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秦淮茹没理他,继续说道,“但是,易中海为什么最后还是答应去街道办问?甚至被戳穿了还有点恼羞成怒?说到底,还是因为咱们戳中了他的死穴——他怕没人养老!”
她抬眼看向贾张氏和贾东旭,眼神锐利。
“易中海这个人,说穿了,就是个算计到骨头缝里、又想处处拿捏别人的老绝户!他这种人,要是搁在农村,没儿没女又没点本事,早被村里人欺负死了,连祖坟都进不去!”
“他能在城里混得人模狗样,不就是仗着以前是一大爷,有点小权力,再加上是轧钢厂的高级工,工资高吗!”
“现在一大爷的帽子没了,他那点威风也就剩不下多少了。他比谁都慌!比谁都怕老了没人管,死了没人埋!”
秦淮茹的话,像冰冷的刀子,把易中海那点可怜又可悲的心思剖解得清清楚楚,血淋淋地展现在贾张氏母子面前。
“所以,”秦淮茹下了结论,“咱们的‘孝心’牌,虽然被他看穿了是画饼,但这个‘饼’,恰恰是他现在最渴望、也最没着落的东西!”
“整个四合院,甚至轧钢厂,跟他关系最近、名义上最该给他养老的,就是东旭这个徒弟了!”
“只要东旭以后,能一直对他和一大妈保持面上的恭敬,时不时地去看看他们,送点不值钱但能表心意的东西,哪怕他心里清楚咱们是算计,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因为除了东旭,他还能指望谁?指望傻柱那个混不吝?指望张和平那个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还是指望后院那个快聋的老太太?”
秦淮茹的分析,如同拨云见日,让陷入绝望的贾张氏和贾东旭眼睛又亮了起来!是啊!易中海没得选!
贾张氏一拍大腿,三角眼里重新燃起算计的光芒。
“淮茹说得对!老绝户就是老绝户!他再精明,也架不住没儿子!”
“东旭!以后你就给我好好‘孝敬’你那师傅!隔三差五就去坐坐,陪他说说话!家里熬糊糊了,给他端一碗去!活儿不用真干,好话多说点!面子功夫给我做足了!一定要把他给我套牢了!“
“易中海现在工资高,手里肯定有积蓄!将来那房子、那钱……不都是咱们家的?!”
贾东旭也回过味来,脸上的戾气被一种新的、带着虚伪的“坚定”取代。
“妈,淮茹,我明白了!不就是演戏吗?我演给他看!只要他信了,将来手指缝里漏点,也够咱们家吃香的喝辣的!易中海这棵老树,咱们贾家抱定了!”
小屋里的气氛,从绝望的谷底,又重新攀爬回充满算计的“希望”之中。
秦淮茹看着重新打起精神的婆婆和丈夫,低下头,继续拍哄着怀里的孩子,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深处的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冷漠。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但她没得选。在这个家里,她必须用她的智慧和算计,为自己和孩子,谋一条夹缝中的生路。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和煤烟味中,一阵喧闹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样式雷雷师傅带着两个精壮的徒弟,推着一辆装着砖头、水泥、沙子和木料的板车,来到了后院张和平家门口。
“张同志,我们来了!开工?”雷师傅声音洪亮。
张和平早已等候多时,精神焕发。“雷师傅早!辛苦各位师傅了!就按昨天定的方案干!”
随着张和平一声令下,改造工程正式启动!
“哐当!哗啦——!” 拆墙的声音首先响起。雷师傅的一个徒弟抡起大锤,开始砸张和平小屋与中间主屋之间的那堵隔墙。尘土飞扬,砖块碎落。
这巨大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全院的目光。
中院,贾家窗户被猛地推开,贾张氏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前院腾起的灰尘,三角眼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毒,嘴里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
“造孽啊!瞎折腾!有俩糟钱儿烧的!”
贾东旭也阴沉着脸看着,拳头捏得紧紧的。
前院,阎埠贵也闻声赶了过来,不过他不是来看热闹,而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看见张和平站在一旁监工,立刻换上无比热情的笑容凑了上去。
“哎哟!和平!这就动工了?昨天刚听说你买了这房子,今天就又动工了!?雷师傅的手艺,错不了!”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然后目光扫过那些材料,故作关心地问。
“这动静不小啊!砖头水泥沙子……得花不少钱吧?有啥需要三大爷帮忙的?别的不行,帮你盯着点材料,或者跑跑腿买点钉子、麻绳啥的小东西,三大爷还是可以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阎埠贵这姿态,摆得极低,完全是一副“热心好邻居”的模样。他打的主意很简单。张和平现在可是“大户人家”了!还有钱搞这么大装修!绝对是大腿!现在不赶紧凑上去搞好关系,更待何时?
帮忙是假,拉近关系、以后能沾点光才是真!他甚至想着,等儿子阎解成住进那小倒座房,跟张和平成了“邻居”,那关系不就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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