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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家嫡女凤临天下 第60章 查封炼狱

作者:漫时花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2-18 10:03:43

地牢内的景象如同人间炼狱,每一处刑具、每一声凄惨的呻吟都在灼烧着穆希的理智,但她强压下了翻涌的怒火和恶心,知道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传递出去。

于是她与泠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任何言语,二人的默契已然达成。

泠月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离开,自己会留在此地暗中监视,确保情况不会失控,并在必要时出手。

穆希不再犹豫,按照沈裘之前交代的路线,趁着其他狱卒不注意,取了盏油灯,悄无声息地朝着地牢最深处那条通往乱葬岗的隐秘暗道摸去。

那暗道入口隐藏在一间堆放杂物的牢房石壁后,机关巧妙,若非有人指点,绝难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更加阴冷潮湿、混合着泥土和腐殖质气息的风扑面而来,暗道狭窄而陡峭,仅容一人通过,石阶湿滑,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出口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

穆希眉头紧锁、咬紧牙关,不顾掌心伤口撕裂的疼痛和额角因之前挣扎碰撞产生的眩晕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满腔怒火,举着微弱如萤火的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穆希加快脚步,冲出暗道出口,发现自己果然身处一片荒草丛生、坟冢累累的乱葬岗。

夜风呼啸,冰冷刺骨,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月光惨白而冰冷,隐隐约约地勾勒出眼前地狱般的轮廓:

枯死的树木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枝桠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鬼爪;半人高的荒草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呜咽哭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恶臭,比地牢里的气味更甚,各种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气息混合着泥土和荒草的土腥味,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阴森感。

而穆希目光所及之处,俱是累累的坟冢,但大多只是随意挖掘的浅坑,甚至都称不上坟,有些地方泥土翻新,隐约露出一截苍白浮肿的手臂或是纠缠如乱麻的头发;有些地方似乎被野狼或者乌鸦刨开,散落着森白的骨头,头骨上空洞的眼窝正无声地凝视着这不速之客;几只漆黑的乌鸦停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血红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下方,偶尔发出几声沙哑难听的啼叫,一片不详的死寂笼罩着此地。

穆希辨认了一下主城的方向,刚踏出几步,便踩到了一块似乎是碎骨的东西,那“咔嚓”的响声听得她头皮发麻。

但她没有因此停止动作,或者被吓到瘫坐在地上大哭,只是卯足了劲儿撒腿狂奔,满脑子都是冲出去找人来端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地牢的想法,纵然脚下的碎石和荆棘划破了裙摆和肌肤,她也浑然不觉疼痛。

她一边在荒草坟冢间狂奔,一边飞速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而眼下,她有两个选择:

一是去报官。

直接前往京兆尹府衙或刑部,击鼓鸣冤,将沈家私设地牢、囚禁折磨无辜女子的罪行公之于众。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立刻否决了。沈崇山官居高位,树大根深,在朝中党羽众多。京兆尹和刑部里,难保没有与他沆瀣一气的官员。自己去报官,很可能状纸还没递上去,消息就先传到了沈家耳中,打草惊蛇不说,自己和方子衿被掳走、关入地牢的经历也会被大肆渲染。届时,沈家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污蔑她们清白受损,甚至编造罪名倒打一耙。在这个世道,女子的名节大过天,哪怕她们是受害者,流言蜚语也足以将她们彻底摧毁。她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连累方子衿名声受损。

二是去找顾玹。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出,就迅速变得清晰起来。首先顾玹是郡王,身份尊贵,是皇室宗亲,他根本无需惧怕沈崇山的权势。其次,他是她的盟友,是此刻她少数能够信任的人,定然明白此事牵扯的利害关系。他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并且有能力调动不隶属于普通官府的卫队。最后,最重要的是,顾玹会最大限度地保护她和方子衿的声誉。

嗯,没错,跳过官府,直接找顾玹!

就在穆希跑到体力几乎耗尽,眼前阵阵发黑之时,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了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以及火把移动的光芒,还有一阵熟悉而焦躁的犬吠划破夜空。

“嗷呜——汪!”

是雪团子!

看清那只朝自己跑来的大白狗是谁后,穆希心中一喜,吸了口气大喊:“顾玹!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道深蓝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从马队中冲出,瞬间便冲到了穆希面前,顾玹飞身下马,一把扶住脚步虚浮的穆希,异色瞳中充满了真切的惊慌与担忧。

“穆希!”他的声音沙哑紧绷,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当看到她血迹斑斑、仍在渗血的左手掌心,以及额角一处明显的青紫淤痕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戾气,“你受伤了?!是谁干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那鲜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顾玹那炽热的眼神灼烫了穆希的心一瞬,她不免怔住,心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煞星这戏做得可真足,即便是在他自己的亲卫队面前,也将一个“情根深种”的未婚夫角色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当真有诚意。

不过眼下形势危急,穆希来不及回馈他一个深情的对手戏,只是用力抓住顾玹的手臂,借着他搀扶的力道稳住虚软的身体,语气急促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罢了。顾玹,听我说,沈家、京郊西南方向二十里,有一处看似荒凉的庄园里面,藏着沈家私设的地牢!地牢里关了许多被掳来的无辜女子,将她们当做猪狗一般折磨,实在是人间炼狱!”

她语速极快,但口齿清晰,令顾玹的眉头深深蹙起,眼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风暴——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远超他的想象!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头,对紧随其后、已然肃立待命的亲卫队长厉声下令:“传令!所有人,都随我即刻前往京郊西南二十里,封锁沈家庄园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遇抵抗者,格杀勿论!擒拿所有涉案人员,解救所有被困者!”

“是!殿下!”身后的亲卫们响亮回答,由成锋带队前往沈家地牢。

顾玹吩咐完,目光重新回到穆希身上,看着她苍白染血的脸,心疼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斗篷,不由分说地裹在穆希身上,将她严实实拢住,隔绝夜风的寒冷。

“我先派人送你回城内医治……”他话未说完,穆希便打断了他。

“不,我要一起去!”她的眼神锐利而执拗,“我知道地牢的构造和暗道路线!我能帮上忙!而且,平远郡主也在里面!”

平远郡主也在里面?这个沈崇山,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方子衿哪怕只是皇室的义女,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郡主,他竟敢如此!

顾玹心下怒火又上涨一层,他看着穆希倔强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便沉声道:“好,但这里只有一匹马了,你可愿意跟我同乘一匹过去?”

什么?只剩一匹马了?穆希这才注意到,那些亲卫都已先行离去,这里确实只有顾玹的一匹马了!

“这……不妨事,我们快过去!”穆希并未过多矫情矜持——她总不能自己一个人骑马过去,让顾玹跑过去,而她大概也是没力气跑回地牢的,又不能骑着雪团子过去,两人只能同乘一匹了!

“好,那我冒犯了。”

说罢,顾玹一把将穆希托上自己的战马,随即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将她牢牢护在怀中,他一拉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

“驾!”顾玹一声令下,身下骏马如同暗夜中的闪电,朝着京郊沈家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顾玹的亲卫行动迅捷如雷,庄园外围的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无声解决,大队人马直接撞开庄园大门,长驱直入!

庄园和地牢各处入口的守卫、家丁、狱卒面对如狼似虎的精锐士兵,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有的在试图反抗的一瞬间就被斩杀,把其他人都下破了胆,直接哭爹喊娘地跪地求饶。

地牢内的惨状就这样暴露在火光之下,那些尚未麻木的被囚禁的女子看到官兵,先是惊恐,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撕心裂肺的痛哭。

亲卫们迅速开始解救被困者,控制了所有涉案人员,其中自然包括哭喊得最大声的沈裘,他被成锋拎小鸡仔似的提到了顾玹面前,直接给踹趴下了。

穆希无视了那色厉内荏的沈府管事丑态百出的模样,目光扫过现场,果然不出所料,泠月早在顾玹等人冲入地牢的混乱之际,已鬼魅般地从另一条暗道悄然离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顾玹目光如同冰刃,扫过瑟瑟发抖的沈裘和那些面无人色的狱卒,他厉声吩咐道:“将所有活口押入大理寺严加看管!将这些受害女子妥善安置,延请医官诊治!”

“是!”

那平日里在沈家庄园作威作福、精明外露的管事沈裘,此刻早已吓破了胆,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

眼见顾玹周身杀气凛然,他涕泪横流,挣扎着跪爬向前,不住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作响:“官爷!官爷饶命啊!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就是个办事的奴才,上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贵人……求官爷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他哭喊得声嘶力竭,试图将自己摘干净。

成锋在一旁看得厌恶至极,上前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将他踹得翻滚出去,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什么官爷?这是当今江陵郡王殿下!你绑的,是未来的江陵王妃!”

“江、江陵王?!王……王妃?!”沈裘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住,脸色惨白,连哭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他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何等滔天的人物!不仅仅是绑了官家小姐,而是绑架了皇室郡王的未婚妻!这简直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裤裆处再次湿了一片。

穆希冷眼旁观着沈裘这副丑态,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她上前一步,无视顾玹投来的关切目光,直接厉声问道:“沈崇山什么时候会来这地牢?”

沈裘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闻言下意识地顺着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咱家太尉位高权重,行踪不定,来、来的都不定时……”

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不就等于承认了这地牢与沈崇山直接相关吗?他吓得赶紧闭嘴,眼神惊恐地乱瞟。

穆希眼中寒光一闪,不再与他废话。她目光扫过旁边炭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其中一块上面赫然刻着“贱人”二字,显然是用来羞辱折磨囚犯的。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起那根沉重的铁钳,夹起那块烧红的烙铁,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她将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烙铁径直递到沈裘面前,离他的脸只有寸许距离,几乎要烤焦他的眉毛,声音冷极:“我问,你答。再有一句虚言或迟疑,你这舌头,就别要了。”

沈裘看着眼前那红得刺眼、仿佛能融化钢铁的烙铁,尤其是上面那“贱人”二字,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我说!我说!女侠饶命!王妃饶命!”

在极致的恐惧下,他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是、是沈太尉!他、他吩咐小的,说最近看上个小官家的女儿,想要把人绑了过来‘调教’……便、便找人联络了那女子,啊、也就是王妃您的异母弟,许他以高官厚禄,让他跟我们内外勾结把您绑来此地供他、供他取乐……小的一开始真不知道您是王妃啊……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啊!”

听这话,从沈裘不知道穆希真正的身份可以看出,他大概也并不知道沈崇山的阴谋全貌,这人防自己下属也防得厉害,显然疑心病很重。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沈裘供出这恶毒的阴谋,穆希心中的怒火依旧轰然升腾,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怎么,不是王妃的女子你们就能随便绑了?!”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皮肉焦糊声响起,伴随着沈裘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

那块刻着“贱人”二字的通红烙铁,被她狠狠地烙在了沈裘的额头上!

青烟冒起,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焦臭。

沈裘痛得想要满地打滚,可成锋重重地踩住了他的脊背,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凄厉的哀嚎。

穆希扔下铁钳,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沈裘,如同看着一只卑贱的蝼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这‘贱人’二字,还是留给你们沈家自己享用吧!”

顾玹看着穆希这番杀伐果断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欣赏,更有心疼。

他点了点头,对成锋示意:“堵上他的嘴,单独关押,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

旋即,他转头对穆希道:“我今夜便进宫告御状,狠狠参他沈崇山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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