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砂隐村。
这里的风沙似乎永无止息,灼热的日光将一切都炙烤得失去了水分,连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在这片以黄沙和岩石为主色调的艰难土地上,生命以一种格外坚韧的姿态存续着。
夜幕降临后,白日的酷热稍稍退去,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干燥与尘土的气息。
村中一隅,一家名为“砂之酒盏”的居酒屋亮着昏黄的灯光,成为了这荒凉背景中一抹难得的暖色。
店面不大,陈设也略显陈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
木质吧台被岁月和无数次擦拭打磨得温润,上面摆放着几碟简单的下酒小菜——盐炒花生、腌制沙棘、风干肉条之类。
老板名叫一介池龟,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脸上总带着和气的笑容,眼神里有着常年经营小店积累下来的精明与温和。
他的妻子,美代子,则是个手脚麻利、言语不多的女人,默默地在一旁擦洗杯盏,或是为客人斟酒。
一介池龟家酿造的清酒,在砂隐村颇有些名气。
并非什么绝世佳酿,但胜在口感醇和,价格公道,对于收入并不总是稳定的砂隐忍者来说,是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忍者这个行当,终日与危险和死亡为伴,每一次任务归来,都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紧绷的神经需要松弛,压抑的情绪需要宣泄,而酒精,无疑是最直接、也是最受欢迎的调节剂。
因此,“砂之酒盏”虽然店面不大,但往日里,尤其是在夜晚,前来饮酒消愁、吹牛谈天的砂忍并不在少数。
店里常常弥漫着清酒的醇香、烟草的气味,以及忍者们或高或低的谈笑声,喧闹却充满生气。
然而,最近三天,店里的气氛却明显不同了。
依旧有熟客上门,但人数锐减。
往常需要美代子来回穿梭忙碌的时段,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
吧台前只零散地坐着几个常客,低声交谈着,缺少了往日那种喧腾的热闹。
就连那些最嗜酒、几乎每晚必来的老主顾,也有好几日不见踪影了。
一介池龟拿着干净的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早已光洁如新的吧台,目光却不时瞥向门口,眉头微微蹙起。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但细心观察,便能发现那笑容底下隐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和紧张。
“真是奇怪啊,”一位常客抿了口酒,咂咂嘴道,“这两天村里好像安静了不少?连酒馆都冷清了。”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听说有不少人接到紧急任务,出村去了。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保密级别挺高的。”
“哦?又是边境摩擦?还是……”
对话声渐低,变成了耳语。
一介池龟听着这些零碎的交谈,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作为一个经营多年的酒馆老板,他早已习惯了通过客流量和忍者的谈话内容来感知村子的“脉搏”。
这种突然的、反常的冷清,绝非正常现象。
大批忍者同时离村,执行保密任务……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忙碌着,直到晚上客流最少的时段,店里只剩下两三位客人慢酌。
“美代子,”一介池龟转向妻子,声音如常,“我有点累了,去后面歇一下,这里你先照看着。”
美代子抬起头,看了丈夫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多年的夫妻默契,让她从丈夫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一介池龟转身掀开帘子,走进了居酒屋后间狭小的储物室兼休息室。
这里堆放着酒桶和各种杂物,空气中有浓郁的酒糟和粮食味道。
门一关上,外界的声响便被隔绝了大半。
他脸上那副和气的店主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和冷静。
他迅速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挪开几个空酒箱,露出后面墙壁上一块略显松动的砖块。
他小心翼翼地将砖块抽出,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巧卷轴和一支特制的细笔。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认无人注意后,就着昏暗的光线,快速地在卷轴上书写起来。
笔尖划过特制的纸面,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砂隐村,近三日,忍者活动频率异常骤降。”
“常规律性出入娱乐场所之中下层忍者数量锐减超七成。”
“据零星交谈判断,疑有大规模、高保密级别人员调动,方向不明,目的不明。推测与非正常军事行动有关,极大可能针对外部,建议高度警惕,重点关注风、火边境动向。”
他的字迹小而清晰,极其工整,与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写完后,他迅速将卷轴重新卷好,用油布包裹,然后从另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小节看似干枯的植物茎秆。
他将卷轴塞入茎秆中空的内部,仔细封好口。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谨慎地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然后轻轻推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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