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穿透性的尖锐鸣叫响彻大地,乌黑鳞甲的鸟龙于月满星稀之际掠过天空,轻盈地振翅,目标归巢。
今日的狩猎异常顺利,小乌心满意足,连带着扑翼的动作都从容优雅起来。
它喙中衔着头还没死透堪称鲜活的香菇猪,这种因喜食菌菇而得名的小动物浑身蓬松的外皮长满青苔,其貌不扬,但肉味却是非常鲜美。
毫无疑问这是给重要的同伴捎的礼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对方高兴的模样了。
哪曾想本该在巢穴中等待的伙伴此刻却是不见,小乌见状急得跳脚,树冠跟巢穴被它折腾得各种碎屑一个劲往下掉。
“哎呀哎呀,怎么回事,刮大风了吗?”
位于树底的蕾米遭了殃,细碎的渣滓泼洒下来糊了她一身。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来着,这下子直接困意全无,被杂物淋得浑身刺挠,提神效果怕是专门用来驱除困意的元气饮料都比不了。
抬头模模糊糊地瞥见巢穴中活动的身影,蕾米顿时一激灵。
“是小乌吗?”
鼓起勇气的她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放声呼唤对面。
生存的唯一希望都寄托在这只怪物不会伤害自己之上,其余不过早死晚死的区别,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了。
高处的大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马上安静,停止了撒泼。
原来伙伴没丢,只是不小心掉下了巢穴。
这种事情在幼雏身上很常见,所以小乌也以它的方式进行了解读,只当蕾米不小心。
被蕾米起名小乌的黑色鸟龙没令她失望,从头到尾都未展露出哪怕一点杀意。它“喔”得回应后扑楞楞地从树顶的巢穴中跃出然后咚地落地,动静虽大却很稳当,随即迈步过来,温柔地用翅膀去贴伙伴的脸庞。
“好痒。”
蕾米反握住小乌的翅膀,层层叠叠的鳞片带来类似砥石般的磨砂触感,但并不过分粗糙且带温度,蹭人皮肤好似麻布来回摩挲,所以痒痒。
本来很害怕很痛苦的蕾米这一刻只觉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包围,整个人瞬间放松。
随后她又被小乌用脑袋拨弄了好一会,心说这一定是“大怪鸟”表达亲近的方式。
比起翅膀,巨大的鸟嘴无疑硬质许多,但小乌力道控制的很好,蕾米一点没感到痛,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是个皮球,在被牙猎犬幼崽拱来拱去。
想到牙猎犬,当初教官的助手就有只青色皮毛的小不点来着,矫健与可爱两个貌似不搭的词出乎意料地齐聚在它身上,好像是王国那边繁育出来的新品种,当初一有空就去逗弄,哪曾想数年后的今日自己竟反成了被怪物玩的一方,蕾米不禁自嘲。
对此倒不讨厌就是了,有那么一点点害怕,担忧,尴尬,但更多的是新奇,以及对缘分跟命运的感叹。
美中不足的是小乌一张开喙便从中散发出股浓郁的血腥混合兽臭之味,一开始还能强忍,后面被熏得不行到底哕了出来,实在遭罪。
“哎呀,天哪,这味道也太恐怖了!”
该说不愧是怪物吗,算是深刻体验到了其狂野之处。
歪头看着捶胸干呕的蕾米,小乌“哦”地轻鸣,才想起差点忘了正事,伙伴一定是饿了,这才一副难受的表现。
它随即轻轻扇动翅膀做好热身,紧接着伸脖一口叼住蕾米,也不管会不会惊吓到后者,抬起爪子就往巢穴里奔。
没错,不是飞。
锐利的足爪指甲深深嵌入巨树,小乌宛如传说中飞檐走壁的忍者般垂直沿着树干迈步。
此乃借助惯性和强劲脚爪实现的动作,本质并不奇怪,不少鸟类都有附着在树干上的能力。
鸟龙种怪物虽说体型大了些,本质上也更接近飞龙而不是鸟类,不过在粗得二三十人都没法合抱的参天巨树跟前照样属于小小鸟般的存在。
蕾米依旧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丝毫外伤,安全入巢,但小心脏无疑受了不轻的刺激,大口喘了好一会气。
途中她不是没想叫,而是早被吓呆了吼不出声。
事后很想斥责小乌的粗暴,可到底没敢发作,对面终究是怪物,蕾米始终对之抱有些许恐惧,担心将它触怒。
毕竟小乌早已不是当初奄奄一息的状态,现在怕是随便一击都能顷刻间粉碎人全身的骨头。
尽管有翼鸟龙种怪物为了适应飞行身体极致地向轻量演化,连骨骼都是中空,但吨位仍旧不是人类可比,一举一动都能带来极大的伤害,所以知道这一切的女孩很识相地选择了怂。
虽然目前小乌总的来说表现得很友善,但蕾米没有单纯的认为这些理所当然,决心尽量避免做出可能刺激到它的行为。
小乌的心思却很单纯,它放开蕾米并亲昵了一番后转头衔起先前丢在巢穴旮旯现已死透但仍算新鲜的香菇猪,一边于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一边把之往蕾米跟前送。
“哎,给我的吗?”
哪能看不出小乌的意思,可是这头能压趴一个成年人的香菇猪却叫蕾米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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