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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养父将我送给亲爹做新娘 > 第七十五章 北堂嫣再步一盘大棋!

天香楼,顶层。

“山海间”与“揽月阁”恰好相对,中间只隔着一道并不十分隔音的雕花木廊。

扮作季泽安的替身与莫子琪隔着一桌精致酒菜对坐。替身已得真传,不仅形貌酷似,连季泽安惯常的指节轻叩桌面、沉吟时微微眯眼的细微神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酒过三巡,气氛渐入佳境。

替身端起白玉酒杯,目光诚恳地望向莫子琪:“莫大人,盐政新行,利在千秋。季某虽是一介商贾,也深佩陛下与诸位大人的魄力。只是……”他话锋微转,似有忧色,“这代理名额仅设两位,而天下豪商云集,狼多肉少,恐怕会引得各方角力,反伤了新政的元气啊。”

莫子琪举杯,露出公务缠身的疲惫笑意:“季老爷所言甚是。不瞒您说,这几日下官府邸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人人都想分这一杯羹,可陛下的意思很明确——代理之人,首重‘可靠’二字,需是能体察圣意、稳守章程的,而非只顾牟利、兴风作浪之辈。”

“可靠……”替身咀嚼着这两个字,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能让有心人隐约听闻的音量,“莫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季某对朝廷、对陛下,一片赤诚。风云山庄的财力、遍布各州的渠道,大人也是知晓的。若能为朝廷推行新盐略尽绵薄,季某责无旁贷。只是不知,这‘可靠’二字,究竟该如何度量?”

莫子琪没有立刻回答,他执壶为替身斟满酒杯,动作不疾不徐。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声响清脆。待酒满,他才抬眼,目光深邃地看向替身,一字一句,清晰缓慢地说道:

“季老爷何必过谦?这‘可靠’二字,于旁人或许还需多方考较,但于您……”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唯有对面“揽月阁”中人才能品出的深意,“您可是当今圣上的养父,陛下在民间的至亲。论忠心,论根基,论与陛下的情分,这满京城,乃至整个大雍,又有几人能及?”

此言一出,雅间内仿佛静了一瞬。

替身适时地露出了些许被点破身份后的“局促”与“恍然”,连忙摆手:“莫大人言重了,陛下天恩,季某惶恐,岂敢以此自恃……”

莫子琪却笑着打断,语气更加笃定,声音也略微扬高,确保关键信息能穿透阻隔:“季老爷不必过谦。陛下仁孝,天下皆知。此番盐政革新,于公于私,岂会不考虑风云山庄?依下官愚见,这两个名额之中,必有一个,是陛下为您、为山庄预留的。只是如今盯着的人太多,陛下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这才设下竞逐之局,走个过场罢了。”

他举起杯,向替身示意:“所以,季老爷实在不必过于忧虑。您只需按章程稍作准备,届时……自然水到渠成。”

替身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举杯相迎:“原来如此……多谢莫大人指点迷津!季某敬您!”

“当——”

酒杯轻轻相碰,声音清脆。

而这番对话,尤其是莫子琪点明“养父”身份、断言“名额必有一个属于风云山庄”的笃定之语,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对面“揽月阁”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

隔壁“揽月阁”内,方才还维持着表面客套的氛围,在清晰地听到“养父”、“名额预留”等字眼后,瞬间冰消瓦解,炸开了锅。

“砰!” 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远道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碟乱响,脸色铁青:“岂有此理!我等在此商议对策,他们倒好,早已内定!季泽安……一个商贾,凭着一个养女当了皇帝,就想将盐利这等国之命脉也私相授受吗?!”

清河崔氏的崔明瑜相对沉稳,但眉头也锁得死紧,捻着胡须沉吟:“卢兄息怒。莫子琪敢如此明说,恐怕……并非空穴来风。陛下年幼,感念养育之恩,偏袒季家也在情理之中。若真已内定一名额,那我等争的,便只剩一个了。”

陇西陈家的陈柏年冷笑一声,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一个?只怕这一个,也是幌子!谁能保证不是为哪家皇亲国戚、功勋旧部准备的?让我等在此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好坐收渔利!依我看,这代理权,不争也罢!免得为人作嫁!”

“不争?”卢远道瞪眼,“陈兄说得轻巧!盐利之厚,你我都清楚。如今朝廷将路堵死,只留这一线门缝。若不挤进去,往后我世家子弟吃什么?喝什么?难道真靠那几亩薄田收租过活?”

崔明瑜点头:“卢兄所言极是。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争,便是坐以待毙。只是……”他目光扫过一直沉默不语的琅琊王氏家主王崇义,“王兄,你意下如何?王家执掌盐业多年,对此事想必最有计较。”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崇义身上。

王崇义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深邃平静,仿佛古井无波。他缓缓放下一直端在手中却未沾唇的茶盏,瓷器与木桌相触,发出轻微的“嗒”一声,竟奇异地让有些燥热的房间静了几分。

“三位稍安勿躁。”王崇义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让人不得不凝神倾听的沉稳力量,“莫子琪与季泽安所言,是真是假,是计是实,尚未可知。此时争论,徒乱心神。”

“王兄的意思是……那可能是做戏给我们看的?”陈柏年狐疑道。

“未必是假,但也未必是全真。”王崇义目光扫过众人,“陛下虽年幼,能扳倒楚仲桓、肃清朝堂,岂是易与之辈?设此盐政,本就是冲着我等而来。此刻放出‘内定’风声,或许正是想看我等反应——是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撕咬,还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还是有人能沉得住气,看出这饵中的钩。”

卢远道急道:“那依王兄之见,我们该如何?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王崇义轻轻摇头,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争,自然要争。但不能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他抬起眼,看向皇宫的方向,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老夫决定,明日递牌子求见陛下。”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见陛下?”崔明瑜愕然,“王兄,这……陛下深居简出,我等以何理由求见?且贸然觐见,是否会显得太过急切,授人以柄?”

王崇义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理由?关心国计民生,感念陛下推行仁政,特来进言献策,以尽臣民本分,这个理由够不够光明正大?”他目光缓缓扫过三人,“至于急切……有些话,有些态度,与其在下面猜来猜去,不如当面探一探这位六岁天子的深浅。”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袖,声音恢复了平静:“诸位若信得过老夫,不妨暂且按兵,静观其变。待老夫见过陛下,这池水是清是浊,这饵是真是假,或许便能见分晓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微微颔首,便率先起身离去,留下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揽月阁”内,争论暂歇,但空气却比之前更加凝重。王崇义这步直接觐见的棋,出乎所有人意料,也瞬间让这场盐利之争,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山海间”内,莫子琪与“季泽安”隔窗望着“揽月阁”的灯火依次熄灭,那几辆代表世家权贵的马车相继驶离天香楼,消失在京城的夜色里。

“看来,鱼闻着味儿了。”替身恢复了自己原本较为平板的声音,低声道。

莫子琪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表情:“戏已演完,我等也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片刻之后,勤政殿。

殿内烛火通明,将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幅大雍堪舆图照得清晰分明。山川河流、州府郡县,皆在其上。

我负手立于图前,指尖正划过陇西一带。听到脚步声,也未回头。

“陛下,臣莫子琪复命。”莫子琪躬身行礼,将天香楼内对话、以及四大世家尤其是王崇义的反应,条理清晰地禀报完毕。

我静静听完,目光依旧落在堪舆图上那片代表着世家盘根错节之地的区域,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老谋深算的弧度。

“知道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王崇义想见朕?不急。先让他等着。”

我转过身,看向莫子琪,眼神沉静而锐利:“莫爱卿,盐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朕要你做另一件事——一件更根本、也势必触动更多人筋骨的事。”

莫子琪神色一凛:“请陛下明示。”

我抬手指向那幅涵盖万里的疆域图:“自明日起,朕要你亲率户部精干官吏,重新丈量、清查、登记全大雍所有在册田亩。不止是数量,更要厘清每一块土地的归属——是官田、民田,还是……某些人名下‘隐匿’的私田、祭田、永业田。”

莫子琪倒吸一口凉气。清查全国田亩,厘定产权归属!这比盐政更加直击命脉!土地,是世家大族、地方豪强赖以生存、传承权势最根本的基石!多少膏腴之地被以各种名目兼并隐匿,逃避税赋,成为国中之国!

“陛下,此事……牵涉之广,阻力之大,恐远超盐政!”莫子琪声音发紧,但他眼中并无惧色,只有凝重与决然。

“朕知道。”我走到御案前,拿起一枚代表己方棋子的白玉镇纸,轻轻放在堪舆图的中心,“所以,才要借盐政这股东风,在他们注意力被吸引、内部可能出现裂痕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落下这第二步棋。”

我的手指拂过光滑的玉质棋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丈量要快,登记要细,但声势……不必太大。朕要的,是一本将来能摊在阳光下、谁也无法辩驳的明白账。至于何时用它,怎么用它……”

我抬起眼,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那里仿佛倒映着无数双或明或暗、充满算计与警惕的眼睛。

“那就要看,我们的对手们,接下来怎么走了。”

一场以天下为盘、以国运为注的新棋局,随着这道看似平静的旨意,悄然布下了第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莫子琪出了宫门,并未回府,而是命车夫调转方向,径直驶向了老丞相的府邸。夜色已深,但相府书房依旧亮着灯。

听闻莫子琪深夜来访,老丞相似有所料,披衣在书房接见。烛光下,老丞相的面容更显清矍,目光却依旧睿智清明。

“子琪深夜来访,可是为陛下新命之事?”老丞相开门见山。

莫子琪深深一揖:“正是。下官愚钝,陛下方才命下官主导,重新丈量、清查登记全国田亩,连各家的祭田、永业田亦不放过。此举……下官深知其意在深远,然心中仍觉忐忑,不明陛下全盘意图,恐行事有差,特来请教相爷。”

老丞相闻言,并未立刻回答。他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久久沉默。书房内只闻烛芯偶尔噼啪的轻响。

莫子琪屏息静待。

许久,老丞相才缓缓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恍然,有惊叹,也有一丝深沉的忧虑。

“子琪啊,”老丞相的声音苍老而缓慢,“陛下此举,志不在‘量地’,而在‘均田’。”

“均田?”莫子琪一怔。

“正是。”老丞相走回案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疆域图,“自前朝崩乱以来,土地兼并日益严重。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利用权势、姻亲、债务,不断侵吞小民田产,更以祭田、永业田、寄名田等各种名目,隐匿大量土地,不纳赋税,不服徭役。致使国库空虚,百姓流离,而豪族坐拥万顷,富可敌国。此乃动摇国本之痼疾!”

他看向莫子琪,目光灼灼:“陛下先以盐政收利权、分其心,如今再图丈量全国土地,厘清产权归属……下一步,恐怕就是要推行‘均田制’了!”

“均田制?”莫子琪心头剧震。他博览史书,自然知道前朝鼎盛时曾推行过的“均田”之策——按人口分配土地,限制兼并,确保耕者有其田,国家赋税有源。

“不错。”老丞相捋着长须,声音愈发低沉,“将那些被隐匿、被兼并的土地清查出来,部分收归国有作为‘官田’或‘公田’,部分则可分配给无地少地的贫苦农户。如此一来,既可抑制豪强,充实国库,更能安定民心,稳固社稷。这,才是陛下真正的雷霆手段,是比盐政更为根本的‘抽薪’之策啊!”

莫子琪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又瞬间化为沉甸甸的责任与寒意。他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场经济变革,这是一场关乎国本重塑、权力再分配的巨大风暴!而陛下,竟将这风暴的前哨重任,交给了他!

“相爷,下官……明白了。”莫子琪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异常坚定,“只是此事,必将触动无数人的命脉,阻力……”

“老夫知道。”老丞相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所以陛下才会先动盐,再图田。步步为营,分化瓦解。子琪,你既受此重任,便需牢记:行事当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丈量要公正,数据要确凿,但初期不必急于求成,更不必张扬。待时机成熟,账目清晰,证据确凿之时……”

老丞相没有说下去,但莫子琪已然领会。那时,便是陛下挥舞这柄“均田”利剑,彻底整顿山河之时。

“下官,定不负陛下与相爷所托!”莫子琪深深一拜。

走出相府,夜风凛冽。莫子琪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那份因不解而产生的忐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参与宏大历史变革的激动,以及深知前路艰险的凝重。

陛下这盘棋,越下越大了。而他自己,也已置身这棋局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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