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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废品站地下实验室里，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
林深深吸一口气，将那枚冰冷的“时锢钉”稳稳插进一个由报废脑机接口和军用解码器拼成的读取装置。
刺耳的电流嘶鸣响起，老旧的显示器挣扎亮起。雪花噪点闪烁之后，一段断续的影像浮现出来——
那是一片无边的猩红色沙漠，风沙漫天。
沙漠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到难以形容的齿轮状建筑，像是某个远古文明遗落的机械神骸。
建筑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晶体，正有节奏地收缩、膨胀，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熔炉！”疯子第一个失声喊出来，手指发抖地指着屏幕，“和你父亲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林深没说话，目光死死锁在影像边缘一闪而过的符号上。
系统瞬间完成比对，将结果投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不是什么傀儡核心，”疯子脸上疤痕在屏幕幽光下显得狰狞，“我在黑市**里见过这符号……它代表‘筛选协议’的执行终端！一个每千年启动一次，用来判定一个文明有没有资格活下去的……屠宰场！”
千年一次的文明审判。
这词像重锤，狠狠砸在林深心上。
他沉默了近半分钟，才慢慢打开手机，调出林小满不久前发来的那张梦境草图。
画中被无数人跪拜的诡异神像，轮廓竟和屏幕上的齿轮建筑惊人相似。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如果所有人都以为渡鸦的目标是拍卖会上的神像，”他声音低沉清晰，“那只能说明，它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筛选协议’终端，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藏在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第二天，永生拍卖会进入第二场。
会场气氛比前一天更火热，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的味道。
主持人白孔雀依旧挂着优雅疏离的微笑，敲响银槌，用磁性嗓音宣布：“各位来宾，为感谢大家的热情，主办方临时决定，新增一件神秘补拍品。”
灯光聚焦处，一个覆盖暗青色鳞片的右臂残肢被呈上展台。标签上用古朴字体写着一行小字：“疑似远古异种遗骸”。
那残肢虽然断裂，却毫无腐朽之态，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生命力，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开玻璃罩，择人而噬。
“起拍价，八十万。”
白孔雀话音刚落，报价牌便此起彼伏亮起。
“一百万！”“一百二十万！”“两百万！”价格以疯狂的速度飙升，识货的人远比想象中多。
林深的目光却越过喧嚣人群，落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个昨天与他有过短暂交锋的老瞎子，正静静坐在那里，双目紧闭，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
但他搭在拐杖上的手指，却在以某种奇异频率不断敲击杖顶那颗温润玉石球。
“他在和它沟通。”苏晚棠的声音在林深耳边响起，带着凝重。
几乎同时，林深的系统发出警报，一行数据流过眼前：
【侦测到高频生物能量脉动，频率与目标人物（代号：盲杖）指尖敲击完全同步。】
林深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启动深度扫描。
几秒后，一连串惊人结果呈现：
【目标：未知生物残肢。
组织活性：92.7%（非化石，疑似深度冷冻后复苏）。
DNA序列分析：包含林氏家族特有标记片段！】
瞳孔骤缩！
这截手臂，竟然和林家有关！
他立刻想到父亲那些被尘封的研究记录中，提到过数个在实验中失控并被“处理”掉的实验体。
难道……这就是其中之一？
“四百万！”一个沙哑声音从三楼包厢传来，将价格推向新高。
林深不再犹豫，果断举牌。
“四百五十万。”
全场一静，所有目光汇聚到他身上。
白孔雀桃花眼在他脸上转了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林先生，您似乎对这些‘不完整之物’情有独钟啊。”
他话音未落，角落里的老瞎子忽然站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展台。
全场喧嚣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落针可闻。
在所有人注视下，他那只枯瘦的手轻轻抚过冰冷玻璃罩，像在触摸久别的亲人。
“血未冷，魂未散……”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你是……谁的儿子？”
话音落下瞬间，林深感到至少五道以上不同属性的隐秘探测波从四面八方扫来。
他面不改色，看似不经意地咳嗽两声——这动作瞬间触发藏在他西装内衬的微型变声贴片，同时也启动了背包深处的生物酸雾发生器。
一股无色无味的微量气体悄然释放，迅速腐蚀了空气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电磁信号。
“家父做殡葬设备回收的，”他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沙哑嗓音回应，像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我对这东西本身没兴趣，只想研究它的防腐技术，或许能用在新产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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