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宇毒宗 第13章 归澜城

庆阳真人正带着微笑看着她：“知晓答案了吗？”

彭言墨微微摇头，坦言：“不知，但是，我体内好像开辟了一个空间。”

“魂海吗？你试试能否进入其中。关闭五感，全身心放松。”

彭言墨闭上双眼，按照庆阳的指引，逐渐放松身心，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干扰。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渐渐地，她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曾听弟弟提及过这个地方，而此刻，通过庆阳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魂海似乎并非她当前境界能够自行开辟的，确切地说，并非是她凭借自身力量所开辟，而是那座神秘石像助力的结果。

彭言墨踏入魂海空间，眼前出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流淌不息，周围摆放着自己熟悉的一些日用品。她只觉身心舒畅，从未有过如此惬意之感。

彭言墨向前轻轻打出一掌，真气如波纹般在溪水表面泛起涟漪，转瞬便消散于无形。

此时，山门之外，突兀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高亢激昂，犹如破空之音，直冲云霄：“庆阳，没想到时隔百年我再次经过这里还能发现你的气息，你个老不死的挺能活啊。”

这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仿佛是老友间的打趣，又似宿敌的相互嘲讽。然而，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说话之人已破空而来，身影如电，瞬间便至山巅。

沧涧宫的守门人见状大喝：“沧涧宫岂容尔放肆！”

他话音未落，便被一道凌厉的气劲击飞，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山门之上，继而滑落下去。来人并未理会这微不足道的插曲，仿若那守门人不过是一只蝼蚁，不值一提。

他径直向门内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头，展现出强大的气势。庆阳真人迅速拦在他身前，眉目微抬，语气冷然：“沙璟天，我们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沙璟天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刚刚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笑声过后，他身后竟凭空多出一道人影，那人影无脸，周身气势却比沙璟天更胜一筹，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听闻庆阳真人你最近收了个天赋逆天的女弟子，真是让人好奇啊。”

沙璟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像你这样向来不收弟子的人，怎么突然转变性情了呢？”

庆阳真人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这可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听说您前些年也收了个天赋出众的弟子，号称小怪物，怎么不带出来让老夫开开眼界？”

沙璟天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他自然知道庆阳所指何事。自己新收的弟子在半年前被废修为，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这桩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

此刻被庆阳提及，心中不免有些愠怒。但他并未发作，只是冷哼一声，神识瞬间扩散出去，试图寻找彭言墨的踪迹，却发现一无所获。“老狐狸！”

沙璟天心中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个月后的春启试炼，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你的小徒弟。”

说完，他身形一闪，带着那神秘人影离去，只留下话音仍在空气中回荡。庆阳真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收彭言墨为徒，确实有私心。这私心便与一个月后的春启试炼有关。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彭言墨极有可能是他无比仰慕却难以企及的某位强者的转世，当然，这目前只是一个模糊而不成熟的猜测罢了。

“小羽，快点。”刘天雪望着彭羽和胡阔那呆滞的神情，心中涌起一丝好奇，缓步走了过来。他们站在一尊美人鱼雕像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挪不开目光。

刘天雪刚向前走了一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生恐惧。在彭羽和胡阔周围，站着不下百人，脸色苍白如纸。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说更像是尸体。

这些“人”周身没有丝毫生机，只有浓郁的死气弥漫，甚至隐隐散发出尸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这是...什么？”纵是江海城百科全书之称的刘天雪也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场面。三人刚刚通过中苑区抵达中心地带的归澜城，人生地不熟，没想到刚到此地便遇上如此怪事。

“铃——”

一阵铃响突然传来，伴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真气，划过百余具尸体之间。刹那间，几百双无神的眼睛被唤醒，齐齐亮起诡异的光芒。这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地狱的火光，照亮了它们的双眼，这其中也有彭羽和胡阔。

刘天雪下意识地展开攻击，一扇飞出，削去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然而，那无头尸体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向她奔来。显然，它们的活动本源并非脑袋，而是隐藏在身体的某个部位。

“那就只有这样了。”刘天雪心中暗道。

刘家也有看家本事，但为了不伤及彭羽和胡阔，她必须谨慎行事。左手迅速打出一道护罩，将彭羽两人笼罩其中，确保他们的安全。右手则迅速掐诀，以她自己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刘天雪口中轻喝一声：“碎！”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地面突然塌陷，刚才向她飞奔而来的百余具尸体全部掉入地底深处。紧接着，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所有尸体被炸成粉末。

所幸这些尸体只是最低等级的傀儡，没有丝毫真气修为，否则也难以被如此轻易地消灭。

“不错嘛，小娃娃，你一个人就通过了这个考核。”

刘天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仿佛四周都有着一些不真实。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听见后方有鼓掌声，回头一看，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些，是你做的？”

刘天雪听到了考核二字，也知道自己刚刚已经通过了所谓的什么考核，看着眼前的女人，指着她问道。

“每天呢，来到我们归澜城的人不下千人，这个考核也是为了筛选出来合适进入我城中的人。”

女人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合适进来？你们这座城有什么魔力，一天有数千人进来？那没通过考核的呢？”

刘天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信任。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刚才刘天雪制造出坑爆的位置，后者立刻会意，抬眼：“不适合进来的你大可以让人驱逐出去，为什么要杀？”

“自不量力的蝼蚁罢了，其实我是给过他们机会的，奈何他们不珍惜，珍惜我给的机会的那些人已经乖乖回去了。”

“我的两个朋友什么时候恢复？”刘天雪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管不相干的人，彭羽和胡阔两人现在还处于那种状态。

女人眼神一转：“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份上，现在他们两人之间我可以恢复其中一个，至于另一个，你须得和我完成一个游戏才可。”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猛地一僵，一柄剑迅速飞出，在距离她眉心的半寸之前停下。女人的两只手指死死掐住剑尖，整个剑身咔嚓一声消散。

“区区银丹境界，竟能威胁到我，小子，你很不简单。”

彭羽眼神平静，一道青筋已经浮现在他脖子上，轻啐一口刚刚强行运行真气反噬上来的血：“你并不是这座城的城主。”

女人面色骤变，身上瞬间散发出凛冽的死气，仿若来自冥界的气息。紧接着，她身上的血肉开始一点点溃散、脱落，肌肤成片成片地剥落，露出森森白骨，随即连同白骨一起化作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一阵风吹过，女人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真言蛊？”

彭羽脱口而出，而女人刚刚消散，胡阔眼神中的迷雾也随之散去，恢复正常。

刘天雪目光看向彭羽，她也在思索着彭羽口中的 “真言蛊”，轻声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说关于她的真话，她就会死？”

彭羽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这真言蛊背后的秘密。胡阔此时还未从刚才的情形中缓过神来。他不知道彭羽刚才看见了什么，但他亲眼目睹了这十几年里从未见过的恐怖场景。

满天遍地的断头，鲜血淋漓，双目圆睁，每一个头颅都仿佛在诉说着惊恐和不解，一眼望去，不下十万具尸体，这场面令他心惊胆寒。

而彭羽此时心中却异常平静，他同样也不知道胡阔看到了什么，但他自己已经逐渐解封有关玄千的一些记忆。其中一个场景，便是血流成河的族界之战。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血流漂杵，尸体堆积如山，那才是真正的恐怖，相比而言，刚才看见的场景不过是冰山一角。

“走了。” 彭羽低声说道，心中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跟着刘天雪向前走去，一座巨大的渡轮映入眼帘，静静停泊在海面上。那渡轮高约百尺，甲板上站着一位白胡子老头，他面带微笑，俯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只是归澜城的外围，还需坐渡轮方能进入市区。” 刘天雪的目光在渡轮上扫了一眼，便径直向人群走去。

胡阔在人群中艰难地挤着，忽然他猛地回头，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女孩身上。那女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眼神清澈却又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胡阔只觉她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摇了摇头，将这念头暂时抛开，继续随着人群向渡轮上涌去。登上渡轮，三人来到了第一层的大厅。厅内装潢华美，金碧辉煌，尽显奢华气派。大厅正中央矗立着一道阵法，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力光芒。

然而，船上的众人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未有太多异样的反应。彭羽三人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享受这段海上的旅程。

“请问...” 刚刚落座，一位身着正装的男人便快步向他们走来。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周身散发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气质。他轻轻抬起手，礼貌地问道：“请问三位有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