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平见许大茂拎着酒上门,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将他让了进来。
“大茂,来得正好,我刚吃完饭,正闲着呢。”
许大茂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和花生米,“找你喝点,聊聊天。”
“光花生米哪够下酒。”张和平说着,转身走出屋子,重新打开小厨房的房门。只听一阵叮当脆响,没多大功夫,他就端出来一盘黄澄澄、油汪汪的炒鸡蛋,又从小坛子里捞了几根腌得碧绿透亮、酸辣爽口的小黄瓜,切好装盘。
两人就在张和平家的堂屋八仙桌旁坐下,昏黄的灯泡下,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鸡蛋,一碟小黄瓜,一瓶二锅头,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许大茂夹了一筷子鸡蛋,愤愤不平地又说起了中午食堂的事。
“和平,你是没看见傻柱那傻样儿!我好心提醒他,让他长个心眼,别让人卖了还帮数钱。你猜他怎么着?直接让我滚蛋!说他一大爷不可能害他!”许大茂仰头灌了一口酒,辣得龇牙咧嘴。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确信道。
“我跟你讲,我后来就坐他们背后那桌,易中海和贾东旭说话声不大,但我断断续续听见几句!什么‘农村的’、‘老实本分’、‘好拿捏’、‘省钱’……好家伙,这两人是憋着坏,真要给傻柱找个那样的啊!”
许大茂说着,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幸灾乐祸。
“我当时听着还挺解气,心说傻柱你也有今天!活该!”
但紧接着,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语气却低沉犹豫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可是……和平,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下午在单位放完片子,闲着没事儿琢磨这事儿,心里头……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他抬起头,看着张和平,眼神因为酒意有些朦胧,却也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
“是,我跟傻柱是不对付,从小打到大。要不是你来了,身手好镇住了他,我现在估计还得挨他揍。” 他苦笑一下,开始倒苦水。
“可你不知道的是,自从他爹何大清跟白寡妇跑了以后,我俩这架就打得特别邪乎!每次不管是谁先挑的头,最后吃亏的准是我!易中海那老东西,每次都拉偏架,嘴上说着‘要团结’、‘要友爱’,屁股全坐在傻柱那边!”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酒精放大了他积压的不满和猜测。
“以前我爹妈还在院儿里住的时候,易中海还收敛点。等我爹妈搬走了,好家伙,我简直成了傻柱的专用沙包!现在想想,这里头要是没有易中海在里面煽风点火、操控傻柱,我把许字倒过来写!”
“那老小子,就是把傻柱当枪使,当打手!让傻柱在前面冲,他在后面充好人、立威信!这院里之前他能呼风唤雨,还不是因为傻柱这根‘搅屎棍’最听他的?”
这番分析,带着酒后的直率,却也未必没有道理。
张和平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对许大茂的印象,在此刻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这小子,固然有他小人得志、嘴贱好色的一面,但骨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被完全磨灭的良知,或者说,是一种对“公平”的本能渴望。
他讨厌傻柱,但他更憎恶背后操控一切、让冲突失衡的易中海。
许大茂猛地把杯中酒喝完,长长吐出一口酒气,话锋再次一转,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担忧?
“我现在就怕,傻柱这找对象的事儿,也全听易中海摆布。那老小子给他找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农村媳妇,那傻柱这辈子……可就真栽在易中海手里,永无出头之日了!那日子,想想都憋屈!”
他看向张和平,语气带着恳切,“和平,我知道你跟傻柱关系好,他也听得进你的话。你……你能不能找个机会,再点他一句?别让他真掉坑里了。”
张和平看着许大茂,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和傻柱势同水火的家伙,竟然会为傻柱的未来感到担忧,甚至来请自己帮忙。他沉吟了片刻,先是摇了摇头。
“大茂,不瞒你说,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他一次了。我跟他说‘事以密成’,让他先别张扬,自己心里有数。可惜,他没听进去。”
张和平给自己和许大茂又续上一点酒,平静地说道,“这种事儿,说一次是提醒,说多了,就是挑拨离间,反倒不美。他会觉得咱们是在说他一大爷坏话,适得其反。”
看着许大茂有些失望的表情,张和平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道。
“而且,大茂,你也别太小看柱子。他表面上看起来是没脑子,直来直去,可你仔细想想,最近这大半年,易中海还能像以前那样轻易拿捏他吗?”
“为了他妹妹雨水工作的事,还有之前几次,柱子可是让易中海下了好几次面子。柱子他……精着呢,心里有杆秤。只是有些事,他愿意装糊涂,或者懒得计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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