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白叹了口气,走近她几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杀了,就无可挽回了,就算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砸东西,姐姐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不听!”
阎禾一把拍开她的手,眼神凶狠,像极了一只未规驯的野兽。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说来说去都是为我好。哈。”
随着她的情绪变化,属于妖的鳞片,大片大片在她眼下、耳后、脖颈处浮现。
“我必须什么都按你的心意来吗?连生气的资格、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吗!你把我当什么?”
“需要随时栓紧脖子上项圈的凶兽?一个你心情好就摸两把、心情不好就一脚踢到一边宠物?还是只要你扯扯丝线,就能随意操控的傀儡?”
阎禾后退两步,深深看了阎月白一眼。
“我受够了你这假惺惺的样子。”
言罢,不再看阎月白的表情,转身消失在原地。
“小禾!”
阎月白追着阎禾去了,一大群鬼修、以及姒今朝,就这么被抛弃在原地。
姒今朝茫然地抓了抓后脖子。
再转向一众鬼修:“她们两个......额,一直这样吗?”
一众鬼修小鸡啄米式连连点头。
“姐妹间的小情趣是吧?懂,我懂。”
不,她不懂。
她家小姑娘也不这样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
都已经几万岁的大妖了,才进叛逆期,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还是说叛逆期一直持续到了几万岁吗?
可怕,可怕。
“那我们怎么办?”
一众鬼修又拨浪鼓式连连摇头。
“她们还回来吗?”
又是连连摇头。
不是不回来,是不知道。
“一般遇上这种情况,就看五殿下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殿下哄好了。”
说话的这个女孩子,姒今朝记得。
是那时,所有被她“救”了的鬼修里,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
见姒今朝看向她,女孩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快的话,小半炷香的功夫也就回来了;慢的话,好几日、甚至好几月......不过五殿下身负要责,如果需要长时间不归,也会抽空回来一趟,先安排好接下来的公务。”
这一番话,姒今朝听是听明白了,但现在有个最重要的问题:
“诶?她们不是还得全力助阎烬夺魁的吗?就这么撂挑子了?”
顶上两位阎罗不在,这会儿,其他鬼修紧绷的神经也都放松下来,稀稀拉拉搭话。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这两位殿下平日里就是这么任性的,相信九殿下在提出要与我们殿下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可能有这种风险。”
“没事没事,还有荣姑姑在,殿下不在的时候,都是荣姐姐挑大梁的。”
被称作荣姑姑的,是个看起来颇有阅历的女子,梳着朴素的发髻,穿着朴素、便于行动的衣裳,有些不苟言笑,但目光却很柔和。
菖荣面向姒今朝,微微颔首示意:
“你放心,就算殿下们暂时回不来,我会带领大家,继续履行殿下对九殿下的承诺,全力狩猎,尽量获取更多的幽冥丝,助九殿下夺魁。”
姒今朝弯着眼睛笑:
“那可太好了。我瞧着前面,似有凶兽出没的痕迹,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
菖荣愣了愣,随着她示意的方向看,才发觉不远处的草丛灌木处,的确有一些细微的痕迹。
不特地去看,在夜色下几乎无法发觉。
菖荣心中隐隐生出些异样,但也并未多想,只当姒今朝眼神好。
随即点头应道:“好。”
出于效率考虑,队伍还是分散开。
每三鬼一小队,队与队之间的距离,要保持在一声呼喊就能立刻赶往支援的范围内,以此尽可能确保队伍安全。
唯独姒今朝,是被阎月白身边的半神菖荣,亲自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