到家,秦岁安拿出火车票。
“明天早上八点半的票,明天早上七点起吧。”秦岁安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呢,怕赶不上,觉得还是早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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