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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养父将我送给亲爹做新娘 > 第89章 陆知行遇到季泽安!

宸妃——或者说,此刻应称她为乌图公主——抬手挥退了紧随身后的侍从。厚重的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她独自站在空旷阴冷的房间中央,目光如淬毒的冰棱,直直刺向角落那座玄铁牢笼。

笼中的陆染溪,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伤,一直死寂的身体骤然绷紧,干枯的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铁栏,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响。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迸发出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愤怒,死死瞪着步步逼近的紫色身影。

“为……什么……” 陆染溪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磨过锈铁,每一个字都耗费着莫大的力气,却蕴含着锥心刺骨的质问,“都是……你的骨肉……少彦是你的儿子……知行和妹妹是你的亲孙儿……你……你为什么?!”

远处废弃酒楼三层,卓烨岚几乎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双眼,紧紧盯着那间亮着昏暗灯火的房间窗口。他曾习得过唇语之术,此刻在这死寂的夜里,隔着距离,勉强能辨清那两张翕动的嘴唇所诉说的惊心动魄的话语。陆染溪问出的,正是他心中翻腾不休的最大疑窦!

乌图公主的脚步停在牢笼前,她缓缓俯身,那张曾经雍容华贵、如今却只剩下刻骨怨毒与冰冷疯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伸出手,五指如钩,穿过粗壮的铁栏缝隙,狠狠掐住了陆染溪的下颚!

“呃!” 陆染溪痛哼一声,被迫扬起苍白的脸。

乌图公主的指甲保养得异常尖锐,瞬间在陆染溪消瘦的脸颊上划出几道刺目的血痕。她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陆染溪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字字浸满 毒液与 数十年积压的恨火: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她低笑起来,笑声尖利而扭曲,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你的父亲,陆正丰,当年率领大雍铁骑踏破我无忧国门,屠我子民,焚我宗庙,鲜血染红了无忧谷每一寸土地!那是我的国!我的家!”

她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陆染溪的颌骨,眼中疯狂的血色弥漫:“北堂墨那个畜生!他强占我为妃,将我锁在黄金打造的囚笼里,夜夜提醒我亡国奴的耻辱!他囚禁我的父王,日日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北堂少彦……哈哈……北堂少彦!” 她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厌恶与自我厌弃,“他就是个孽种!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的人生是如何被你们大雍人生生撕碎、践踏的活证据!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想起北堂墨施加在我身上的肮脏!我恨他!我凭什么不能恨?!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们所有大雍人?!告诉我啊!”

陆染溪用尽全身力气扭开头,挣脱了那令人窒息的控制,脸颊上的血珠滚落,她喘息着,眼中含着泪与痛:“那知行呢?!妹妹呢?!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身上也流着你的血!”

“无辜?呵……呵呵……哈哈哈哈!” 乌图公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后退一步,张开双臂,紫袍在昏暗光线下如鬼魅般展开,长发有些散乱,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凝聚起更加骇人的癫狂,“不!没有一个大雍人是无辜的!你们的繁荣,你们的安宁,哪一样不是建立在无忧国的尸骨之上?建立在像我这样的亡国奴的血泪之上?!我要你们死!全都去死!我要让你们也尝尝国破家亡、为奴为婢、任人宰割的滋味!这才公平!这才公平!!!”

她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击回荡,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恨意与彻底的疯狂。

“疯子……” 陆染溪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混合着血污,是一种绝望的悲悯。

“对!我是疯了!” 乌图公主猛地扑回笼边,双手抓住铁栏,指节泛白,脸几乎贴在冰冷的玄铁上,瞪大的眼睛里是灼人的火焰,“从北堂墨玷污我的那一天起!从我知道我的父王在他手中受尽屈辱而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疯了!这疯狂,是你们大雍亲手种下的!”

她忽又诡异地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恶毒的笑意,语气变得轻柔,却更令人胆寒:“哦,对了,有件事,你这位好母亲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那个被季泽安偷偷养大的女儿……北堂嫣,她现在,可是你们大雍的新皇帝了呢。”

“妹妹……妹妹!” 陆染溪骤然睁眼,猛地扑到笼边,抓住铁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急切光芒。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乌图公主脸上掠过一丝混合着嫉妒与快意的复杂神情,她啧啧两声,语调古怪:“北堂嫣……季泽安的养女……啧啧,陆染溪,说实话,同样生为女人,我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啊。”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刮过陆染溪狼狈不堪却依旧能激起如此多人为之奔波拼命的身形,“过去这么多年了,北堂少彦、季泽安,甚至你的女儿、你的儿子,还有那个早就逃跑不知死活的陆安炀……他们居然从未放弃寻找你。哦,还有……”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陆染溪紧张的神情,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

“北、堂、弘。”

“!” 陆染溪如遭电击,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这三个字带有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了她仅存的力气。她松开铁栏,踉跄着后退,直到背脊撞上冰冷的笼壁,才无力地滑坐下去,蜷缩起来,肩膀无法抑制地耸动。

乌图公主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终于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却又无比苍凉空洞的大笑:“哈哈哈……你看,你命多好!那么多人记挂你,连北堂弘那个懦夫都……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承受这一切?!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你们就都会来陪我了……这黑水城,这被遗弃之地,就是我为你们所有人……选好的坟墓!”

她的笑声在空寂的房间和卓烨岚紧绷的神经上尖锐地刮擦着,疯狂与恨意如同实质的黑雾,从那窗口弥漫出来,笼罩着这座死亡之城。

乌图公主蓦地转过身,背对着玄铁牢笼,将陆染溪那双交织着痛楚、质问与一丝不易察觉悲悯的目光隔绝在身后。房间里令人窒息的疯狂嘶吼与怨毒控诉骤然停歇,只余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中渐渐平复。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一丝不苟地整理起方才因激动而略显凌乱的深紫色衣裙。抚平每一道皱褶,理正繁复的襟口与袖摆,将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拢回耳后。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庄重而孤寂的仪式。当她再次站直身躯时,那个怨毒癫狂的复仇者似乎被强行收敛,表面又覆上了一层冰冷而雍容的壳子,只是眼底深处那破碎的寒光,泄露着内里的千疮百孔。

她没有回头,声音也褪去了方才的尖利,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缥缈,却又字字清晰,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陆染溪,”她唤她的名字,不带任何情绪,“你我的悲惨人生……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顿了顿,喉间几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语重若千钧。

“希望来世……”

她的声音极轻,像一声叹息,飘散在昏暗中。

“……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最后三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以及一丝……微不可辨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察觉的释然。

“对不起。”

这句轻如羽毛的道歉落下,她不再停留,迈着依旧端庄却掩不住一丝虚浮的步伐,径直向门外走去。紫色的裙裾扫过积尘的地面,未曾回头再看牢笼一眼。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完全没入门外廊下阴影的前一瞬,在那无人得见的死角,一线微光划过她苍白的面颊。

一滴泪。

清澈,冰凉,迅速滑落,无声无息地洇入衣领的黑暗之中,消失无踪。仿佛那片刻的柔软与挣扎,只是幻觉。

阴影吞噬了她的背影,也掩去了那转瞬即逝的泪痕。唯有她周身弥漫的、深入骨髓的孤寂与苍凉,如同无声的潮水,在她离去后,依旧在这冰冷的房间里缓缓蔓延。

她心中的恨,是亡国灭族之恨,是日夜啃噬灵魂的跗骨之蛆,早已将那个来自无忧草原的纯真公主吞噬殆尽。方才那滴泪,或许是残存于灵魂最深处、连疯狂都无法彻底磨灭的一丝属于“人”的悲悯与无奈,是对这无法挣脱的仇恨宿命一声微弱的哀叹。但这点滴的软弱,相较于那焚尽一切的恨火,终究只是投入深渊的一粒微尘,连回响都不会有。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两个同样被命运碾碎的女人,也仿佛隔绝了那短暂流露又迅速冰封的、微不足道的“对不起”。前路唯有黑暗与毁灭,再无回头可能。

另一边,陆知行如同一支离弦的、燃烧殆尽的箭矢,在南幽荒凉崎岖的土地上绝望地疾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一天?两天?时间在极致的疲惫与唯一的信念拉扯下失去了意义。双腿早已从酸麻变为刺痛,再从刺痛化为一种机械的、脱离掌控的重复摆动,每一次迈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又像是拖着千钧重负。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干冷的风刮过喉咙,如同砂纸打磨。嘴唇早已干裂出血,结成深褐色的硬痂,又被新渗出的血丝濡湿。

汗水浸透了又风干,风干了又浸透,在破烂的衣衫上留下斑驳的盐渍。他的视线开始摇晃、重叠,远处的景物扭曲变形,耳边除了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脑海中反复轰鸣的执念:容城…明月…救娘…救卓大哥…

他不敢停。哪怕肌肉在哀嚎,骨头在呻吟,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漂浮。每一次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那玄铁牢笼中母亲脆弱的身影、卓烨岚染血却坚定的眼神,就会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在他的灵魂上,逼出最后一分力气,支撑着他继续向前、向前!

南幽边境之城——徐州那模糊而巍峨的轮廓,终于在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那不再是希望,而是视线尽头一个摇晃的、海市蜃楼般的幻影。他死死盯着那点轮廓,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近了,更近了……城门、旗帜、隐约的人影……

就在他几乎要触碰到那虚幻的希望时,身体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继而彻底崩断。

视野骤然陷入一片旋转的黑暗,耳畔的风声心跳戛然而止,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世界倾斜,他向前扑去,沙石的地面急速迎面撞来……

就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厚厚的浓雾,隐约钻入他的耳中:

“知行……知行……”

是谁?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山。他想回应,喉咙里只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那怀抱带着令他潜意识里感到安心的、淡淡的药草清香。

他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轻得如同秋风中的一片枯叶。

“知行!”

季泽安失声惊呼,一向温润沉稳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全然的震惊与揪心的疼。他几乎是扑上前,在那单薄的身影即将重重摔在地上前的一刹那,堪堪将人接入怀中。

触手之处,是滚烫的温度和硌手的骨头。少年脏污不堪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呼吸微弱而急促,浑身滚烫,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季泽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这是嫣儿的兄长,是染溪拼死也要护住的孩子,是陆家仅存的血脉之一!他怎么……怎么会独自一人,以如此凄惨狼狈、油尽灯枯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这孩子又是谁?”一旁的师洛水蹙着眉,语气带着惯常的挑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也是你的私生子?季泽安你……”

“胡说什么!”季泽安罕见地疾言厉色打断她,声音却带着颤,他小心翼翼调整着怀抱的姿势,让昏迷的陆知行靠得更舒服些,眼神片刻不离那张憔悴至极的脸,“这是嫣儿的亲哥哥!快,洛水,快看看他怎么了?伤在哪里?”

师洛水被他罕见的焦灼语气震了一下,撇撇嘴,但还是依言蹲下身,手指搭上陆知行污迹斑斑的手腕。片刻后,她眉头稍松,语气却依旧没什么温度:“死不了。饿的,渴的,累脱了力,加上急火攻心,身子底子倒比看上去强韧些。就是睡着了,或者说昏过去了更贴切。灌点水,喂点流食,好好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季泽安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了一瞬,但眼中的忧色丝毫未减。他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恭敬垂手而立的赵管事。

赵管事此刻也是满面惊疑,上前一步,低声道:“庄主,那日在边境,我见到的正是这位少年。他……他当真是染溪夫人的公子?”

“是,”季泽安的声音沉甸甸的,目光凝在陆知行即使昏迷也紧锁的眉头上,“他是陆知行,染溪的儿子。”

“可是,”赵管事想起卓烨岚的叮嘱和那枚玉佩,忙补充道,“那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姓卓的年轻公子,气度不凡,自称隐龙卫副指挥使卓烨岚。他们二人当时急着追踪什么线索,匆匆离队,入了山林。怎么如今……只有陆公子一人至此?还这般模样?”

姓卓……卓烨岚!

季泽安抱着陆知行的手臂猛地一紧,心中那不安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上来,瞬间淹没了刚刚因陆知行无性命之忧而稍缓的情绪。卓烨岚追踪染溪下落,他是知情的,甚至暗中给予了支持。这两个孩子,一个执拗敏锐,一个沉稳可靠,本该相互照应。如今知行却形单影只,以如此透支生命的方式狂奔至此……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找到了染溪,或者至少是极为关键的线索,但遭遇了无法抗衡的巨大危险或变故,逼得他们不得不分头行动!知行是拼死出来求援的!那卓烨岚呢?他留在了哪里?染溪呢?

季泽安不敢再深想下去,每一个念头都让他心底发寒。他看着怀中昏迷不醒、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的少年,那消瘦脸颊上沾染的尘土与血污,那即使在昏睡中也无法舒展的眉头,都像一把把钝刀,切割着他身为长辈的心。

染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卓烨岚孤身涉险,吉凶难料;知行耗尽全力,濒临崩溃……这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回府。” 季泽安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但那平稳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凝重与决断。他稳稳地抱起陆知行,转身朝着徐州城内风云山庄的别院大步走去。

怀中的重量很轻,却又无比沉重。那是一个孩子的性命,是女儿至亲的兄长,是故人血脉的延续,更是可能揭开一切谜团、扭转危局的关键。季泽安每一步都走得沉稳,目光却锐利地望向徐州城深处,望向那可能隐藏着风暴的方向。

必须立刻弄清楚知行经历了什么,必须尽快组织力量,去接应卓烨岚,去营救染溪。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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