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下班,张和平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办门口——正是他的二叔,街道办派出所副所长张吉海。
“二叔?您怎么来了?”张和平迎了上去。
张吉海没说话,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张和平打量了一遍,确认他确实连根头发丝都没少,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和自豪。
“好小子!不愧是我老张家的种!干得漂亮!我听你大哥说了,心都揪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拍了拍张和平的肩膀,力道很大,充满了长辈的喜爱。
“走,先跟我去谢谢你们王主任!”
张吉海带着张和平来到王主任办公室,表达了诚挚的感谢。
“王主任,太感谢您了!和平这孩子能有今天,多亏了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培养!特别是这次技工考试的事,还劳烦您亲自打招呼,给他争取了两个考试资格!这份情,我们老张家记下了!”
张吉海说得情真意切。他深知,在体制内,领导愿意为你说话、为你争取机会,这是莫大的情分。
王主任笑着摆摆手,“张所长太客气了!和平这孩子自己争气!有本事,有胆识,还懂分寸!这样的好苗子,我们不培养谁培养?您放心,只要他好好干,前途无量!”
一番寒暄后,张吉海婉拒了王主任留饭的邀请,跟着张和平回到了南锣鼓巷95号前院他的新家。
推开那扇崭新的房门,张吉海看着眼前宽敞明亮、家具简洁大方又透着实用温馨气息的房间,眼中充满了惊奇和赞赏。
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摸着那光滑的桌面,看着那带阁楼的架子床,尤其是看到那个独立的小厨房和听到地埋暖气管道的设计后,更是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好!好啊!和平,你小子真是有脑子!这房子让你收拾得,比干部房都舒坦!有眼光!有本事!”张吉海是真高兴,侄儿有出息,有房子,生活安定,比什么都强。
张和平笑了笑,“二叔您过奖了。还没吃饭吧?我给您下碗面条。”
他动作麻利地走进小厨房,点火烧水。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素炸酱面就端上了桌。面条筋道,酱是用黄酱和甜面酱混合炒的,虽然没肉,但加了点葱花和黄瓜丝,香气扑鼻。
叔侄俩坐在简洁的方桌前,吸溜着面条,聊着家常。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温馨而宁静。张吉海问起张和平的工作和生活,张和平也关心着二叔家里的情况。
吃完饭,张吉海准备告辞。张和平送他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说道。
“二叔,二姐(张吉海的女儿)不是快结婚了吗?到时候,我给她送份好礼物,保证让她有面子!”
张吉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他知道自己这侄儿现在有本事,出手也大方,他说是好礼物,那肯定差不了!
他用力拍了拍张和平的肩膀,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好!好!你有这份心,二叔就高兴!你二姐知道了,肯定也乐坏了!行,二叔走了,你早点休息,好好准备考试!”
送走了满心欢喜的二叔,张和平回到屋里,收拾好碗筷。他没有休息,而是走进了工作间。
台灯下,那台拆了一半的“红灯”牌收音机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他拿起工具,神情专注地投入进去。很快,工作间里只剩下烙铁接触焊锡的细微声响,以及他沉稳的呼吸。当最后一个零件装好,他接通电源,轻轻旋动调谐旋钮——
“滋…咔哒…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清晰而稳定的广播声流淌出来,宣告着这台收音机重获新生。
工作间的灯光下,张和平刚将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满意地听着“红灯”牌收音机里传出的清晰广播声,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阎埠贵刻意压低却难掩急切的声音。
“和平?和平在家吗?”
张和平嘴角微扬,这老阎,还真是掐着点来的。他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阎埠贵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眼镜片后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屋里瞟,鼻子还下意识地嗅了嗅。
“哎哟,正忙着呢?打扰你了吧?” 他嘴上说着打扰,脚步却半点没退,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工作台上那台正唱着歌的收音机上。
“三大爷,您这耳朵可真灵。”张和平笑着侧身让开,“刚修好,正试音呢。您来得正好。” 他指了指收音机。
“嘿嘿,可不是嘛!我就听着有动静了!”
阎埠贵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进来,视线贪婪地在收音机上扫过,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小厨房的方向。
空气中,那素炸酱特有的、带着豆香和酱香的余味还未完全散去,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他咽了口唾沫,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好像看见张所长来了?你们叔侄聊得挺晚啊?”
“嗯,二叔过来看看我,顺便吃了碗面。”张和平轻描淡写地回答,心知肚明阎埠贵这老抠儿是闻到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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