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日头西斜,到了下班时分。四合院里重新热闹起来,工人们陆陆续续回来,空气中飘起各家各户的饭菜香。
天气转暖,人们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单衣,天色也黑得越来越晚。
张和平赶走秦淮茹后,心情不错,继续坐在自家门前,一边喝茶,一边拿着一本电工原理的书翻看着,享受着傍晚难得的闲暇。
没多久,前院的阎埠贵也端着个大茶缸子,溜溜达达地凑了过来。他刚回家,就从三大妈那里听说了今天中院那出相亲闹剧的“详细报道”,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果不其然”的得意表情。
“和平,看书呢?”阎埠贵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抿了一口茶,咂咂嘴,开始发表他的高见。
“嘿!今儿中院这事儿,听你三大妈一说,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我早就料到了!”
张和平放下书,笑着配合。
“哦?三大爷您又看出什么了?”
“这不明摆着嘛!”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
“易中海那人,我能不了解?他啊,权力欲重着呢!就想着在这四合院里当他的‘太上皇’!傻柱是什么?那就是他手里最好使唤的一杆枪,一头最能搅浑水的倔驴!他能真心实意让这杆枪、这头驴找个明白主人,脱离他的掌控?做梦!”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他给傻柱找对象,首要条件绝对不是傻柱喜不喜欢,而是他易中海能不能继续拿捏!找个农村的,没见识的,好控制的,正合他意!至于傻柱乐不乐意?那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哼,这老小子,算计得太深了!”
张和平听着,微微点头,阎埠贵这番话,虽然带着点事后诸葛亮的意味,但确实点破了易中海的核心算计。两人正聊着,忽然,从中院传来一阵拔高了嗓门的、充满讥讽的嚷嚷声,打破了傍晚的和谐。
是许大茂的声音,尖锐又得意,显然是专门说给某人听的。
“哟嗬!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的何大厨吗?怎么着?今儿个相亲相得怎么样啊?听说人家姑娘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勤快人,老实本分!怎么?没入您何大厨的法眼?”
傻柱显然也在家,被许大茂戳到痛处,闷声闷气地回骂了一句。
“许大茂你丫给我滚蛋!少他妈在这放屁!”
“我放屁?”许大茂的声音更高了,带着一股穷追猛打的狠劲儿。
“傻柱!不是我说你!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一个破厨子,长得跟着急投胎似的,还挑三拣四看不起农村姑娘?我看你这就是思想有问题!不把咱们广大的农民阶级放在眼里!你这是脱离群众!是严重的立场问题!”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就太重了!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看不起农民”、“立场问题”几乎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严重指控!
傻柱本来嘴就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许大茂,中午憋的那股邪火就没处发泄,此刻被许大茂如此恶毒地嘲讽,还扣上这么一顶吓死人的大帽子,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下全冲到了头顶!
“许大茂!我操你大爷!”傻柱发出一声暴怒的狂吼!
紧接着,就听到中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拉扯声,以及许大茂一声惊恐的尖叫:“傻柱!你干嘛!你敢动手……啊!!!”
“啪——!” 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声,清晰地传遍了前后院!
张和平和阎埠贵对视一眼,同时暗道一声。
“不好!”
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和书,起身就朝着中院快步跑去。
中院里,只见傻柱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双目赤红,死死揪着许大茂的衣领,另一只手刚刚完成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
许大茂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又惊又怒,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咒骂。
傻柱这口憋了一天的恶气,终于找到突破口了,只是这突破口,注定要让许大茂受劳了。
整个中院,此刻已是乱作一团。
傻柱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将许大茂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那只颠勺掌勺、力道惊人的右手,攥成拳头,如同雨点般朝着许大茂的身上、背上落下,虽然避开了要害,但那沉闷的“砰砰”声和许大茂杀猪般的惨叫,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我叫你嘴贱!我叫你扣帽子!我打死你个坏种!”傻柱一边打一边骂,将中午相亲受挫的憋闷、被易中海“欺骗”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了许大茂身上。
“哎呦!疼死我啦!傻柱!你个王八蛋!你敢打我!救命啊!杀人啦!”许大茂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徒劳地挣扎惨叫。
娄晓娥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冲上前,用力地去拉扯傻柱的胳膊。
“傻柱!你住手!别打了!快放开大茂!” 可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哪里拉得动正值壮年、又处于暴怒状态的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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