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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渺张开有些干裂的唇。
药汁涌入喉间，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难受得她眼睛都闭起来了。
宫厌沉适时地将一颗蜜枣塞进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
甜意驱散了部分苦涩。
云昭渺含着蜜枣，偷偷抬眼看他。
宫厌沉已经舀起了第二勺药，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吹凉，递到她唇边。
整个过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目光灼灼，说不出来的专注。
云昭渺脸颊烫得惊人，心跳也失了序，一口口咽下难喝的药汁，偶尔偷瞄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一碗药见底，嘴里被塞进最后一颗蜜枣，云昭渺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些。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含着蜜枣，含糊不清地问。
“一个村庄。”宫厌沉将空碗放回桌上，“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出发去古战场。”
“哦。”云昭渺应了一声，“我们怎么会到这来？”
宫厌沉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道：“路过。他们求我进来住的。”
云昭渺：“……”
说话艺术这方面，还得看魔尊。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云昭渺似是鼓足了勇气，手指绞着身上的薄被，声音低低的：“那个，我身上的衣服，是、是你换的吗？”
问完这句话，她耳朵尖都红透了。
宫厌沉看着她这副羞窘的模样，眸色深了深，坦然承认：“嗯。”
云昭渺：“！！！”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他承认，她还是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她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看着她爆红的脸和震惊到石化的表情，宫厌沉微微倾身，靠近了些，嗓音低沉：“你的表情，好像很不乐意我给你换衣服？”
强烈的求生欲让云昭渺瞬间回神。
她摇头，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不乐意呢！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阿沉你对我最好了！”
看着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宫厌沉眼底的笑意漫了上来，整张冷峻的脸都柔和了许多。
他直起身，看着她，语气愉悦，慢条斯理地说道：
“好。”
“既然渺渺这么开心，那以后，我都亲自给你换。”
云昭渺：“！！！”
她看着他眼中那明晃晃的笑意，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是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云昭渺试图挽救，眼神飘忽，不敢与宫厌沉对视。
“那是什么意思？”宫厌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又凑近了些许，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睫毛，“渺渺刚才不是说很开心？”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磁性磨人，那声“渺渺”叫得她心尖发颤。
云昭渺被他逼得无处可逃，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却忘了自己正靠在床头，这一下直接让后脑勺磕在了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唔……”她吃痛，委屈地捂住后脑，眼眶微微泛红。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急的。
她怀疑魔尊在勾引她！
宫厌沉眉头微蹙，伸手想去查看她撞到的地方，语气关切：“撞到了？我看看。”
云昭渺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慌乱地看着他：“你、你别靠那么近……”
她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大脑缺氧，根本无法思考。
宫厌沉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那副又委屈又警惕的模样，心底的躁动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就着这个姿势，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床板上，将她整个人圈禁在自己和床板中间。
“为什么不能靠这么近？”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看起来……很软。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云昭渺感觉自己的嘴唇也跟着烧了起来。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宫厌沉的眸光又深暗了几分。
“我们、我们不是……”云昭渺脑子里一团乱麻，想找出个理由，却磕磕巴巴，“不是……那个……道侣之间……也、也要保持距离的！”
她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个理由，说完连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宫厌沉闻言，眉梢微挑，似乎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有趣。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暧昧极了，“道侣之间，需要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指尖拂过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
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额角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云昭渺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俊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燃着暗火，要将她吞噬。
“比如……”宫厌沉的指尖顺着她的额角，缓慢地向下，虚虚地划过她的脸颊轮廓，停留在她泛着诱人红色的耳垂附近。
灼热的视线和逼近的气息，让人心跳失序。
他微微偏头，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充满诱惑的气音低语：
“是这样的距离……不行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耳廓和颈侧，云昭渺猛然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能软软地靠在床头，任由陌生又强烈的悸动感席卷全身。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掌心却抵在了他坚实温热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沉稳有力的心跳传来，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掌心，也敲在她的心上。
宫厌沉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小手。
白皙，微微颤抖。
他的眸色暗沉如墨，里面翻涌着汹涌的情绪。
云昭渺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渺渺……”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双眸缱绻，缓缓靠近着。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和交缠的呼吸。
云昭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眼前放大，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