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听见屋内有动静,就知里面二人已经醒来,她连忙在外叩门:“少爷,少奶奶,你们可是醒了?那奴婢们进来伺候了。”
“进来吧!”
外面的下人们都听见沈泽的吩咐,拿着水盆毛巾,细盐香胰子等陆陆续续地进门。
这样的早晨苏荷早就已经在松昌县时就习惯了,只是沈府的日常更为奢靡,心中感叹,这好日子真是让她给过上了。
乐桃过来给她梳头上妆,苏荷看见乐桃犹如看见了熟人一般欣喜。
周嬷嬷的眼角余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心中自是高兴,想不到这个少夫人,还挺有能耐的。
洗漱完毕后,下人们推出来一个轮椅,沈泽被扶着坐了上去。
苏荷微微皱眉,心里想着,身子本就不好,还不多走路,这样下去可怎么能身体好呢。
随后周嬷嬷就领着新婚两口去了三房沈姜氏的院中。
老夫人沈杨氏只会在有大事商议时才会将各房召集在一起,或者是特意吩咐了管事来传话。
即便是昨日三房才迎了新孙媳妇儿,她也没那个闲暇时间吃孙媳妇改口茶。
且不说三房本就不受重视,新孙媳妇儿还是个给不了沈家任何助力的乡下人家,自然而然就此忽视。
所以今日苏荷只需要去沈姜氏的院子,给婆母敬茶就算完事了。
沈家在早年间在都城可算是高门贵族,沈太爷在世时属朝中重臣。
只是自沈太爷去世后,家中子弟无人能撑起沈太爷的基业,只能退回老家榆临稳住根基。
从高位退下来后,沈泽的大伯靠着早年的人脉和氏族的庇护下走了商路,以保持整个家族的开支平衡。
二房也在重压之下靠着全族托举和自身的努力,至今已经是吏部右侍郎,留在了都城任职。
榆临的经济发展与城池面积仅次于天子脚下的天启都城。
在榆临盘踞着四大世家,分别是沈,赵,李,连,四大家族。
即使是略见衰败的沈家,退回榆临也是世家大族的领头人。
三房一向清冷的院子今日也是热闹极了,老太太没有发话齐聚议事厅,众人都知三房娶的这个村姑甚是不合老太太的心意。
由此大家心里门清儿着,老太太这是又嫌三房拖后腿了。
不过富贵人家最是体面,即便是相互嫌弃,也要顾及一下脸面。
这么一大早的,沈父沈长岩与沈母姜秋月,还没等到新婚的小两口来呢,就等来了四房五房的妯娌。
她们笑盈盈地说来瞧瞧新嫁妇,实际想来笑话三房一番罢了。
沈姜氏最是讨厌这种场合,但同在屋檐下,也不好将人撵了出去,只得扣着自己的袖边听她们的假意祝贺。
眼神不时飘向院外,心中不安,这个时候了两人还没来,是不是她家渊儿又身体不适了?
就在她忍不住起身唤下人去看的时候,苏荷推着沈泽进来了。
一进门姜氏就担忧地起身:“渊儿,你怎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沈父也在一旁担忧地瞧着,昨日他堂上,见儿子在行礼时晕了,急得他团团转。
但宾客众多,他又不能表现出太慌张而失了仪态。直到大夫来看过后心中才逐渐安定下来。
沈泽还未及冠时大夫就判定过他活不过二十二岁,用极好的药材好好的将养着最多也只能吊至二十五岁。
眼看着沈泽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沈父在得知母亲为儿子安排了一桩婚事时,他是高兴且自私的,他不希望儿子终其一生都是孤寡一人。
沈泽瞧着父亲母亲的担忧只得安慰:“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只是……”他顿了顿,瞧了一眼身旁的苏荷接着说:“只是昨日事情繁琐,感觉特别累而已。”
始作俑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装鹌鹑,她心里门清儿着。
是她睡觉不老实扰得别人没睡好,不过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是如何从小榻上跑到沈泽的大床上去了的。
直到下人们端来了茶水才打断了苏荷的思绪,沈父沈母上坐,喝完这口茶众人才细细地打量起了苏荷。
乡野出来的姑娘,样貌清秀,皮肤透着一股日光的暖色,相比与身边的女儿家,她实在算不上白净。
眼尾微微上挑,灵动的大眼睛像覆了一层山野的雾,五官虽不出挑,但整体却给人一种阳光富有生气的感觉。
这倒是让大家出乎意料,还以为乡下来的苏荷无论身家相貌都上不得台面的,如今瞧着却不错。
空青的打探让众人都以为苏荷定是生得又黑又糙的庄稼女儿,没想过苏荷只是身高和肤色略微差了一些。
世家的女子大多都端庄秀气,要么儒雅娴静,这样一个看着就健康气血足的少女倒是成就了不一样的美感。
“哦哟,这就是母亲给嫂嫂物色的儿媳妇啊?”五房夏氏走向前,伸手想拉一下苏荷的手,中途又收了回去。语气中带着刻意的亲热,“果然是乡下来的姑娘哈,四嫂你瞧瞧,多结实一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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