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商店这种地方,货源是流动的。不同区域的店,收到的寄卖品也不同。既然小赵点名要品相好的上海表,他就得扩大搜索范围。
西城区这家委托商店规模不小,但光线同样昏暗,空气中混合着旧木头、旧皮子和灰尘的味道。张和平轻车熟路地直奔钟表柜台。
玻璃柜台里,旧手表依旧占据一角。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几块品相一般的东风、海鸥,一块老旧不堪的罗马……都不是他的目标。就在他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角落里一块被随意丢在绒布上的手表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块上海牌A581型手表!表壳是经典的半钢,表壳后盖是钢制,表壳前圈是铜镀铬,表盘是银白色,搭配黑色细条刻度。品相……相当糟糕!
表蒙子布满划痕和几道明显的裂纹。钢制后盖也有几处凹陷。最关键的是,表带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表头。最让人皱眉的是,透过布满灰尘和油污的表蒙,可以看到里面的指针都耷拉着,一动不动,显然停走了很久。
但张和平的眼睛却亮了!他前世接触过这种老上海表。A581是上海手表厂早期的经典款,虽然不如后来的7120系列普及,但机芯结构扎实,用料实在!
眼前这块,外壳损伤是严重,但看那表壳的厚度和材质,基础还在。只要机芯核心部件摆轮、游丝、发条、齿轮系这些没大问题,外壳的损伤完全可以修复!表蒙也能换新的!
“同志,麻烦看看那块坏了的上海表。” 张和平指着那块“破烂”。
售货员是个年轻姑娘,瞥了一眼,懒洋洋地说,“哦,那块啊,彻底坏了,不走了。表蒙也裂了,后盖还瘪了。当废品收来的,你要?给8块钱拿走。” 价格倒是便宜。
张和平拿起表,掂了掂,分量很足。他轻轻晃了晃,里面没有零件散落的哗啦声。他尝试拧动把头,纹丝不动,像是锈死了。他凑近布满污垢的表蒙,努力想看清机芯状态,但太模糊了。
“还能再便宜点吗?这品相太差了,修都没法修,只能拆点零件。” 张和平开始压价。
“8块最低了,不要拉倒。” 售货员态度坚决。
张和平装作犹豫,最终掏出8块钱,“行吧,就当买点废铜烂铁了。”
揣着这块“废铁”上海表,张和平心情愉悦。 他又在店里其他柜台转了转,意外地在五金配件柜台发现了一盒散装的、各种型号的老式手表螺丝和几个把头!
这正是他需要的!他花了几毛钱,挑了几颗可能用得上的螺丝和一个看起来能配上海表的老式把头。
走出委托商店,天色已近黄昏。张和平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品相凄惨但潜力巨大的上海A581,又掂了掂那包小配件。小赵的七十块订单,似乎已经完成了一半。
只要回去拆开机芯,确认核心部件完好,修复外壳和表蒙……一块品相上佳的“翻新”上海表就能诞生了!
他盘算着,外壳打磨抛光,消除凹陷痕迹。更换全新表蒙,彻底清洗保养机芯。配上一条合适的旧表带……成本加起来绝对不超过十五块,转手七十块!这利润,比委托商店寄卖还要可观!而且,渠道更安全隐蔽!
“看来,‘神秘老师傅’的业务,可以重点拓展一下了。” 张和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迎着夕阳的余晖,登上了回程的公交车。
车窗外的街景飞快掠过,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口袋里即将多出的厚厚一沓钞票。当然,他也清楚,这种私下交易必须极其谨慎,尤其是不能让四合院那些眼睛盯上。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的盘算中时,公交车在一个站台停下。一个穿着灰蓝色工装、眼神有些飘忽的瘦高个男人挤了上来,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在张和平装着工具的挎包和鼓起的口袋上扫了一眼,随即移开,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着。
张和平的警惕心本能地提了起来。这趟西城之行,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车厢拥挤,空气混浊。张和平习惯性地选了个靠窗的单人座,工具包放在腿上,一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包上,实则护着口袋里的表和零件。
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斜后方站着一个穿着灰蓝色工装、身材瘦高的男人。那男人眼神飘忽,不像普通乘客那样或疲惫或放空,反而带着一种猎食般的警觉,目光数次掠过张和平的工具包和略显鼓胀的口袋。
张和平不动声色,身体微微侧倾,将口袋一侧更隐蔽地靠向车窗,搭在工具包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他前世经历过社会的复杂,对这种不怀好意的窥探有着本能的警惕。瘦高个似乎察觉到了张和平的防备,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随着车厢摇晃,站得更稳了些。
几站过后,张和平到站下车。
他快步融入街边的人流,但那股被盯上的感觉并未消失。他故意放慢脚步,借着路边商店的玻璃窗反光观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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