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君,也可以叫他程龙。
对,他是一个穿越者。
程龙的人生,像一副被不断加码的枷锁。
他来自另一个蓝星,另一个华夏。出生在江苏徐州一个小村子里,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是父亲程建国最大的面子。
市状元、全省第三的光环,让这个靠力气吃饭的汉子,腰杆挺得前所未有地直,就像他的名字程龙一样,父亲望子成龙,他也算争气。
然而,大学如同一台吞金兽,渐渐榨干了家里的积蓄,也撕碎了这个家的体面。大城市的繁华与高昂的成本,与老家村镇的闭塞形成残酷对比。
程建国内心的落差,在酒精中发酵成了怨气。他开始抱怨儿子的“无用”,怀疑他在外挥霍自己的血汗钱,羡慕别人家孩子早早打工挣来的“大钱”,并将生活的憋屈,化作对妻子无端的打骂。
程龙默默承受着一切,他将所有精力投入学业与工作,在老师的帮助下,终于跻身互联网大厂。家里的日子刚有起色,父亲却因酗酒斗殴,持刀伤人,并袭击民警,最终被击毙。
从此,程龙的生活只剩下工作、加班、还债。他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终于在某个加完班的深夜,
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倒在了自己32岁生日的前夜。
弥留之际,他意识模糊,心神却异常清明。
“还好……赔偿金终于还清了。”
“给妈偷偷存的钱,她应该找到了吧……”
“这辈子,太累了……下辈子不来了...”
一丝解脱般的念头闪过,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程奕君在一片混沌中恢复了知觉。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没有感受到病床的柔软,反而被一种强烈的束缚感包裹。紧接着,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哭呀,小家伙,快哭出来就没事了!”
他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穿着白衣的身影,正举着自己。而另一个身影,在不遗余力地拍打他的光屁股……
程奕君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的却是一个藕节般粉嫩、短小的婴儿身躯!
一股巨大的荒谬和惊恐瞬间淹没了他。
啥玩意?!
我咋缩水了?!
这是在……被打屁股?!
他试图张口质问,喉咙里冲出的,却是一阵嘹亮而委屈的婴儿啼哭。
“哇——啊啊啊——!”
(哭声既是对现状的生理反应,也是他内心亿万头神兽奔腾而过的唯一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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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庭,京剧大家,梨园泰斗。
他三十五岁才得了程奕君这么个宝贝儿子,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小家伙刚会摇摇晃晃走路、咿咿呀呀学说话开始,老爷子就有意无意地,把戏曲里的唱念做打,一点点揉碎了教给他。
程奕君这小子呢,作为一个穿越来的成年人,上辈子还是个神童,脑子好使着呢。学起这些东西,那叫一个快,进步嗖嗖的。
一方面是他自己肯下功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上辈子当社畜当怕了,特别羡慕那些靠一门手艺就能吃香喝辣的人,觉得这比当个“007”的打工牛马强太多了。所以,他对学戏这事儿,也是格外认真。
可就在他十七岁这年,出了档子事儿,让他对这行当一下子膈应起来了。
那天,他照常练完功,一身臭汗,准备去浴室好好冲个凉。却在路过一个个独立淋浴室时,在水汽蒙蒙中,就看见他那四师兄和九师兄,正黏糊在一块儿!
那场面,可真是辣眼睛!
俩人抱得紧紧的,嘴对嘴亲得那叫一个投入,手还不老实,在对方身上乱摸,衣服也扯得半褪不褪的了。
程奕君当时脑子就“嗡”的一声,感觉像被一道雷给劈了外焦里嫩!他可是个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啊,这视觉冲击力,简直给他造成了成吨的“精神伤害”!
他当时屁都没敢放一个,悄默声儿地就退出去了,生怕惊动了那二位。
打那以后,他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这两位师兄走了,能不碰面绝不碰面。
这事儿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上辈子。他头一回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还能有这种感情,还是小时候偷看了那部经典的电影《霸王别姬》。
当时年纪小,程蝶衣对段小楼那种超越师徒、超越兄弟的痴缠与依恋,他看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又沉甸甸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
后来长大了,也在图书馆的杂书,或者八卦传闻里偶尔听到过到过这类事儿,但总觉得那离自己生活很远,就像故事里的桥段。
可谁能想到啊
这辈子,这《霸王别姬》里的情节,TM居然在我身边上演了!还是浴室现场直播版!男童竟在我身边!!!!
程奕君对戏曲热情也因此备受打击,又怕对两位师兄的未来产生影响,他并未对他人提及这类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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