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宇毒宗 第8章 光阴痕迹

彭羽微微皱眉，片刻后右手伸出，掌心浮现出一条小龙，它在空中微微盘旋，仿佛在等待指令。彭羽缓缓闭上双眼，心念一动，小龙瞬间化作一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神晶。

刹那间，他右手的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神晶表面的神秘纹路突然亮起，其上血红色的光芒如活物般闪烁。整个山洞开始剧烈震颤，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唤醒。九条碗口粗的九幽玄铁链从虚空中浮现，绷得笔直，锁环碰撞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如同万鬼齐哭，令人不寒而栗。

“雪儿，准备。”

刘天雪听见彭羽的话，立刻绷起精神，倏地迅速退到三丈开外。彭羽此刻的气血在经脉中奔涌如龙，皮肤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的鳞状纹路。面前的神晶深陷在地基里，晶体身流转的太古铭文正随着他的触碰逐渐亮起。

一拳，两拳，三拳......彭羽的拳头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砸向神晶，每一击都似有千钧之力，完全不像入灵境界所能展现出的力量。十八拳过后，神晶表面终于出现裂痕，宛如一面古老的镜子，裂纹如同冰痕般蔓延。

“小心！”彭羽方察觉到不对，但为时已晚。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从神晶中爆发，将他和刘天雪震飞出去。洞外的彭倩倩也未能幸免，被这股力量掀飞数十丈，才稳住身形。三人对视一眼，彭倩倩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个神晶搞得这么困难？”

“以我们俩如今的修为，确实无法撼动......”刘天雪话音未落，山洞内突然爆发出刺目的亮蓝色光芒。即便爆炸的余尘仍未散去，这道光也毫无阻碍地照亮了整个空间。刘天雪和彭倩倩下意识地遮住眼睛，而彭羽却直直盯着那道光。

他的身形轻盈地浮空而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举。那一刻，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半空中神晶的轮廓已逐渐清晰。只是，此时的神晶已缩小了数圈，悬停在彭羽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神晶？”

彭羽尚未有所动作，右臂便不受控制地自行抬起。那些沉寂的金色鳞纹此刻尽数亮起，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动。神晶受到牵引，竟凌空飞至，径直没入他的掌心。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反倒是一股沁凉之意自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闭目，凝神。”

波塞冬的指令斩断了他的思绪。彭羽当即盘坐魂海，五感内收。方才的凉意却在神识沉入的刹那转为灼流，魂海中的灵雾开始剧烈翻腾。体表衣物无声化为飞灰，皮肤下隐隐透出熔岩般的赤红光纹，可诡异的是，他竟感受不到丝毫痛楚。

魂海外沿突然传来波动。波塞冬的虚影立于混沌之中，目光落在彭羽右臂——那里的鳞纹正与皮下某物形成规律脉动，每次闪烁都带起一圈空间涟漪。

“你先前召出的龙影。”波塞冬的虚指划过他右臂，“此刻正与神晶共鸣。这条手臂已成孕育之器。”

“人体养龙？”彭羽内视魂海，发现灼流源头正是右臂深处。一颗棱形晶体悬浮在骨骼间，表面缠绕着淡金丝线，每次脉动都喷吐出带着龙威的星火。“典籍从未记载过这等异事。”

“宇宙初开至今，确无先例。”波塞冬的衣袍无风自动，“龙族皆卵生，但神晶化茧却是亘古未闻。”

魂海突然剧震。彭羽发现自己的灵魂正在龟裂，裂缝中却涌出更为凝实的银芒。那些被灼流冲刷过的经脉，此刻竟如星河般透亮。右臂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隐约可见一条五爪虚影在其中游弋。

体外的现实世界中，彭羽盘坐之地方圆十丈已化作焦土。地表裂缝里渗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金芒的液态能量。他破碎的皮肤下，新生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每块骨骼都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状纹路。

波塞冬虚影突然抬手结印，三道水幕将彭羽笼罩。“银丹境壁垒已现裂纹。”他注视着彭羽眉心逐渐成型的银色光点，“待龙影破晶之时，便是你破境之日。”

彭羽的呼吸频率开始与右臂晶体同步。魂海中的灼流不再狂暴，转而化作万千金丝，一点点编织着某种古老的生命图谱。晶体深处，那双属于龙族的竖瞳，正透过血肉凝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彭羽双目骤然睁开，两道鎏金光芒如实质般迸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灼热的轨迹。体内翻涌的力量逐渐平息，神晶与其中蛰伏的龙影重新归于沉寂。他身形缓缓落地，脚下焦土竟生出细密的金色晶簇。

刘天雪一个箭步冲上前，指尖凝聚的探查灵光还未触及彭羽衣角，就被残余的龙威震散。“你...”她话音未落，彭羽右臂鳞纹突然闪烁，将最后一丝外溢的能量尽数吸纳。

“暂时无碍。”彭羽握了握拳，指缝间漏下的星火将地面灼出几个孔洞。他抬眼看向不远处抱剑而立的彭倩倩，后者正用剑鞘拨弄着地上新生的晶簇。

察觉到目光，彭倩倩转身欲走。玄铁剑鞘在晶簇丛中拖出细碎火星。

“这就走了？”彭羽的声音让她的脚步顿了顿。夜风卷起她束发的缎带，露出颈后若隐若现的青色咒印。“交易两清。”她反手将长剑归入背后剑匣，“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

直到那道孤绝的背影消失在林间雾霭中，刘天雪才收回戒备的姿态。她袖中暗扣的十二枚冰魄针重新隐入灵窍。

归途的碎石小径上，两人身后留下一串发光的脚印——那是彭羽体内未散尽的龙息在泥土中凝结成的金鳞状结晶。远处木屋的炊烟已袅袅升起，灶台前的少女正用木勺搅动铁锅里翻滚的灵米粥。

“还知道回来？”彭言墨甩了甩沾水的双马尾，铁勺在锅沿敲出清脆的声响。她突然僵住动作，目光死死盯在彭羽掌中浮现的冰魄上。那枚冰髓在月光下流转着冰川般的幽蓝，冷雾中隐约有玄龟虚影沉浮。

灶膛里的火焰“噼啪”爆开一颗火星。彭言墨的围裙下摆无风自动，藏在腰间的家族玉牌正与冰魄产生微妙共鸣。她突然伸手按住弟弟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传说...是真的？”

彭羽将冰魄轻轻推入姐姐掌心。寒玉触肤的瞬间，彭言墨周身腾起淡蓝色气旋，常年沉寂的灵脉竟自行运转起来。院中老槐树的枝叶突然簌簌作响，树冠间垂落的灵气丝线纷纷向着那个只有十八岁出头的厨娘汇聚。

彭言墨缓缓浮空，双脚离地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体内的灵气如洪流般奔腾，清晰地冲击着经脉。她终于突破了凡人之躯，踏入了初炼境界的门槛。望向一旁的彭羽，她心中百感交集，泪水悄然滑落：“我终于也可以修炼了。”

刘天雪凝视着彭言墨周身流转的灵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姐姐，你周身的灵气中似乎蕴含着一丝黑色的气息。”

彭羽闻言，立刻运用神识探查，果然察觉到那丝异样的黑色能量。然而，彭言墨本身并无任何异常反应。仅三秒后，她轻盈落地，原本的双马尾发梢如今披散在肩，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姐姐，你感觉有何异样吗？”彭羽关切地问道。

彭言墨微微摇头，神情略显迷茫：“此刻并无不适，但方才灵气初动时，仿佛有一缕针刺般的能量掠过，转瞬即逝。”

彭羽与刘天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未察觉出任何异样，便索性将那隐匿的思绪暂且搁置一旁。彭羽转而轻声问道：“姐姐，今日做了什么佳肴？”

彭言墨眼中的暗色瞬间敛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做了天雪最爱的软炸排骨。”

“雪儿最爱的？那我呢？”彭羽微微嘟囔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彭言墨正欲抬手轻轻拍打彭羽的脑袋，却在此时，一道寒芒突兀地划破宁静的空气，一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长剑从天而降，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直插入木屋门口的砖缝之中，剑身微微颤动，似在诉说着来者的不善。

彭羽眼神一凛，目光如刀般扫向窗外。他冷冷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属于他的威严：“本宗不喜躲躲藏藏之人，出来！”

随着他最后两个字的落下，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刹那间，一团黑气凭空出现，彭羽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紧接着，一道蓝色柔光从他手中打出，直击那团黑气。黑色气团躲避不及，被光芒击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从中竟溅出一股鲜血。

“你......到底是谁？”彭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但又透着几分疑惑。

就在他声音发出的瞬间，那团黑气瞬间散开，连同那柄剑也失去了灵气支撑，倒在地上。彭羽这才注意到，那柄剑上刻着两个字：魈鸣。

彭羽显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但他能感觉到，那个黑色气团中的人弃剑而逃，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他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倩倩姐，送你个好东西。”彭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他随手一挥，将那柄剑收入袖中，带到主府。

彭倩倩正在书房中翻阅着古籍，试图查找有关杀死爷爷的花妖王的详细资料。她正专注地研究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突然听到彭羽的声音，不禁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送我？好东西？还叫我这么亲切，你小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倩倩姐，不如看看。”彭羽轻轻招手，那柄剑瞬间出现在房间之中，剑身多了一层耀眼的光芒，透过阳光竟分不清是什么颜色。

“魈鸣？有点意思，不过这柄剑似乎来头不小，你是怎么发现的？”彭倩倩接过剑，目光微微一凝。

彭羽在没搞清楚剑的来历之前，自然不能说出实情，他轻咳一声，说道：“刚才此剑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我们木屋门前，我们姐弟怎么也没弄明白。转念一想，倩倩姐是宗门之人，想必会有所了解，便来找你问问。”

彭倩倩刚把剑拿到手里，一道力量便猛然流窜到她的右臂之上。彭羽见状，心中一惊，却见彭倩倩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此时，彭倩倩所处的空间仿佛被扭曲，时间线混杂，周遭无数符文如潮水般涌现，一道道九种颜色的线条汇聚拧成一股绳，向她的身体冲来。彭倩倩惊觉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动弹，心中惊骇不已。

“这是什么地方？”她心中暗自惊呼。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彭羽的身影，愤怒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彭羽！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你个杀千刀的。”