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尽头，彼岸纪元 第148章 湖底古城，寂灭沉眠

林风体内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混沌气与寂灭本源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开始相互渗透、相互吞噬。灰色的气流与黑色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只是这个太极图既不和谐也不稳定，边缘不断炸裂出细小的空间裂缝。

《万化源诀》全力运转，每一秒都有亿万次的计算在意识中进行。《数据真解》将寂灭本源的构成拆解成最基础的能量单元，寻找着可以被混沌气同化的节点。

这是一个精细到极致的过程，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导致寂灭本源失控，瞬间将他从内到外彻底侵蚀。

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袍，不是热的，而是剧痛带来的冷汗。皮肤下的灰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每次变化都伴随着骨骼碎裂般的声响。

岸边的三人屏住呼吸。

战无极的手按在腰间战斧上，青筋暴起。金鹏小郎君双翼微微展开，随时准备出手。苏晓晓则死死盯着手中的能量监测仪，上面显示着林风体内的能量波动——那曲线剧烈起伏，好几次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样下去不行。”战无极压低声音，“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再等等。”金鹏小郎君摇头，“现在打断他，寂灭本源会立刻爆发，我们谁都活不了。”

“可是——”

战无极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湖面起了变化。

原本平静如镜的湖水，突然泛起一圈涟漪。不是从岸边扩散开的，而是从湖心深处涌上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呼吸。

苏晓晓猛地抬头：“水里有东西。”

金鹏小郎君和战无极同时看向湖面。那涟漪越来越大，渐渐形成旋涡。旋涡中心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我去看看。”战无极起身。

“等等。”金鹏拉住他，“先弄清楚是什么。苏姑娘，你的监测仪能探测水下吗？”

苏晓晓快速调整设备，将探测模式切换到水下声呐。屏幕上的图像渐渐清晰——湖深超过三百米，底部地形复杂，有大量的石柱和建筑残骸。而在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生物热源。

不，不是生物热源。

那是一种冰冷的能量反应，温度接近绝对零度，但能量强度高得吓人，监测仪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让苏晓晓脸色煞白的数值上。

“八……八阶巅峰。”她的声音在颤抖，“不，可能更高。监测仪的上限就是八阶，但这读数已经爆表了。”

战无极和金鹏小郎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八阶巅峰，甚至可能九阶。这种级别的存在，别说他们现在状态不佳，就是全盛时期也得绕着走。

“它在动。”苏晓晓盯着屏幕，“从湖底上来了，速度不快，但方向……是我们这边。”

湖水中的漩涡越来越大，直径已经超过十米。旋涡边缘的水流湍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湖面上的倒影被彻底打碎，那些钟乳石的影像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林风依然闭着眼，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反应。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炼化寂灭本源上，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混沌气正在构建一个永久性的封印结构，要将寂灭本源锁死在丹田深处。

但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而湖底的东西，不会给他们时间。

“准备战斗。”战无极缓缓抽出战斧，斗战圣体的气血开始升腾，“金鹏，你速度快，负责骚扰和牵制。苏姑娘，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金鹏小郎君苦笑：“骚扰八阶巅峰？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速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多大用。”

“那也得试试。”战无极盯着旋涡中心，“总不能等死。”

苏晓晓咬咬牙，从背包里取出几个金属圆球：“我有星盟的‘能量干扰器’，能制造短时间的能量紊乱。但效果范围有限，持续时间只有三十秒。”

“三十秒够了。”金鹏深吸一口气，“至少能让我们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湖水继续翻涌。

旋涡中心，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上浮。先是模糊的轮廓，然后渐渐清晰——那是一颗头颅，一颗完全由黑色岩石构成的头颅，眼眶的位置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注视”的目光。

头颅之后是肩膀、躯干、手臂。

当那东西完全浮出水面时，整个地下湖都显得拥挤了。它身高超过三十米，站在湖水中，湖水只到它的腰部。身体表面布满了裂纹，裂纹中流淌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冷却的岩浆。

“石巨人？”战无极皱眉，“不，不对。它身上有寂灭的气息。”

确实有。那种冰冷、死寂、充满侵蚀性的感觉，和星枢身上的寂灭之力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古老，更加纯粹。

石巨人低下头，那两个空洞的眼眶“看”向岸边的四人。它没有开口，但一个沉闷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三百年了……终于有活物敢踏足此地。”

声音苍老，带着岁月的沧桑，还有一丝……疲惫？

“你是谁？”金鹏小郎君大声问，同时身体微微弓起，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吾乃……守墓人。”石巨人的声音回荡在溶洞中，“看守这片被遗忘之地的守墓人。你们惊扰了沉眠，必须付出代价。”

“我们只是路过。”苏晓晓试图解释，“无意冒犯。我们立刻离开——”

“离开？”石巨人打断她，“你们走不了。那个混沌体的小子，他体内有‘主人’的印记。他必须留下。”

它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那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芒。

林风的身体猛地一震。

不是他主动反应，而是体内的寂灭本源突然暴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疯狂冲击着混沌气的封锁。灰黑色的纹路瞬间蔓延全身，皮肤开始龟裂，鲜血渗出。

“它在召唤寂灭本源！”苏晓晓惊叫。

战无极二话不说，挥斧前冲。斗战圣体的气血如火山爆发，战斧上浮现出赤红色的战纹，一斧斩向石巨人的腿部。

铛——

金属碰撞般的巨响。战斧砍在石巨人的腿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反震的力量让战无极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石巨人甚至没有低头，只是随意抬起脚，踩向战无极。

那一脚看似缓慢，实则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战无极想要后撤，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如胶，动作慢了十倍不止。

“闪开！”金鹏小郎君化作金光，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战无极拉开。

石巨人的脚掌踩在地面上，整个溶洞剧烈震动。地面龟裂，裂缝蔓延出数十米，碎石飞溅。

“太强了。”战无极咳出一口血，“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金鹏小郎君脸色凝重：“它刚才甚至没动用真正的力量，只是随意一脚。这就是八阶巅峰……不，可能更高。”

石巨人抬起脚，看向被金鹏救走的战无极，声音依旧平淡：“斗战圣体？有意思。战族的小崽子，你们族长战天穹还活着吗？”

战无极一愣：“你认识我爷爷？”

“三百年前交过手。”石巨人说，“他砍断了吾一条手臂。作为回报，吾撕碎了他的战魂。没想到他还活着，命真硬。”

战无极瞳孔收缩。

战天穹，战族上一代族长，三百年前突然重伤闭关，至今未出。族中只说是修炼出了岔子，原来真相是这样。

“你是……寂灭者的仆从？”金鹏小郎君突然问。

石巨人沉默了几秒：“仆从？不。吾是囚徒。被寂灭之主封印在此，看守这座‘遗忘之城’的囚徒。三百年了，吾想死都死不了，只能在这里数着日子，等待‘钥匙’的到来。”

“钥匙？”苏晓晓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石巨人看向林风：“混沌体，身怀《万化源诀》与《不灭经》，还有星钥和盟约之书。他就是钥匙。开启遗忘之城，释放吾等囚徒的钥匙。”

“你想让他做什么？”金鹏小郎君问。

“进入湖底，打开封印。”石巨人说，“这座湖的底部，埋葬着星盟时代最深的秘密——‘源初之地’的入口。但入口被寂灭之主亲手封印，需要混沌体的力量才能开启。”

“然后呢？”战无极冷笑，“放你们这些寂灭的走狗出去祸害诸天？”

石巨人第一次发出声音——那是低沉的笑声，带着无尽的嘲讽：“走狗？你以为我们愿意成为寂灭的傀儡？小子，你太年轻了。三百年前，我们是星盟最精锐的‘守护者军团’，奉命镇守源初之地入口，防止寂灭之力外泄。”

它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身上的裂纹中暗红色光芒大盛：“但我们失败了。寂灭之主亲自降临，以无上伟力将我们污染、转化，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他抹除了我们的意识，只留下本能，让我们永远看守这道门，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不让任何人离开。”

“我们是囚徒，也是狱卒。被寂灭侵蚀，却还要为它看守门户。三百年了，每一天都是煎熬。”

溶洞内一片寂静。

石巨人的话信息量太大，让三人一时难以消化。

星盟的守护者军团？被寂灭之主污染转化？源初之地的入口就在湖底？

“你说的是真的？”苏晓晓颤声问。

“吾没有必要骗你们。”石巨人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头颅，“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看。湖底有一座古城，那是星盟在流放之地建立的最后要塞。城中央有一座祭坛，祭坛上刻着一切真相。”

它看向林风：“带他下来。只有混沌体才能激活祭坛，解开封印。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什么机会？”金鹏小郎君问。

“解脱的机会。”石巨人的声音中带着渴望，“被寂灭侵蚀三百年，我们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但如果能打开封印，进入源初之地，那里有星盟留下的‘净化之源’，可以洗去我们身上的污染，让我们重新变回人类。”

“然后呢？”战无极依然警惕，“你们会帮我们对抗寂灭？”

“会。”石巨人毫不犹豫，“我们对寂灭之主的恨，比你们任何人都深。三百年囚禁，三百年折磨，这份仇恨已经刻进了灵魂深处。只要能解脱，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它顿了顿：“但前提是，你们要相信我们。”

信，还是不信？

战无极看向金鹏，金鹏看向苏晓晓。三人眼神交流，都没有答案。

这是一个天大的诱惑——如果石巨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湖底不仅有无数的星盟遗宝，还有一支曾经的精锐军团。虽然被污染了三百年，但只要净化成功，就是对抗寂灭的强大助力。

但风险同样巨大——如果这是陷阱，如果石巨人只是在骗他们下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被污染成寂灭傀儡。

“我需要时间考虑。”金鹏小郎君说。

“你们没有时间。”石巨人看向林风，“那个小子的状态撑不了多久。寂灭本源在他体内暴动，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彻底失控。到时候他要么死，要么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怪物。”

“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进入湖底，用祭坛的力量压制寂灭本源。那是星盟留下的最后手段，专门针对寂灭侵蚀的净化法阵。”

苏晓晓看向林风。

林风身上的灰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脸上，皮肤开始大面积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我相信它。”苏晓晓突然说。

战无极和金鹏同时看向她。

“为什么？”金鹏问。

“因为星盟的资料。”苏晓晓打开一枚存储水晶，投射出一段文字记录，“我在星火前哨找到的加密日志里提到过，‘守护者军团’奉命镇守‘禁忌之门’，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但如果他们不是战死，而是被污染转化了呢？”

她看向石巨人：“你刚才说你们是‘守护者军团’，番号是什么？”

石巨人沉默了几秒，缓缓吐出四个字：“星陨铁卫。”

苏晓晓的手一颤。

存储水晶投射的文字中，正好有这四个字。

“星陨铁卫，星盟第七军团，奉命镇守流放之地‘源初节点’，全员三千七百人，军团长……”她念到这里，看向石巨人，“军团长叫什么？”

“铁岩。”石巨人说，“吾名铁岩。”

文字记录继续显示：“军团长铁岩，八阶巅峰，拥有‘不灭石心’天赋，曾一人镇守节点三十七年，击退寂灭侵蚀十七次。”

全对上了。

石巨人没有说谎。

“好。”战无极深吸一口气，“我们相信你。但你要保证，下去之后先救林兄。”

“自然。”铁岩缓缓点头，“他的生死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吾不会让他死。”

它沉入水中，声音从水下传来：“跟吾来。记住，水下有封印的力量，不要动用超过六阶的能量，否则会触发防御机制。”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下定决心。

战无极背起林风，金鹏小郎君和苏晓晓一左一右护卫，三人跟着铁岩沉入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铁岩在前方引路，巨大的身躯分开水流，形成一条相对平静的通道。

下潜。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

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铁岩身上裂纹中散发的暗红色光芒照明。周围偶尔能看到巨大的石柱，柱子上刻着古老的星文，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下潜到一百米左右时，水压开始变得明显。但对修炼者来说还能承受。

继续下潜。

一百五十米，两百米，两百五十米……

终于，湖底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座被湖水淹没的古城。

城墙高大，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雄伟。街道纵横，房屋林立，只是所有建筑都覆盖着厚厚的水垢和藻类。城市中央，有一座高耸的祭坛，祭坛顶端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像是夜空中最后一颗星。

铁岩带着他们落在祭坛前。

祭坛由一种黑色石材建成，表面光滑如镜，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那些符文苏晓晓认识——是星盟最高等级的加密星文，记录着只有星钥持有者才能解读的信息。

铁岩指向祭坛中央：“把他放上去。祭坛会感应到混沌体的气息，自动激活净化法阵。”

战无极将林风放在祭坛中央。

几乎在接触祭坛的瞬间，那些蓝色光芒突然大盛，化作无数光丝缠绕上林风的身体。光丝所过之处，林风身上的灰黑色纹路开始消退，溃烂的皮肤开始愈合。

有效！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林风体内，那团寂灭本源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突然爆发。黑色的雾气从林风七窍涌出，与蓝色光丝激烈对抗。

祭坛剧烈震动，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又一个个熄灭。两种力量在祭坛上角逐，发出刺耳的嗡鸣。

“不好！”铁岩低吼，“寂灭本源在反抗！祭坛的力量不够！”

“怎么办？”金鹏急问。

“需要更多的能量。”铁岩看向四周，“祭坛原本由‘源初节点’供能，但节点已经被寂灭之主封印。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它抬起巨大的石手，按在祭坛边缘。暗红色的光芒从它手中涌出，注入祭坛。

祭坛的光芒稳定了一些，但依然不够。

战无极和金鹏对视一眼，同时上前，将自身能量注入祭坛。

苏晓晓也咬牙上前，虽然她的能量不多，但能贡献一点是一点。

集四人之力，祭坛的光芒终于压过了黑雾。蓝色光丝重新占据上风，将黑雾一点点逼回林风体内。

但寂灭本源不甘心被封印，做最后的挣扎。

林风的身体突然悬浮起来，双眼睁开——但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黑。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星枢的，或者说，是寂灭之主的：

“三百年了……铁岩，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凭借这座破烂祭坛，就能摆脱吾的控制？”

“你，你们所有人，都是吾的棋子。从三百年前就是，现在依然是。”

铁岩的身体剧烈颤抖，裂纹中的暗红色光芒明灭不定：“不……不可能……你的意识应该已经被封印……”

“封印？”林风，或者说寂灭之主的声音中满是嘲讽，“吾乃寂灭之主，诸天万界的终结者。区区星盟的封印，能困住吾三百年，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时机已到。”

“钥匙已经就位，封印即将解除。”

“源初之地的大门，将再次敞开。”

“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能阻止吾。”

林风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表面浮现出黑色的鳞片，额头上长出弯曲的角。寂灭本源正在彻底改造他的身体，要将他变成寂灭之主的容器。

祭坛的光芒在节节败退。

铁岩、战无极、金鹏、苏晓晓四人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最多还能坚持三分钟。

三分钟后，林风将彻底沦陷，寂灭之主将借他的身体重现世间。

而就在这时，林风自己的意识突然挣扎起来。

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灰光。

那是混沌气的颜色。

“我……”林风艰难地开口，声音时而是自己的，时而是寂灭之主的，“不会……让你……得逞……”

“哦？”寂灭之主的声音中带着惊讶，“还有意识？有趣。但没用。你的灵魂太弱了，在吾面前就像蝼蚁。”

“蝼蚁……”林风笑了，笑得惨烈，“也能……咬你一口……”

他闭上眼睛，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不是抵抗，不是防御。

而是……引爆。

引爆体内所有的混沌气，引爆《不灭经》铸就的七大不灭神藏，引爆刚刚开辟的第二神藏“万法不侵”。

他要自爆。

拉着寂灭本源一起，同归于尽。

“你疯了！”寂灭之主第一次失态，“自爆你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如何……”林风的声音越来越弱，“总比……变成你的傀儡……强……”

祭坛上的能量开始失控，蓝光与黑雾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能量球不断膨胀，所过之处空间开始碎裂。

铁岩、战无极、金鹏、苏晓晓四人被震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城墙上。

能量球中心，林风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

血肉、骨骼、经脉，都在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

但就在最后一刻，一个声音从湖底深处传来：

“够了。”

声音很轻，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能量波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

膨胀的能量球停在半空，碎裂的空间开始修复，林风崩解的身体重新凝聚。

一个身影从湖底最深处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人类模样的老者，穿着星盟的银白色长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但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是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他看着林风，或者说，看着林风体内的寂灭之珠，轻轻叹了口气：

“三百年了，你还是这么执着。”

寂灭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你……你还活着？”

“算是吧。”老者走到祭坛前，伸手按在林风额头，“只是一缕残魂，守着这座城，等一个答案。”

“现在，答案来了。”

他看向林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混沌体，《万化源诀》，《不灭经》……孩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现在，放松。把身体交给我。”

“我帮你……结束这一切。”

林风最后的意识听到这句话，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闭上眼睛，任由老者的力量涌入体内。

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伟力从他体内爆发。

那不是混沌气，不是寂灭之力。

那是……星盟时代，最巅峰的文明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