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少年遥 第109章 峰回路转

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当初我的实验并没有成功，都是我一手害了小师妹，是我亲手毁了我从小长大的医馆。

江影缺轻轻地拍了拍鬼医的肩膀：“事情已经过了太久远了，我无权评论是非对错，但你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总得饶过你自己啊。”

鬼医摇了摇头：“我永远忘不了那段日子，我也永远忘不了小师妹最后看我眼神。”

身后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家伙，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忘了呢。”

“知道我这次中的是什么毒吗？”

鬼医坐在台阶上，没有回过头：“我知道，我对它太熟悉了，就是当年我研制的那种毒。师兄你何必呢？这么多年我还是解不了这种毒。”

老人沧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到现在你都解不开？你自己亲手研制的毒，你解不开？难道你一直在想着以毒攻毒？你就没想过试一试用正常的药理解毒？难道小师妹的死，还不能让你醒悟吗？”

老人说着，挣扎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江影缺见状，急忙上前扶起老人，鬼医回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师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就算我没有醒悟，你又何苦把自己变成这样啊。”

老人看着眼前的鬼医，浑浊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清明：“师弟，我有些想念你了。”

说着老人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鬼医愣在原地，沉默许久。

时间疗伤，让老人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只是想见见自己想见的人。

江影缺伸出手搭在老人的脉搏之上，转头对着鬼医说道：“鬼医，他还活着。还有救！”

鬼医站在原地，表情狰狞，双手紧紧攥拳：“我救不了他。我解不开他身上的毒。”

江影缺一步来到鬼医的面前：“先生，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啊，你师兄为什么会带着一身毒，他不是为了让你回忆起伤心的事，他也不是为了恶心你，他是想告诉你，他已经原谅你了，他再用最后的生命告诉你，其实最固执的是你自己，到如今你应该做出改变了。”

鬼医看着眼前的江影缺，开始恍惚起来，他颤抖着嘴唇：“对，师父曾经说过，用药理可以解开的，只是缺了一种草药。”

“叫什么了？”

鬼医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江影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我想起来了。”

说着鬼医朝着药架跑了过去，在药架的最上方拿出了一只竹简，他打开竹简。看着上面的字，神情激动。

“水莲兰。就是他了。”

江影缺走上前去问道：“知道它生长在什么地方吗？”

鬼医突然又变得沉默起来，刚刚激动的神情瞬间消失：“师父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更何况我们了。而且师兄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南攘国京城都买不到吗？”

鬼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

江影缺惋惜的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去寻找那白莲兰，以老人的状况也撑不到他回来了。

这时候医馆的门前，站在着一位年轻人：“听说您这里有地鳖售卖？”

江影缺和鬼医齐齐回头看去，江影缺在见到年轻人的时候，一脸的惊喜：“张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说要去往北方吗？”

张渊见到江影缺同样是一脸欣喜：“影缺兄，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说着张渊走上前，紧紧握着江影缺的手：“自从上次在大泉国分开以后，我便一路北上，哪知道有事耽搁了，这才绕路来到了南攘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江影缺上下打量着张渊，自从他上次在悬崖跳下，将半凡救了上来，江影缺就知道这个张渊的修为也不简单，最起码是结丹修士。

“你买地鳖，可是受了伤？”

张渊伸出手指着门外说道：“前几日在京城，遇到一位老人家把腿摔断了，我便想着入地鳖入药疗效会快一点。”

江影缺从怀中掏出一把地鳖，抬起头看着张渊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只能找鬼医买一些了。”

张渊毫不客气，伸手接过地鳖：“多谢影缺兄了。”

江影缺笑了笑：“行走江湖，能省则省。”

张渊收好了地鳖，有些担忧的问道：“影缺兄怎么会有地鳖，难不成也受了伤？”

江影缺点了点头：“确实受伤了，最近一直在医馆养伤。”

说着张渊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椅子上的老人：“这是中毒了啊，在不赶紧医治，怕是撑不住了啊。”

江影缺叹息一声：“张渊兄，你可有什么办法？”

张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我只是略懂一些医术，但是这解毒我却不会啊。”

张渊转头看向鬼医：“这里不是医馆吗？这位先生不能医治吗？”

鬼医叹息一声：“眼下尚缺一味草药，只是这草药异常难寻啊。怕是寻来，时间也不够了。”

张渊眨了眨眼睛，看向鬼医说道：“地鳖这种东西您这里都有，难不成是什么稀奇的草药？”

江影缺在一旁解释道：“叫白莲兰，你听过吗？我跟随三师父学了很久的医理。压根没听过这种东西。”

张渊却是摇了摇头，沉思一会说道：“我倒是听过，而且还见过这种东西。就在南攘国西边的一处大山之上，那座山的山顶上常年冰雪覆盖，我曾有幸登山望远，见到过一次。只不过如今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鬼医一听张渊见过，立即上前追问道：“可曾是虎啸城东边的云沧山？”

张渊点了点头，鬼医站在原地转着圈，嘴里嘟囔着，手指盘算着：“以我现在的脚力，最快三天才能回来。”

鬼医又转头看了一眼大师兄：“三天！可师兄这个样子，如何能撑住三天？”

江影缺问向张渊：“若是张渊兄前去，几日可回？”

张渊伸出一根手指：“一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