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奉给第三阎罗(现任)的东西。
主要以稀奇为主。
其中也不乏金银珠宝。
毕竟位高权重者,都爱用这些俗物装点。
比如一颗就撑满整个车厢的巨大号宝珠。
比如一个五花大绑的鬼修美人儿。
比如各式各样精雕细琢的玉器摆件。
比如关在笼子里的幽冥猛兽。
冥石、法宝,也是应有尽有。
曜瞳和听澜眼光刁钻,不爱贵的只爱漂亮的,单挑了些精致的饰品出来,就美滋滋往身上戴。
东莱寂无什么都不要,也不感兴趣。
姒今朝完全不客气,一甩手,便将剩下的全收入囊中。
鬼修美人儿放生了。
幽冥猛兽揍了一顿,收服当坐骑使了。
有一样东西最特别,是姒今朝从那半神老头身上缴获的。
用古铜匣装着,上了两层锁链,贴了三道封印。
“这应该就是柳十四娘说的那件宝贝了吧?”
姒今朝对这一趟的成果非常满意。
“嗯~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十大阎罗殿皆收到凌霄来的消息。
「姒今朝已前往幽冥,谨慎应对。」
比起其他殿里乱成一锅粥,第九阎罗殿内,却是迸发出惊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殿了,谨慎......应对......哈哈哈哈!”
笑完了,他一甩衣摆,大马金刀坐上王座。
一条腿曲着,手中一把匕首抛上抛下,外又一次抛至半空时,他指尖一点,匕首飞出,铮地一声没入墙内。
“呸,一帮子怂货。”
他双臂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横着卧下去。
“幽冥不就凌霄自己家吗?都撒野撒到家里来了,慌慌张张传个消息,连全力诛杀都不敢说,只说谨慎应对......诶呀。”
他悠哉悠哉晃着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殿外喝道:“来人!”
两个侍从低着头进来:“殿下请吩咐。”
“去给那小妮子传个信,说她姐姐到幽冥了。别整日就只知道死磕在那儿修炼修炼,到时候她姐姐骂我苛待她。”
“是。”
侍从退下,阎烬躺在那儿还是想笑,又翻身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哈,有意思,有意思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同一时间,第三阎罗殿。
“凌霄那些家伙整日高高在上的,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小散仙,逼到这份上。”
黑色华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棋盘前,指尖拈着棋子,一边细细观测着棋盘,一边状似漫不经心般嘲讽。
棋盘对面,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白袍人。
素白的斗篷从头笼到脚,模糊了身形,配上这样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几乎是连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分不清。
“不要小看她,这是忠告。”
白袍人如此说道。
他的声音很古怪,像糅合着许多嘈杂的风声,从很深很深的井底传来。
中年男人,即如今的第三阎罗闻言,也只是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
“怎么?连你也怕她?”
说着,看准位置落了一子。
“不必试探我,但关于姒今朝,我已经提醒过你。如果你因狂妄而出了岔子,害我要同新任第三阎罗重新建立合作关系,我会很生气。”
白袍人的语气没有起伏,也没有抬眼看他,自顾自落下最后一子。
“你输了。”
白袍人起身离开,只留第三阎罗坐在棋盘前,满脸阴沉。
半晌之后,一把掀翻棋盘!
玉质的棋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什么散仙,值得一个个的都这么警告我!”
“是!的确只有本殿是后来上任的!但那又怎么样?上一任的第三阎罗那么厉害,不还是死了?!”
“那时候姒今朝还不是散仙呢!死在一道本应该归幽冥管控的亡魂手里,哈哈,好风光。”
他一声一声咒骂着,将殿中手能抓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砸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废墟里大喘气。
“我倒觉得,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姒今朝以前再厉害,现在也不就是一缕残魂,何至于这么小心谨慎?”
“哈,你们都不敢是吧?我敢。”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极小声的叩门声。
“殿、殿下。”
那侍从缩着身子,唯恐再激怒他,身子哆嗦着,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蝇。
第三阎罗看得窝火,抓起自己身边一个没砸碎的青铜盏就砸了过去。
“有话就说!”
青铜盏砸在侍从头上,将他整个都砸翻过去,他连声都不敢吭,连滚带爬跪好,额头上一个坑闪闪烁烁,很快又恢复原状。
“回殿下,是柯、柯管事出事了!”
第三阎罗烦躁地起身,将脚边的碎片踢开。
“简直胡言!柯管事不是被我派出去,接应进奉队伍了吗?!怎么可能出事?”
侍从身子伏得更低,额头紧贴在地面上,抖若筛糠:
“进、进奉的车队,被劫了......”
“什么?!竟有人敢......”
震惊与愤怒一齐涌上大脑的瞬间,这位第三阎罗突然福至心灵。
“是她!一定是她!”
气得在原地打转,嘴里语无伦次地喃喃着:
“好哇,我还没去找她,她先找上了我的麻烦!真是猖狂,太猖狂了。”
“都当我是软柿子,好好好,好,真好。”
“本殿一定要叫她付出代价!所有轻视本殿下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
空旷的草地上,一只巨大的幽冥兽趴在旁边,合着眼小憩,漆黑的毛发几乎与幽冥这亘古不变的夜色融为一体。
姒今朝四人围坐,古铜匣子放在中间。
曜瞳把匣子贴在眼睛前上下左右各种寻找角度,又被听澜抢过去,在耳朵边上好一通晃荡,晃得上面的铁链哗啦哗啦响。
姒今朝托着下颚,看着他俩折腾,百无聊赖到:
“喂,你俩看出听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两兄弟皆讪讪一笑,将匣子又放回了原位。
“那什么,看不到。”
“那什么,听不到。”
齐声。
“得了。”
姒今朝一把拿起匣子,掌心汇聚血雾:
“直接破开得了。”
“哎!哎!娘娘!娘娘使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