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不加班： 第37章 法则之战，底层重构

暗红色的地下空间中，随着那颗庞大肉瘤的疯狂搏动，危机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由精纯生命能量与死亡怨念扭曲融合而成的蛊虫幻影，密密麻麻，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如放大万倍的病毒，有的如拼接错乱的昆虫尸骸，它们发出刺耳的、直抵灵魂本源的尖啸，无视物理防御，疯狂涌向那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的金色光芒。

墨尘将功德幡催动到极致，幡面猎猎作响，亿万被净化的魂灵虚影浮现，齐声诵念的渡厄仙音与蛊虫幻影的尖啸激烈碰撞，在虚空中炸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金光所及之处，那些扭曲的幻影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像，迅速消融，发出“滋滋”的哀鸣。

然而，这些幻影仿佛无穷无尽，前赴后继，更麻烦的是，它们并非单纯的邪祟，其中蕴含的那股源自肉瘤的、矛盾而统一的生与死法则之力，竟能一定程度上抵抗功德金光的纯粹净化，只是被暂时击退、打散，很快又在空间能量的补充下重新凝聚！

“师父！这些东西杀不完！”墨尘感觉法力消耗极快，这些蛊虫幻影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难缠。

“它们并非实体，是那‘古巫聚合体’自身法则的显化！在此地，它占据地利，能量近乎无穷！”鬼煞真人声音沉稳，他并未直接出手对付那些幻影，而是双目之中混沌光芒流转，如同高速运行的超级计算机，全力解析着这个诡异空间的底层法则结构，以及那颗肉瘤的运行逻辑。

“找到它的‘核心指令集’和‘能量枢纽’！否则我们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鬼煞真人语速极快，“它在利用那些灵魂和南疆万蛊的积累，试图编译出完美的‘降临体’，我们必须打断这个过程！”

他的目光锁定在那十二根白骨柱和中央的肉瘤上。肉瘤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空间的能量潮汐，那十二道从灵魂虚影身上抽取的光柱，就是关键的“数据传输通道”和“能量供给线路”！

“徒儿，改变策略！不跟这些‘防火墙程序’纠缠！我尝试从底层干扰它的‘运行’，你找准机会，攻击那十二根柱子，切断它的‘外接硬盘’！”鬼煞真人迅速制定战术。

“明白！”墨尘心领神会，功德幡舞动，金光不再追求大范围净化，而是凝聚成十二道凝练无比、如同金色钻头般的能量束，蓄势待发，瞄准了那十二根白骨柱的基座——那里是能量传输最关键的节点！

与此同时，鬼煞真人双手十指如同弹奏钢琴般在身前虚空急速点动！一道道细微却蕴含着极高权限的混沌法力丝线，如同黑客编写的入侵代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空间的法则脉络之中。他并非强行攻击，而是在尝试理解、利用，甚至……篡改这个古老系统固有的某些规则！

他首先瞄准的是这个空间的“能量分配优先级”。肉瘤能近乎无限地调动能量，正是因为它拥有最高的系统权限。鬼煞真人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和墨尘临时“提权”，哪怕只是争夺到一小部分能量通道的控制权！

“嗡——！”

空间轻微震颤了一下，那些汹涌扑来的蛊虫幻影，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和混乱，它们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一丝。虽然效果微弱，但证明鬼煞真人的思路是对的！他成功地在庞大的系统后台里，给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管理员权限”后门！

“就是现在！动手！”鬼煞真人低喝一声，维持着这种高强度的法则干扰，脸色微微发白。这种层面的对抗，对心神的消耗远超纯粹的法力比拼。

“破！”

墨尘早已准备多时，闻声立刻发动！十二道金色能量钻头如同脱弦利箭，带着洞穿虚空、破除万法的功德真意，精准无比地射向十二根白骨柱的基座！

“吼——！！！”

肉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混合着愤怒与痛苦的咆哮！它显然没料到入侵者不仅能突破外围防御，还能直接攻击到它的核心“基础设施”！

它疯狂调动能量，试图在金色钻头命中前加固白骨柱的防御。一层层暗红色的、由高度凝聚的生命与死亡法则交织而成的护盾瞬间在柱子表面浮现。

“砰！砰！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金色钻头与暗红护盾悍然碰撞！功德之力与那矛盾法则激烈湮灭，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恐怖的能量风暴！

大部分金色钻头被那坚韧的护盾挡了下来，但仍有四道，凭借着功德之力对邪祟的天然克制和墨尘的全力爆发，成功撕裂了护盾，狠狠轰击在白骨柱基座之上！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那四根被击中的白骨柱，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顶端对应的灵魂虚影发出了解脱般的哀鸣，光柱传输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明灭不定！

肉瘤的搏动骤然紊乱，散发出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明显的下滑和混乱！它“编译”完美降临体的进程，被强行打断了！

“有效！”墨尘精神一振。

然而，肉瘤的反击也来得极其迅猛和诡异！它似乎判断出鬼煞真人才是更大的威胁，那庞大的意志放弃了与墨尘纠缠，全部集中起来，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鬼煞真人之前入侵的法则通道，反向冲击而来！

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最本源的、关于“生命”与“蛊”的法则信息的污染与同化！无数关于虫豸进化、生命变异、瘟疫传播、灵魂奴役的破碎而古老的知识、意念、本能，如同病毒代码般，试图覆盖、改写鬼煞真人的神识和道基！

“师父小心！”墨尘惊呼，他能感觉到那股意志洪流的可怕，一旦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鬼煞真人闷哼一声，身形微晃，脸上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如同虫豸符文般的灰色纹路，眼神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与挣扎！他正在与这股庞大的、试图将他“格式化”的法则意志进行最凶险的底层对抗！

“想……同化我？”鬼煞真人咬紧牙关，识海中混沌珠剧烈震颤，散发出道道清辉，护住核心神识不灭，他强大的化神级意志如同磐石，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你还……不够格！”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混沌光芒爆射，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引导、分解这股冲击而来的法则洪流！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给我……炼！”

他以自身为熔炉，以混沌珠和功德底蕴为根基，竟然开始强行炼化、吸收这股来自“古巫聚合体”的法则信息！这是一个极其疯狂和危险的举动，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玩火**，被彻底同化成一个怪物！

但鬼煞真人做到了！在他那坚韧无比的意志和对法则的深刻理解下，那些混乱、破碎、充满污染性的法则信息，被一点点剥离、分解、提纯，其中关于生命演变、能量转化、甚至一丝“造化”真意的碎片，被他吸收、理解，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而其中那些充满毁灭、奴役、畸变的负面部分，则被功德之力强行排斥、净化！

他的气息在波动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更加深邃、更加包容的变化！仿佛他的“道”，在经历这场凶险的“病毒攻击”后，不仅没有被破坏，反而“升级”了补丁，变得更加完善！

“原来如此……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扭曲，但也是一种‘道’……”鬼煞真人喃喃自语，眼中的混乱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本质的明悟。

他看向那颗因为法则冲击失败而陷入短暂“僵直”状态的肉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双手再次结印，但这一次，法印中蕴含的法则韵味，竟然带上了一丝与那肉瘤同源，却又更加高明、更加有序的“生命”与“造化”气息！他不再仅仅是入侵者，他暂时窃取、理解并部分掌握了这个“系统”的部分“源代码”！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系统指令——强制格式化！”

一道混沌色的、蕴含着归墟与新生双重意境的光柱，自鬼煞真人手中射出，并非攻击肉瘤本身，而是直接没入了这片地下空间的“大地”——那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沟壑网络！

他要从最底层，改写这个支撑肉瘤存在的“运行环境”！

“嗡——！！！”

整个地下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暗红色的大地开始剧烈翻腾，那些沟壑中的液体如同沸腾，颜色迅速变淡，其中蕴含的庞大生命能量与怨念被强行分离、拆解！无数蛊虫幻影发出最后的尖啸，如同失去基础的沙堡，彻底崩溃消散！

十二根白骨柱剧烈摇晃，裂纹迅速蔓延，顶端的灵魂虚影发出了解脱的叹息，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天地之间，重归轮回。

“不——！！！”

肉瘤发出了绝望的、如同程序崩溃前的最后嘶鸣。它失去了能量来源，失去了“变异”环境，庞大的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表面的血管状纹路迅速黯淡、断裂！

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将残存的所有能量和意识收缩、凝聚，想要引爆核心，与入侵者同归于尽。

但鬼煞真人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萎缩的肉瘤核心，轻轻一点。

“归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凝聚了不知多少岁月、蕴含着诡异法则的肉瘤核心，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悄无声息地彻底湮灭，回归于最本源的虚无。

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变得淡薄、不再蕴含怨念的暗红色液体，还在沟壑中缓缓流淌，散发出纯粹的生命气息。

墨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有些脱力。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法力比拼，不如说是一场关于规则、关于信息、关于本源的“黑客攻防战”，凶险程度远超以往。

他看着站在那里，气息似乎更加深不可测的师父，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算是……把这个‘古巫病毒’彻底清除了吗？”

鬼煞真人环顾四周，感受着空间中残留的、正在缓慢平复的法则波动，缓缓摇头：“它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生命，更像是一段拥有强烈本能意识的‘程序’。我们摧毁了它的‘主机’和主要‘备份’，但它的某些‘代码碎片’可能已经扩散出去，或者说，它所代表的这种关于‘生命蛊化’的扭曲法则，依旧存在于南疆的天地之间。”

他看向墨尘，语气深沉：“我们根除了最大的毒瘤，阻止了它的降临，但南疆蛊道未来走向何方，是彻底摆脱其影响，回归自然共生之道，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再次孕育出类似的扭曲存在……这，就需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我们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并设立‘功德银行’这样的机制，引导他们走向正途。这，或许才是‘天刑者’真正的意义所在——不仅是惩罚罪恶，更是播撒希望，维护一种……动态的、可持续的‘秩序’。”

墨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片开始焕发真正生机的地下空间，又想到外面那些正在为“功德”而卷的南疆修士，心中对“天刑者”的职责，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除魔卫道，并非一劳永逸。真正的功德，在于建立一种能让善得以延续、让恶难以滋生的……长效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