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宇毒宗 第11章 最初一战

当两人抵达城主府外时，天空已然放晴，万里无云，湛蓝如洗。若非地面尚未干涸的水渍，他们几乎要怀疑昨夜那场雨是否只是一场梦境。

“真不够义气，要走了竟然不叫我。”

一道青年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此时，城主也刚好从府内走出，捋着胡须，朗声笑道：“胡阔，你爹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胡阔踏风而来，身着青衣，正是那日在山洞中离奇消失的少年。突破银丹之后，他的玄气因天地之气变得异常轻盈，带动整个身体凌空而起，这便是常人口中的凌空飞行。

胡阔缓缓落地，显然还未完全适应这种飞行的感觉，找了半天才稳住身形，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城主爷爷，我爹的死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好在我突破了，才放我出来。”

城主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富有感染力：“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他拿出一块令牌，轻轻一挥，一道光芒闪过，开启了一个空间传送法阵。几人自然明白，这便是从江海城出去的传送法阵。挥别城主之后，眼前一黑，空间瞬间变化。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刘天雪大吃一惊：“还真是从来没出过江海城，没想到相邻的中苑区竟然这么繁华。话说刘叔不是要一起走吗，他人呢？”

刘天雪摇了摇头：“我爸说有自己的方式，就不用我们管了。”

三人说话间，却没注意到眼前走来一位花衣老妪。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篮子，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但眼神中那一瞬别样的光芒却被彭羽捕捉到。

胡阔刚想开口，却被彭羽一把拉住，抢先说道：“我们来自北怀城，经过这里想去都城。”

老妪微微一笑，语气和善却带着一丝试探：“可是，你们明明是江海城之人啊。”

“你既然知道，”彭羽神色一变，冷冷地看向老妪，“我们刚出城便被盯上，看来，好戏慢慢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气剑飞出，直指老妪。老妪猛地向后退去，苍老的面容瞬间变化，露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模样。

她嘴角含笑，轻声开口：“没想到彭三少洞察力竟如此惊人，那就后会有期了，各位。”

彭羽没发现的是，就在刚才，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定在了原处。

刘天雪走过来，扶着还有些发胀的头，疑惑：“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以易容术闻名的大陆第八宗门，镜渊阁。”

“第八宗门？”刘天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我们还没开始旅程，便已经与当时最强十大宗门中的两个有了瓜葛。不过，这才有趣。”

“我们还要去坐船，快走吧。”

与此同时，圣女居，微微打开的门吹进一丝凉风，让彭言墨从修炼中缓缓睁开双眼。不愧是顶级宗门，这里的真气浓郁无比，只是一夜的修炼，她便连破三小境，来到了初炼境界四重。

女孩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青衣男人，正是昨日带自己来到这里的人。她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限足在此，自然没有什么好情绪，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青衣男人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温和：“现在应该叫圣女。圣女，请随我来，准备一下拜师礼。”

“拜师？宗主吗？”

青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肩头一沉，示意彭言墨抓紧他。彭言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身形一动，带着她极速飞下山。啸凛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彭言墨第一次飞得这么高，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打颤，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平衡，没有出现左右歪斜的情况。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飞剑才缓缓停下。青衣男子稳稳地落在山上的一座房屋门前，他转头看向双腿仍在微微发软的彭言墨，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御剑飞行的感觉如何？”

彭言墨虽然此前只是凡人，但她在江海城少年营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对高空和平衡的掌控能力远超常人。尽管仍有些许眩晕感，但那只是暂时的。没过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抬眉问道：“你刚才提到拜师礼，可这里冷冷清清的，除了你我，并没有第三人啊。”

“哦，他们都有各自的任务，分身乏术。至于拜师，自然是咱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过你可以放心，你这位圣女，全宗门都知道。”青衣男子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要拜你为师？可...”彭言墨微微迟疑，话未说完便被青衣男子打断。

“我不像吗？”他反问一句，接着说道，“准确来说，我是大长老一脉。我的真实年龄，其实已经一百七十多了。”

彭言墨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深知，元虚境界的修士可以随意改变容貌，而眼前这位男子仅凭随手一击便能震退刘振龙，其实力显然远超元虚。能拜入大长老一脉，甚至直接拜大长老为师，这无疑是极好的机缘，甚至比拜入宗主门下更为明智。

想到这里，彭言墨微微低头，奉茶行礼：“徒儿彭言墨，拜见师父。”

青衣男人轻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随着他的笑容，他原本年轻的面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显苍老却依然透着正气的脸庞。

他依旧挺拔地站着，仿佛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增添了几分沉稳与威严。他缓缓说道：“我的使命完成了，也该变回原来的容貌了。”

“大长老，圣女，宗主有请。”前来通报的青年恭敬地站在一旁，声音平稳而清晰。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随即跟随青年前往宗主门府。

与此同时，在中苑区口岸，三人到达时，整个口岸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寥寥数人在场。彭羽盘坐在地上，闭目凝神，进入修炼状态。他手臂上的神晶纹路虽然已经变淡，但仍清晰可见。好在并无异样感觉，他索性不去理会。

“你父亲...是叫彭安，对吧。”不远处，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径直朝彭羽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刀疤脸。三人的左胸口统一印着一个旋风图案，显然是某一宗门的标记。然而，彭羽的父亲生前常年在关外，按理说宗门的人不该认识他才对。

刘天雪微微皱眉，先是看了一眼彭羽，又转头打量了对面的三人。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几个人，于是轻轻拉了拉彭羽的衣袖。彭羽轻咳一声，心中思索着这几人的来意，便开口问道：“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要杀你的人。”话音刚落，三人纵身跃起，彭羽眼神一凛，气剑瞬间凝在手心之上，身形一晃，剑光如电，瞬间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第一尘，天意冥情。”

空间仿佛被扭曲，刚才还在彭羽背后的那人被结结实实斩了一剑，倒飞出去。几十道剑气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幅绚丽的画卷，随着彭羽一声轻喝“开”，剑气瞬间绽放，如同水仙盛开的瞬间，面前的三人躲避及时，飞出数十米。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人啊。”张天雪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手中扇子一挥，瞬间甩出十八根银针，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领头的那个人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下去。

杀意乍现的瞬间，三人便已经安排好战术。彭羽的招数如诗如画，胡阔也不甘示弱：“羽哥的招数那么有诗意，那我也不能差到哪儿去，且听，风凉三卷。”

“妈的，几个孩子怎么这么强。”眼看完全不是对手，为首一人准备开溜，却被一道黑影挡住身形。胡阔闭着眼睛，轻声吟道：“第一卷，夜来雨花满做客，曰‘雅’。”

一声炸响过后，胡阔一脸玩味地指着为首那人的身后。那人转身一看，下一秒，只听“嘘”的一声，仿佛从虚空之中传出。他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双腿不听使唤地向着彭羽走去。而那道剑气还未消散，在距离不到一毫厘处停下。此时的男人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第二卷，回首寻来已千秋，曰‘叹’。”第二个人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双手不自觉地举过头顶。刘天雪的其中一根银针瞬间插在了他的死穴处，再深半寸便可要了他的命。然而，三人的目的并不是杀了这帮人。

一道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让他不得动弹，甚至连喘息也变得异常困难。就在他想要求饶的瞬间，不知为何，他猛地回头，看见胡阔一脸戏谑的笑脸。少年朝他挥挥手，少年的身影在他眼前竟然逐渐变幻成一个少女的样子。

“小颜？”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他的心脏一阵猛烈收缩，瘫倒在地，但并未死亡。

“第三卷，苦得半生芳华初，曰‘惜’。”

第三个男人只觉身体一阵轻盈，周遭环境猛的一变。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正在极速老化，速度是在外面的千倍。只是几秒的功夫，他已然白发苍苍。

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开始不自觉地回忆，仿佛他真正地过完了大半生。他不禁流下一滴泪，那滴泪在脚下泛起涟漪，而这道涟漪最终将他带了出来。

“结束。”胡阔话音刚落，男人便痛苦地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刘天雪看着胡阔，良久才开口：“你们俩，银丹境界之后都领悟了新招式，不错嘛。”

“嘘。”彭羽食指抵住刘天雪的唇，此刻三人各自承受着自己的痛苦。而被彭羽一剑斩飞的那个人，全身被血洇红，已然奄奄一息。

“没猜错，你们仨和刚才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没说名字，镜渊阁那个女人是一起的吧，没想到与我父亲还有渊源。回去告诉那个女人，要玩，小爷我们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